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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這人給了貧道五百兩銀子,讓貧道那樣說的……”
羅四叔眼底殺機現,了腰間那把刀,羅二老爺則罵出聲來:“無恥賊道,為了幾百兩銀子,竟說出那番喪盡天良的話來,大郎,你可不能輕饒了這賊道士!”
羅天珵揮了揮手,兩人把道士架了出去,只留下了四房主子。
“三位叔叔,先不急,總要都審完了再說。”他踢了踢地上被打得半死的小廝,“現在說,留你一條命,本世子說話算話。”
那小廝半抬了頭,模樣無比凄慘。
“不說的話,也沒什麼,再問別人就是了,多你一個不多,你一個不。”羅天珵語氣淡淡的,仿佛地上的不是人,而是螻蟻一般。
“是……是胡姨娘!”
“你再說一遍!”羅四叔猛然上前,一把揪住小廝的領子。
小廝被揪得不過氣來,拼命掙扎著。
“四弟,你都快把人掐死了,還怎麼說?”羅二老爺幸災樂禍地道。
“是胡姨娘給了小的銀子,讓小的這麼說的。”趁著羅四叔怔忪松手的時機,小廝說道。
“既然這是四弟房里的事兒,該怎麼置,四弟你拿個主意吧。”田氏好心地道。
羅二老爺冷笑:“四弟,不是二哥說,你那個姨娘心太大,這手的未免太長了些,現在就敢借著老夫人的病算計弟妹,將來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依我看,還是趁早打發了!”
那個胡姨娘,姿不過普通,竟也能籠絡了四弟的心,真是稀奇了。
哪像他的嫣娘,有沉魚落雁之容,還乖巧本分。
羅四叔閉了閉眼。又睜開:“二哥放心,真是胡氏犯的錯,小弟定不輕饒!”
他面沉如水看向羅天珵:“大郎,我這就把胡氏帶來,與這小廝扯白清楚。”
“四弟,都這樣了,還扯白什麼?那是你的妾,過來和一個小廝扯白,丟的也是你的人。”
“捉賊捉贓,胡氏犯了再大的錯。也不能不明不白就打發了。”羅四叔語氣有些,面上已恢復了冷靜,轉往外走。
“四叔,還沒問完呢,您先稍安勿躁。”羅天珵說完,拍了拍手。
又有一個人被進來,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仆。
那小廝瞬間來了力氣,驚恐喊道:“祖父——”
老仆頭發都散了,形容狼狽。嘶聲道:“狗蛋,你到底犯了什麼錯,咳咳咳咳——”
他猛咳不止,羅天珵揮手讓人把他送到了隔壁間。
“怎麼樣。再不說實話,你那祖父可要替你罪了。”
小廝倒吸一口冷氣:“世子,您,您不能啊。小的祖父從老國公爺年輕時就伺候他老人家,現在已經一把年紀了,經不起任何折騰了。”
“打。”羅天珵吐出一個字。隔壁傳來慘呼聲。
甄妙咬著,有些難以接的瞥了羅天珵一眼。
羅天珵恍若未見,面無表盯著小廝,語氣緩慢,聲音清晰,如一個個冰珠砸在人心頭上:“我只想聽實話,不想聽廢話。再給你一次機會,說了,我留你一條命給你祖父養老送終,不說,那你就到地下去孝順你祖父吧,對了,還有你那臥病在床的祖母!”
小廝子一,瞪大了雙眼,驚恐的著羅天珵,隨后癱在地。
原來,世子爺早就清楚了!
他自沒了父母,是跟著祖父祖母長大的,替那位跑,也不過是為了多拿些銀子,給祖母救命罷了,若是再瞞下去,連累的祖父祖母都沒了命,他圖個什麼?
“我……我說……是二公子……”
這話一出,氣氛就一窒,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然后才是羅二老爺的怒喝:“胡說八道!”
他抬腳照著小廝心窩踹去。
小廝被踢個正著,當即吐了一口。
他還不解氣,再踹,被羅天珵攔住。
羅二老爺氣急敗壞:“大郎,這奴才秧子污蔑你兄弟,你還攔著我?”
羅天珵語氣冷冷的:“二叔,還是聽他把話說完。”
小廝強撐著上半個子,了角的跡:“世子爺,小的這次沒有說謊,真的是二公子代的,他拿了一百兩銀子給小的,還拿了一老參,讓小的給祖母調理。”
羅天珵示意侍衛把小廝帶下去,片刻后又帶進來兩個人。
其中一個是外院藥房的賬房,另一個是田氏院子里的丫鬟紅豆。
紅豆被五花大綁著,口中還塞著汗巾子。
田氏一見紅豆,臉就白了。
這紅豆是曾經的心腹大丫鬟朱的親妹子,自打朱被燒了頭發丟了大臉,就一蹶不振了,去年打發嫁了人,紅豆就是那時候進院子的。
想著朱也是可惜了,很給這丫頭幾分面,年初的時候就提了當二等丫鬟,在那些苦熬資歷的丫鬟中已經算是難得了。
莫非,這事還真和二郎有關?
