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天沒黑,滿寶拖了一個袋子墊在地上,把布包里的銅板都倒出來數,再把自己布兜里的銅錢和銀塊也拿了出來。
所有人都張大了,雖然知道他們賺了不錢,卻不知道原來有這麼多。
周大郎和周二郎是一直知道,所以驚還有限,周三郎和周四郎卻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和他們爹娘一起愣愣的盯著正蹲在地上數錢的滿寶。
周五郎找來了串錢的繩子,然后大家開始數錢。
周五郎雖然勉強能數到一百了,可總是會出錯,所以他就十個十個的數,數一堆,到時候再數出十堆來,那就是一百文了。
滿寶很鄙視他,讓他在后面串錢,自己來數。
大頭他們跟著湊熱鬧,也跟著一二三四的念,大數到二十就混了,一會兒忍不住喊了一聲十七,一會兒又喊二十二。
滿寶卻好似一點兒也不影響,自顧自的往下數。
老周頭坐在一旁,了腰間那點沒舍得的煙,還是出一撮來放進煙桿里點著。
他就這麼看著滿寶,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滿寶順利的數到了一百,把錢都推給五哥串上,又重新數,周六郎也了一繩子等在后面串。
大頭等人跟著湊熱鬧,一邊跟著滿寶十五十六的數著,一邊的去一錢。
好多錢呀,一也好啊。
滿寶很快算清楚了錢。
加上傅文蕓給的十文押金,一共是二百七十文。
出那角碎銀子,讓錢氏幫稱一稱一共有多。
錢氏稱了一下,笑道:“三錢四分,算三百四十文。”
大家哇的一聲,滿寶就掰著手指頭算,算得滿頭大汗,大家也不幫,就看著在那里七十加四十等于多的算著。
老半天,滿寶才算出來,大喊一聲道:“是六百一十文。”
錢氏笑著點頭,“所以你要多到公中?”
讓滿寶憑空算當然是算不出來的,抓了抓腦袋,最后讓大頭和二頭幫找來了六顆大石頭和六顆小石頭。
把六顆大石頭擺一列,指著道:“這是一百文,要給娘六十文……”
滿寶在大石頭的前面放下一顆小石頭,道:“這就是六十文。”
“這也是一百文,也要給娘六十文……一共是六個六十文,”滿寶數了數,一個一個的往上加,最后拍著小手道:“三百六十文,再給娘六文錢就可以了。”
滿寶把那角碎銀給錢氏,又從散落的銅板里數出二十六文給,這就算了公中了。
剩下的錢就是他們的了,一共還有二百四十四文。
滿寶就把給出過力的小伙伴都到邊,數了數人頭,很大方的一人給他們十文錢。
包括幫編竹籃的老周頭和錢氏都有,這就去了八十文了。
考慮到今天大丫二丫和五哥六哥陪去縣城,也出了好大的力,又一人給他們十文。
大家就看著滿寶滿屋子轉的做散財子,孩子們接錢之前都要看一眼父母。
見滿寶這麼散錢,周大郎他們下意識的想要拒絕,但又一想,這樣一來,錢不就從滿寶手里出來了嗎?
于是他們又樂呵呵起來,示意他們接。
跟滿寶搶錢是不可能的,但跟自家孩子搶卻不要,甚至還湊了一下熱鬧,“滿寶,你那竹籃我們也幫忙了的,我們沒工錢嗎?”
滿寶一想也是,于是也給三個哥哥發了一回錢,一轉看見嫂子們,覺得們也辛苦,也給們發了一趟。
串好的錢又都散開了,最后留在滿寶手里的只有六十四文了,也不在意,樂滋滋的往兜里裝,發現的兜太小,還和小錢氏商量呢,“大嫂,你幫我把服上的布兜改大一點吧,這樣裝的錢多。”
何氏的針線最好,笑道:“小姑,你就這麼小,布兜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等以后家里有了碎布料,我給你做一個布袋,就跟荷包似的。”
滿寶高興,“好啊,好啊。”眼珠子轉了轉,道:“樣式我要自己設計。”
何氏笑著應下,把滿寶給的十文錢收好,上次為了給周四郎還賭債,各房的錢都掏了,這下總算是有了進帳。
雖然滿寶手上的錢還剩很多,但跟之前的六百多比起來,這六十四文已經不被大人們看在眼里了。
他們也知道,想從手里接管這些錢是不可能的,所以大家紛紛瞄上自家的兒子兒。
老周頭先看向周五郎和周六郎,愜意的了一口煙道:“你們倆留下兩文錢就行,其他的讓你們娘替你們收著,以后給你們娶媳婦用。”
周大郎也對大頭和大丫道:“讓你們娘替你們收著,以后給你們買新裳。”
周二郎也看向他們家的倆孩子,哄道:“來,爹替你們收著,回頭給你們買糖吃。”
孩子們都捂了銅錢,想哭但又不敢哭。
現場唯一沒拿到錢的只有周四郎和三個小豆丁了。
滿寶目落在四哥上,很快從他上過去,然后拿出三文錢來分給三頭,四頭和三丫,特別大方的道:“小姑給你們的。”
三個小豆丁連忙接住,聲氣的和滿寶說了聲,“恭喜小姑發財。”
滿寶樂滋滋的。
周四郎蹲在一旁,差點哭出聲來,滿寶就蹲在他邊,唉聲嘆氣的道:“四哥,你現在還是壞人,所以我不能給你錢。”
周四郎紅著眼問,“我不是你哥嗎,怎麼就是壞人了?”
“賭錢的都是壞人,”滿寶肯定的道:“只要改過自新的人才有可能討人喜歡,不然所有人都會討厭你的。”
周四郎第一次低垂著腦袋沉默的蹲在地上沒說話,當所有的人都有,而就他沒有時,他終于察覺到了因為賭博而到的那份區別對待,他眼圈忍不住泛紅,小聲的道:“我,我知道錯了。”
“真是太好了,那就再接再厲,讓爹娘和哥哥嫂子們看到你的誠意吧,”滿寶學著二哥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開荒開得怎麼樣了?”
周四郎就嘆氣一聲,道:“冬前應該能開出來。”
滿寶就道:“明天我去幫你。”
別,去除了瞎指揮,他看不出有什麼用。周四郎悶悶的道:“明天你不去學堂嗎?”
“去呀,但我可以先去地里走一圈,回來再和大嫂去學堂。”
滿寶還沒有為學生的自覺,自覺得來去自由,還跟以前一樣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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