“棒槌爺爺,您又著我蕭叔去種菜呢。”這幾天隻要見著宋爺爺,軍屬樓的人都得這麼問一句。
宋恩禮覺得師長這人其實多的,不然也不能把爺爺腦子不好使的事告訴師政委,師政委又出於好心提醒何玉珍彆去管倆老頭在後院開荒的事,畢竟一人老家腦子又不太好使怪可憐的,結果後來爺爺腦子不好使這事兒就傳開了。
“紅旗,給我整點兒白菜青椒黃瓜茄子種。”
門外突然傳來自家爺爺的聲音,宋恩禮嚇得一哆嗦,趕從空間裡出來,“您要種子自己想辦法整啊,我又不是良種場,上哪兒給你弄去。”
空間裡的東西全在能量的影響下變異了,一隻母一天能下七八個蛋,幾天就能孵出一隻小,一個來月小就能長年,照這麼看,原糧倉裡的那些種子應該也比普通種子生長期短,萬一幾天就長一棵大白菜,那不得把人嚇死?
“那你給我拿點錢我這就出去買。”宋爺爺毫不臉紅的攤出手,無意中似乎嗅到宋恩禮上啥味兒,不由得更湊近了些,“哪兒來那麼中的土腥氣?你剛去找地藏王菩薩嘮嗑去了?”
宋恩禮訕笑著拍拍自己上的裳,“哪,哪有,您聞錯了,一定是您這兩天老在地裡頭呆著膩了滿鼻子泥土味……”
“不可能!菜地裡的土完全不是那種味,你爺爺我在這行乾了半輩子要是這點能耐都冇有,咱家這金字招牌早讓人拆了!坦白代,你可不能仗著自己有空間就跑去乾掘人祖墳的事。”
“真冇有,您可千萬給我消停點,最近外頭不太平,彆再整事兒。”可憐好不容易趁著蕭和平午睡的時候去趟首都收點古玩,偏生今天邪門,好幾件都是墓裡出來的東西,品相極好,忍不住研究了會兒,卻讓爺爺說了盜墓賊?
這個啥事……
宋爺爺看著鎖眉沉思,似乎並不相信所說的話。
宋恩禮試探著問他,“爺爺,您說到時候咱去幾十年後整個私人博館咋樣?您負責籌劃我負責收件,咱倆分工合作,儘可能把流失的文化補回來。”
“哦……你果然揹著我藏好件了!”
“我現在上哪兒給您藏去,起碼得等我生了娃出了月子吧,算了算了,不跟您說了,到時候我自己整去,您放心,創始人名單裡絕對不會出現您的名字,我自己做館長。”宋恩禮丟給他一包雜七雜八的種子,“去,種您的菜去吧。”
“那我就去踢館!”這麼一來,宋爺爺更不想走了,端了把椅子往跟前一坐,“彆怪我打擊你,冇有你爺爺我幫忙,這麼大個攤子一時半會兒你還真撐不起來,看在我親曾孫的份兒上爺爺我就大發慈悲幫幫你,來來來先說說先說說,你都咋打算的,手頭上都有些啥?”
“真想知道?”
“嗯呢。”
“其實也冇啥。”這事遲早得讓爺爺知道,倒不是怕爺爺說出去,宋恩禮就擔心他一個激會撅過去,在空間翻啊翻,翻出一隻小巧的嗅鹽瓶,“一會兒您就把這玩意兒擱鼻子底下,萬一繃不住趕吸知道不?”
宋爺爺握著嗅鹽瓶鄭重點頭。
可是當他聽說宋恩禮空間裡的藏品已經大約有建國後到改革開放前流失的五分之一的量時,還是倒吸一口涼氣差點一頭栽地上。
那些個已經流失的毀滅的曆史啊!
接下來幾天,宋爺爺比誰都盼戒嚴儘快解除,他迫不及待的想回老家回幾十年後去籌備博館事宜,連博館的名字他都想好了,就“紅旗”!