那賬房一進來,就老老實實的攤開賬本,指著一道:“這是馨園這大半年來領取的老參。”
羅天珵接過賬本,遞給羅二老爺瞧:“二叔您看,自打二嬸年初子不大好,每月從藥房領一支老參,前幾天卻多領了一支。”
那賬房瞥了紅豆一眼,道:“聽藥房的學徒說,當時是馨園的姐姐來領的,說大姑娘沒了,二夫人不住,不大好,所以多領一支。不過那學徒家里老娘病了,告假回去了。”
“這與二郎何干?”羅二老爺依然不相信,五個兒中,最令他驕傲的長子,會與宅私扯上干系。
羅天珵揮手讓這二人出去,看向田氏。
田氏白著臉,微抖,強自鎮定吐出一句話來:“是,是我紅豆去領的,當時得知元娘沒了的消息,我實在撐不住了。”
羅天珵似笑非笑:“真的是二嬸紅豆去領的?”
甄妙冷眼旁觀,心中微,總覺得世子這話問得有些古怪。
田氏急于替二郎遮掩,忙點頭道:“不錯,我還記得,那日紅豆領回來后,我見出了一汗,還特意賞了一只銀戒子。”
田氏這話是說給紅豆聽的,暗示紅豆只要順著的話說,以后定不了的好。
這婦人的心思,也足夠曲折了。
羅天珵心中冷笑,面上卻淡淡的,目流轉,斜睨了一眼紅豆,這才道:“二嬸這話,倒是令侄兒更困了。”
他吩咐那侍衛:“把人帶進來。”
珠簾響,出現一個丫鬟打扮的子,田氏定睛一看,失聲道:“小桃?”
“這是怎麼回事兒?”看看小桃,又看看紅豆,越發不解。
小桃跪了下來,說了一句話:“老參是婢子去領的,領回來后,給了二公子。”
“賤婢,休得胡說!”田氏抬手給了小桃一個耳。
小桃捂著臉,哽咽道:“夫人,婢子也是沒有法子,世子爺查下來,實在是瞞不住了。”
“大郎,我是你二嬸,難道你寧愿相信這賤婢的話,也不相信我的話?是我派紅豆去拿老參的。”
羅天珵挑挑眉:“那二嬸能不能回憶一下,是那日的大概什麼時辰派紅豆去的?”
田氏微怔,心念急轉。
二郎素來心細,如果真是他打著自己的幌子多領了一支老參,那派人去領老參的時間,應該和往常自己派人去領的時間是一樣的。
心一橫,道:“這領東西,都有個規矩,自然是每次去領東西的那個時辰了。”
羅天珵翻翻藥房賬房留下的賬本,笑道:“這上面倒是記著呢,每次都是巳時領的,最近這次也不例外。”
田氏狠狠松了口氣。
卻聽羅天珵語氣一轉道:“不過這個時辰,紅豆姑娘應該在會客吧?”
他揮揮手,侍衛把紅豆口中的汗巾子拿開,紅豆撲通跪了下來,痛哭道:“夫人,那日上午,婢子姐姐過來了,和婢子說了大半天的話,婢子留用了飯,當時守門的婆子還有廚房里的都曉得的。是婢子對不住您,您饒了婢子吧。”
國公府的下人眾多,總有一些的家人親戚不在府上,偶爾有事尋來,像紅豆這種夫人院子里的二等丫鬟,哪有不給臉面的,更何況朱原本就是大丫鬟放出去的。
田氏臉上褪盡,恨聲道:“賤婢!”
紅豆巍巍伏在地上,一味泣。
羅天珵翹了翹角,沒有紅豆,還有黃豆、綠豆、黑豆,馨園那麼多下人,總有一個那日有事不可能去藥房的,他不過是要田氏親口說出這個人,令謊言不堪一擊罷了。
“去請二公子、三公子過來。”
甄妙深深看了羅天珵一眼,隨后低下頭弄著角,心中一沉。
世子要三郎過來做什麼?
想到二郎面不改往人上潑臟水的品行,約有些明白了。
世子恐怕是想讓三郎更加看清二郎的真面目,然后兄弟徹底反目吧?
明知道羅天珵這樣做,也不算錯,甄妙心里還是有些說不出的惆悵,就像他當時回答二叔的那番話一樣。
不多時,二郎和三郎先后進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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