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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還有人建議做整套皮襖皮賣給隊副以上的將士,反正棉襖等資很快就運到了,但是羅天珵還是堅持只做皮背心,這樣的話,多出來的背心,普通士兵也可以拿軍餉買一件穿上。~
他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棉襖晚到一日,多一位將士穿上皮背心,就可能凍死一人。
“姚將軍,你怎麼來了?”甄妙把攤在上的皮放到一旁,站了起來。
嗅覺敏,整日泡在一堆皮中,那味道已經熏得悶氣短,作嘔了。
姚夜歸看著難看的臉,心中微。一般來說,那些領頭的,不都是做個樣子就夠了嗎?
也正是因此,姚夜歸看甄妙的眼神更和煦了些,手拉了出來:“都說了,我夜歸就好。我真是沒想到,你還這麼拼命。”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你們在前方打仗流,我們頂多出點汗罷了。”甄妙不以為意地道,新鮮凜冽的空氣,讓神一振。
“夜歸,你過來是有事兒?”還記得最開始時想拉著姚夜歸一起幫忙,好給城中婦人做個榜樣,沒想到嚇得姚夜歸落荒而逃,直說要拿繡花針,不如要的命好了。
姚夜歸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左顧右盼,見無人注意,從袖中掏出個件來。
那件圓圓鼓鼓,用一方淺藍的細棉布帕子包裹的嚴嚴實實,看不出是何。
“這是什麼?”甄妙問。
姚夜歸出個明朗的笑容:“你打開看看唄。”
甄妙接過來。手冰涼,心中更是好奇,打開一看,眼中閃過迷:“這烏黑梆的是——”
臉上驟然閃過驚喜,語氣帶了幾分遲疑:“莫非是梨子?”
姚夜歸就笑:“對呀,這是凍梨,你不曾見過吧?”
“確實沒有見過。”甄妙打量著那烏黑的梨子,不自覺咽了咽口水。
靖北本來就是寒冷之地,水果蔬菜稀,夏秋兩季還好。其他時候就是稀罕。自從發生戰后,就更是有錢難買了。
已經有個把月沒吃過水果了。
“從哪來的?”
“偶然得了幾個,給你嘗嘗。”
見甄妙捧著凍梨就要啃,忙攔著:“別啊。要緩緩。等化開了再吃。你拿著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噯,多謝你啦。夜歸。”
“謝啥子?這段日子一直休戰,你反倒比我辛苦些。”
看著姚夜歸離去的背影,甄妙忍不住笑了笑,把那顆珍貴的凍梨又多包了一層帕子,塞進了袖子里。
“縣主,羅將軍來了,正在外面等你。”
甄妙回屋后,才坐了不大一會兒,又有人進來報信。
放下針線出去,見羅天珵倚在門口,不由笑道:“你怎麼也過來了?”
這是特意圍出來供婦人們趕制皮背心的地方,鮮有男子過來。
別誤會,這麼多氣方剛的年輕將士,見了母蒼蠅恐怕都覺得親近,更別提婦人了,剛開始時確實有些膽子大的在外面打轉兒,后來,被來找甄妙的姚夜歸抬腳踹暈了幾個,就再也沒有后來了。
所以甄妙打趣道:“不怕夜歸踹你啊?”
“夜歸?什麼時候,你都名字了?”羅天珵臉一黑。
“好啦,到底什麼事呀?你這總站在門口,委實不大像話。”
“還不是給你送東西來了。”羅天珵別別扭扭從懷里掏出一個件。
純白的帕子右下角繡了一叢翠竹,裹著一看起來鼓鼓的。
甄妙莫名覺得有些眼。
“這是——”手打了開來,瞧見那烏黑的凍梨,不由一怔。
羅天珵笑道:“皎皎,你猜這是何?”
“凍梨。”
“嗯?”羅天珵一愣,不由問道,“你怎麼會認識此?”
他第一次見時,可是瞧了好一會兒才認出來的。
“剛剛夜歸給我送來一個呀。”甄妙掏出那只凍梨,笑瞇瞇給羅天珵看。
羅天珵整個人都不好了,好一會兒,咬牙問:“還說了什麼?”
“哦,說要等化開了再吃,不然怕我腸胃不了。”
羅天珵一張臉黑了,杵在那不說話。
“世子,怎麼不說話了?”
羅天珵了拳頭。
話都被那挖墻腳的說了,他還說什麼?
這日子,實在是沒法過了!
轉眼十余日過去,陸陸續續趕制出來的皮背心已經分了下去,還有小半皮子沒有用到,棉等資總算是在翹首以盼中運到了。
整個城中一片歡騰,再送出去的皮背心,那些將士就不大想買了。
畢竟有免費發下來的棉襖穿,又何必掏自己的銀子去買件背心。當然,多這麼一件背心暖和的很,可他們皮糙厚的,去年穿棉襖也撐過來了,哪有那麼貴,還不如省下錢留給家中的婆娘孩子。
“不用再做了嗎?”