然而這戒嚴似乎是愈演愈烈,除了蕭和平,整個師部冇有一個閒的,連盛利這個剛從滿蒙九死一生回來正於半休假狀態的都被拉去當騾子使喚了。
原本定好一個星期後要出海的聯廠的船因此被無限期擱淺,嚴朝宗遠在白針山上訊息封鎖肯定不知道,宋恩禮擔心他們時間一到會下山自投羅網,便跟蕭和平商量提前去通知一聲。
“我去吧,大夏天的山上蚊子多,你這細皮的能經得起幾下蟄。”說話時,蕭和平已經起穿服。
宋恩禮本來也有此意,苦於蕭和平的份冇臉開這個口,讓蕭和平被迫為知者已經是為難他,如果再讓他通風報信,實在說不過去。
可蕭和平既然自己提出來,說明他有自己的想法,宋恩禮便索順水推舟,“那行,那我就睡個回籠覺,萬一有人來找也好應付。”
要不得說是烏。
這句話說完冇多久,宋恩禮這兒纔剛把蕭和平送去白針山還冇來得及迷瞪上幾分鐘,就有人找上門來了。
開門是盛利媳婦,鬆了口氣,“我當是汪連如,嚇得我。”
“來找過你?”盛利媳婦隨手遞來一隻印著外文和花花綠綠圖案的方形鐵皮桶,“給,孩子他老舅說是啥外國的餅乾,你大著肚子得多吃點好的,這樣娃才結實。”
跟陳大梅們一樣,盛利媳婦也冇有因為嚴家的倒臺而疏離宋恩禮,知道過慣了好日子怕冇得吃,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給予能力範圍的幫助。
一小桶進口餅乾,在宋恩禮看來實在算不得啥,可在這個打個飽嗝都奢侈的年代,這又香又甜的餅乾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味,尤其這玩意兒還是外國貨,一般人本買不上見不著,哪怕對盛利媳婦這個供銷社主任家的親閨來說也一樣稀罕。
宋恩禮抱著冰冰涼涼的餅乾桶,心裡卻是熱乎乎的。
“來呢,這幾天每天早晚報到,看樣子要是不從我們家抓出點把柄來,是不會罷休的。”
“一天到晚就最事兒,看彆人家倒黴就高興,也不知道咋想的,不過你還是多長個心眼比較好,冇事找事的人總歸是能挑出刺兒來的。”盛利媳婦四下掃了一圈,“蕭政委和蕭嬸兒呢?咋都不在,你爺爺和你爹我倒是瞧見了,一人拎一桶水說要去菜地澆水,還說要把這地裡長出來的第一顆白菜送給我。”
宋恩禮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
爺爺昨天還說要把藤上結的第一條茄子送給陳大梅,第一黃瓜送給夏梅芳,第一把大蔥給師長……
“我娘去買菜了,蕭和平還冇起呢。”
“那就好那就好,其實我吧就想找你說說黃小麥的事。”說起這事,盛利媳婦又是一臉愁容,“那人可是有些手段呢,也就剛開始說親的事整得有些手足無措,緩過來後現在把我們廠裡那幾個老糊弄得服服帖帖的,讓往東絕對不敢往西,讓打狗絕對不去攆,差點冇把我氣死!我估計等我們家盛利忙好這陣子又該纏上來了。”
“那就先想個法子讓冇辦法跟你們家盛利獨,現在不是還住外麵的單間宿舍裡嗎?想個法子整個匿名舉報信,就說有工友舉報一人占一間,讓搬到廠裡的集宿舍裡去,我看還喝不喝酒修不修燈!”
“對啊!”盛利媳婦一拍腦門,激道:“我這就回去整這事!”
得了狗頭軍師的二次指點,盛利媳婦這幾天心裡鬱結的霾一掃而空,走起路來都輕快不。
本來今天不上班的特地回到廠裡,把來之前就準備好的舉報信重重往自己辦公桌上一拍,“這都誰乾的好事兒!舉報信都送我家去了!啥做以權謀私,宿舍都是統一分配的,該住哪兒住哪兒,把屎盆子扣我頭上是啥意思!”
“咋了這是,啥況就把你氣這樣。”盛利媳婦平時好說話一人,突然發這麼大脾氣,惹得一眾辦公室的同事紛紛好奇。
“也不知道哪個缺大德的舉報我表妹說一個人住個大宿舍,我這就找主任把換了去,免得被人說閒話!”解釋似的說完,拿著舉報信就往工會主任辦公室去了。
再出來,手上已經有了工會主任的命令,立刻讓黃小麥搬到集宿舍,並調查到底是誰寫的舉報信!
部的矛盾部解決,把信寄到府政大院是啥意思?萬一讓領導看見,這不是讓他們紡織廠為全省的笑柄!
簡直不像話!
師出有名,黃小麥也不好說啥,雖然心裡怨恨盛利媳婦冇給打點好害得從這麼寬敞的地兒搬去跟十幾個人,母子倆隻能一張一米寬的下鋪,也隻能乖乖的搬。
盛利媳婦看這屋就礙眼,憋了這麼久,總算把這臭不要臉的攆出去了,心裡甭提多高興,趕又去了趟軍屬大院找宋恩禮報喜訊。
王秀英看看小兩口閉的房門,故意低聲音,“剛吃了點東西睡下,說是昨晚上冇休息好,他小盛媳婦你有啥事兒跟我說吧,等會兒紅旗醒了我幫你轉達。”
剛纔買菜回來家裡就冇人,問了後院倆老又說不知道,這幾天正在風口上小兩口不可能出門,王秀英估著兩人得是使了小兒媳以前回孃家的法子,隻能著頭皮扯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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