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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是健忘的，年初因為溫雅琦被自殺一事，伯府名聲一落千丈，唯一還未定下親事的甄冰境尷尬起來，可過了還不到一年，因為伯府上出了兩個舉人，其中一位還是頭名解元，不人對建安伯府又重新看好起來。

要知道由科考仕并不容易，絕大多數勛貴和宦子弟都是蔭翳仕，除了將會繼承爵位的，這兩種不同的途經，從一開始就決定了他們會在場上走多遠。

當然，現在建安伯府的大公子還只是一個舉人，可籌謀都是要提前的，現在不作，難道要等來年他中了進士再行嗎？那樣哪還的上！

于是蔣氏和李氏都了被眾星捧月之人。

找蔣氏說話的，都是有意無意打聽蔣宸況的。蔣宸是頭名解元，和其他舉人又有不同，只要不出意外，一個進士份是跑不了的，再加上他出傳承數百年的南淮大族，底蘊是不了的，是婿的極佳人選。

圍著李氏的，則把話題落在了甄冰上，李氏有種揚眉吐氣之，難掩得意。

蔣氏看了心中暗嘆。

現在五丫頭雖然一改乏人問津的局面，可打聽的那些人家，大多是沒有什麼基的，真正講究的人家，還是介意伯府損的名聲。

眾人環繞中，李氏掃了蔣氏一眼，心中冷笑。

也不知道得意什麼，不過是娘家侄兒中了舉，又不是自己兒子，可是打聽了，涵哥兒最是個調皮的，都十歲出頭了，還整天爬墻上樹的，將來啊。說不定就是個敗家子，有蔣氏的苦頭吃！

李氏之所以這麼怨懟，卻是和蔣宸有關。

一聽蔣宸中了解元的消息傳來，就暗示蔣氏想把甄冰和蔣宸撮合在一起，蔣氏自然不會答應。

甄冰那丫頭是個好的，可有這麼個親娘在，是不想坑了侄子的。

李氏收回目，撇了撇。

也不知道那蔣宸喝得如何了，過了今日，倒是要看看。蔣氏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等酒宴結束了，眷們就移到園子里的東頭去看戲，甄妙和甄妍姐妹倆許久不見，就悄悄溜了出去。

八月底天還熱得很，走了幾步，二人額頭都見了細汗。

甄妙指了指不遠的假山：“二姐，高涼爽些，我們去那亭子里坐坐。”

那假山是太湖石堆砌而，上面有個八角亭。四周掛了輕薄的絞紗，人工打鑿出來的小徑直通山上涼亭，是建安伯府難得的登高之，逢了夏日。腳好的主子都在上面坐坐。

二人上去坐定，吩咐一個丫鬟去取茶點，其他丫鬟立在姐妹二人后打著扇。

“二姐，怎麼沒帶我小侄兒來？”

“天熱。他近來還有些吐，就留在家里了。”甄妍面上并無憂，想來孩子是不打的。甄妙就放了心。

“四妹，你可有消息了？”甄妍掃了甄妙肚子一眼。

甄妙搖了搖頭。

要說起來，和羅天珵才過上正常的夫妻生活不久，肚子沒靜也不奇怪，可當周圍人總是問這個事時，還是有些心煩意。

扯了扯帕子，嘀咕道：“二姐，你都是今日第六個問這事的人了。”

甄妍手，點點額頭，嗔道：“怎麼嫁人兩年了，還像個孩子似的。問多了你就嫌煩了？再耽誤下去，等世子弄出幾個通房來，有你心煩的。”

“他不會的。”甄妙抿了笑。

甄妍恨鐵不鋼：“鎮國公世子打發了所有通房，就守著你一個人過，這事兒全京城都知道。可是四妹，你聽二姐一句話，這世上變得最快的就是男人的心了，你現在正好，還是婚后新鮮的時候，他自然對你千好百好，可若是幾年過后你肚子還沒有消息，他真的不急麼？就算他心一直在你上，為了子嗣，他就不會找別人？到時候庶長子天天杵在你面前，你心里能痛快？”

甄妙聽了心里一沉。

二姐這話沒有說錯，要是真的幾年生不出，老夫人再開明，恐怕也會給世子安排人的。

苦笑：“二姐，我著急也沒用的，我子虛寒，一直在吃藥調理，停藥也才幾個月。

甄妍聽了松了口氣。

不怕吃藥調理，就怕這兩年夫妻生活正常還一直懷不上。

可是聽說過，有那子都康健的夫婦，在一起十來年就是生不出孩子來，后來在婆婆迫下和離，各自嫁娶，結果沒多久都有了。

“那你就安心調養著，我那有個方子回頭給你送來，看見不見效。”甄妍說到這，聲音放低了些，“只是四妹，有一點你記著，就算你一時半會兒沒有孕，也別裝賢惠，親自給世子安排通房。”