“嗯,那些兵蛋子在這種可花可不花的地方,是不會掏錢的。正好你也辛苦,就不做了吧,這些皮子先收著好了。”羅天珵道。
“難得召集了這些婦人,我看還是先做好留著吧,這樣明年冬天再有這種況,也不至于了手腳。”
羅天珵有些心疼:“我是看你每日回去飯都吃了一碗。”
甄妙笑道:“還不是這些皮子氣味太大,把我熏的,不過最近鼻子對這氣味已經麻木了,干脆一鼓作氣做完,省得來年再一次罪了。”
羅天珵無奈點頭:“那便依你吧。只是別太辛苦了。”
剛開始,他當然反對甄妙親力親為,只是甄妙說,既然來了靖北,戰火紛飛,不愿做籠中的金鳥,能為將士們出一份力,哪怕微薄,也是好的。
他聽了后,思量良久。終究是沒有再阻攔。
就這樣。剩下的一批皮背心還是做了起來,而大周軍和靖北軍的又一場戰已經開始了。
那一日,大周軍和靖北軍在黒木城百里之外的冰龍山戰,紛紛揚揚下起了冬來的第一場大雪。大周軍凍得手腳麻木。實力大減。有許多死于敵方刀下,羅天珵率領的大周軍狼狽而歸。
羅天珵面罩寒霜,冰冷的沒有一人氣。持著淌的刀足足站了大半夜,才被甄妙強行拉回了屋子。
接著,靖北軍乘勝出擊,姚夜歸率兵迎戰,重傷而回,直到龍虎將軍蔣大勇派了副將李鈺和肖虎出戰,才算勉強穩住了局勢。
傷員驟然增多,整個城氣氛空前低沉張起來。
甄妙不再顧及份,領了白芍青黛,與眾多醫工一起,親自替傷的將士包扎換藥。
羅天珵的書房有一個沙盤,他招了軍師將士,已經呆了大半日。
“三次鋒,我已經重新推演過,不認為第三次有比前兩次出眾的理由,可是偏偏事實相反,第一次我率兵,傷亡最重,姚將軍次之,李將軍等人則是正常水平。”羅天珵緩緩道。
“將軍,您出戰那日下了大雪,許是咱們這邊的將士不得氣溫驟冷的緣故,才影響了戰力。屬下已經問過了,許多幸存的士兵都說,當時冷得渾都麻了,連刀都險些握不住,更別提作戰了。”
“不對,這其中定有蹊蹺。”
這時傳來敲門聲:“羅將軍,佳明縣主求見。”
羅天珵一怔。
眾將士都向他,心道,這種時候,佳明縣主一個婦道人家,過來有何事?
好在甄妙連日來的舉博得了不將士的尊重,并沒有因為此舉心生反。
“讓縣主進來。”
很快,甄妙就帶了白芍、青黛二人進來。
“佳明,有事麼?”羅天珵迎上去。
眾人互視一眼,嘖嘖稱奇,心道羅將軍這臉變的太快了吧,剛剛還云布,現在就轉晴了。
甄妙卻面蒼白,連手都是抖的,深深吸了口氣,才聲喊了一聲“世子”。
“怎麼了,你別急,有事慢慢說。”
甄妙沒有回話,轉了頭瞥了白芍一眼。
白芍提著一個尋常的包裹走上前,不怵眾人的打量,把包裹放到了還放著輿圖的桌子上。
“白芍姑娘——”有將士皺眉,不滿地喊道。
白芍卻沒有理會,手把包裹打了開來,出一件棉襖。
“這是——”眾人更加困。
甄妙總算是恢復了一些冷靜,開口道:“世子,我本來帶著白芍二人給傷的將士包扎傷口,見有些士兵棉襖破損的厲害,就讓青黛帶人回去取了剩下的那些皮背心給他們寒,并把那些襖子收集起來,召集婦人一起修補。誰知道——”
說到這里,面冷凝,語氣帶了掩飾不住的憤怒:“誰知道在一些襖子里,發現了這個!”
眾人湊過來打量著那件棉襖。
“沒看出來有什麼不同啊。”有人嘀咕道。
有些心細的已經變了臉,出手從襖子的破損拈出一,聲道:“這是——蘆花?”
這件襖子,看著厚實,竟是由棉絮和蘆花混著制的。蘆花在最里面,棉絮在最外面,若不是像這樣直接把襖子都扯開了,哪怕因為尋常的破損棉絮了出來,都很難發現!(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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