“二姐？”

甄妍苦笑：“不怕你笑話，二姐是過來人，現在是嘗到那滋味了。”

“姐夫對你不好？”

甄妍搖頭：“倒也不是，他一顆心還是放在我上的，只是我有孕后，就把陪嫁丫鬟開了臉，當時怕別人說氣小，還挑了個相貌出挑的，現在他歇在那邊的次數也不，偏偏因為是我親手安排的，還不好說什麼打自己的臉。這若是婆婆或老太太安排的，他好歹心存愧疚，知道遠著點兒。我這才明白，這男人都像孩子似的，不要指他自制力有多強。”

一直以為自己是合格的主母，子不便時，夫君歇在通房那里是天經地義的，可真的一個人孤枕，想著那邊顛鸞倒的畫面，心就疼得厲害，自是不想妹妹再犯同樣的錯誤。

“四妹，這話除了你，我再不會對別人說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所思所想竟和以前大相徑庭了。”

甄妙挽著甄妍的手，抬眼了遠，輕聲勸道：“二姐，你別惶恐自己的變化。”

收回目直視著甄妍：“你肯定是喜歡姐夫了呀，想法和以往自然是不同了。就像我以前，還恨不得給世子那幾個通房安排個侍寢表，好讓世子別來煩我。可現在，想著還在家廟里的那個通房，我心里都不痛快。”

甄妍被甄妙說中心事，先是一怔，隨后手去打：“臭丫頭，不，把喜歡掛在邊上！”

甄妙站起來，笑著躲。

天青的絞紗被風吹起一角，停住了作，喊甄妍：“二姐，你看那邊。”

甄妍放眼看去，就見園子西邊緩緩走來一個姑娘，因為距離太遠，看不清是何人。到了那片月季花前，對在旁的丫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那丫鬟欠了欠子走了。那姑娘站了片刻就坐在了花叢旁，瞧著竟像是睡著了。

“那是誰家的姑娘，怎麼出現在那里，還一個人睡著了，心真寬。”甄妙搖搖頭。

甄妍站在亭子邊冷眼看了一會兒，冷笑：“我看心寬是假，心思不正倒是真的。”

手一指：“你看那條路，再往前走數十丈就通往外院了。今日宴請賓客，男客那邊都是喝了酒的，酒宴散了隨意在園子里走走再尋常不過了。一個姑娘家打發了丫鬟歇在那里，焉知是存了什麼心思！”

二人正說著，忽見那邊真的拐出一個人來，他由小廝扶著，忽然彎腰嘔吐起來，那小廝下意識避讓。

后來就見那男子直起子，沖小廝擺擺手，看樣子似乎是吐到了小廝上，打發他回去換裳了。

“那人有幾分眼。”甄妍遲疑道。

甄妙也覺得眼，踮著腳瞇了眼仔細看，臉變了：“壞了，那是蔣表哥！”

這個時候，也顧不得琢磨蔣宸為何出現在那里了，甄妙立刻吩咐青黛：“你快去把蔣公子攔下來，送他回自己屋子歇著。”

蔣宸的居所就在外院和院界的一院子，離這里不遠。

青黛得了吩咐，幾個起落飛奔在花木間，不多時就到了蔣宸那邊，然后手一劈，扛著昏過去的蔣宸就走了。

甄妍目瞪口呆：“四妹，你這丫鬟好手。”

“嗯，是世子安排的。”甄妙依然遙著那邊，“那個姑娘該怎麼打發呢，總不能由睡在那里。”

“怎麼不能？既做得出，就別怕承擔后果！”甄妍不屑地說了，頓了頓還是道，“等你那丫鬟回來后，還讓跑一趟，把那人挪到旁去吧。”

甄妙知道甄妍刀子豆腐心，笑著點了點頭。

這時那小廝奔來，一路尋到了花叢，站著不了。

甄妙二人對視一眼，頓覺不妙。

那小廝四下打量，忽然蹲下了子。

“壞了，那小廝起了賊心！”甄妍厲聲道。

再不屑那子行為，也見不得一個小廝如此行事。

甄妙這次出門帶的是青黛和阿鸞，青黛現在還沒回來，總不能打發阿鸞過去。

阿鸞手無縛之力，又容貌出眾，一旦過去要是把自己搭進去，就要哭死了。

甄妍帶的同樣是滴滴的丫鬟，當機立斷：“走，我們一起過去！”

二人站的高的遠，可真的走過去，卻頗有一段距離。

二人遙遙見著那子跳起來尖掙扎，隨后先前離去的丫鬟領了兩個婆子過來，場面一片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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