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沒在學校吃過飯了,時朝暮只記得三食堂的菜好吃,倒是一時忘記了關注菜式。要是安梧不說的話,他估計要到了食堂看見窗口里的菜才反應得過來。
心里覺得暖洋洋的同時,時朝暮想起了另一件事——下午做完手出來,裴停今似乎抱著討好的意圖給他買了咖啡,買之前連后忌諱都不知道查一下,果然還是裴停今的作風。
……
第二天一早,時朝暮睡到自然醒,又慢條斯理給自己做了份早餐,吃過之后收拾收拾出了門。
還在學校的時候,因為陪著安梧一起學車,時朝暮最后也拿到了駕照。不過拿到證之后他很親自開車上路,畢竟現在出門打車也方便的,自己掌握方向盤還得小心注意著路況。
但是考慮到今天是去裴家拿行李的,打車反倒不方便了,時朝暮猶豫了下,到公寓的地下停車場開出了停工已久的車。
避開了早高峰,時朝暮一路很是順暢的來到了裴家老宅。
雖然時朝暮已經提了離婚申請,但知道這件事的并不多、也不是會貿貿然對外傳播的人,老宅這邊門衛瞧見是時朝暮,不等他說話就已經打開了大門。
時朝暮把車停在主宅外時,陳姨已經從門衛那邊得到了消息等在外面了。
“朝暮到啦,你早飯吃了嗎?”陳姨迎上前。
時朝暮點點頭:“吃過了,陳姨早上好。”
和陳姨一起進了主宅,時朝暮直接往樓上走:“我先看一下臥室還有沒有什麼要收拾的,然后再去書房吧。”
陳姨跟在他后,聞言道:“臥室里應該都收拾好了……其實也沒什麼東西,主要就是朝暮你的服,收拾下來沒想到只裝了不到三個箱子。對了,朝暮你臥室臺上養的那幾盆花要帶走嗎?以前你天天澆水的,這幾天我也讓人給照顧著沒忘。”
時朝暮想了想,搖頭道:“不帶了,帶回去過幾天家里沒人,最后也逃不開枯死,留在這兒陳姨你看著理吧。”
到之前住的臥室看了看,時朝暮回頭對陳姨道:“麻煩您人把這幾箱東西搬到我車上吧,放在后備箱里,我自己去書房收拾東西了。”
陳姨點頭應下來,看著時朝暮走出臥室,言又止的喊了他一聲。等時朝暮聽見了轉過頭來,陳姨吞吞吐吐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時朝暮等了一會兒,見陳姨還是猶豫不決的樣子,便沖點點頭道:“您如果有什麼想跟我說的話,待會兒再說吧。”
時朝暮以前常用的書房在臥室這層的樓上,他順著樓梯剛走了幾步,就看到了樓上的裴停今。
裴停今站在樓梯口正往下看。
兩人對視了一眼,時朝暮收回視線繼續往上走,心想陳姨剛才要說不說的,估計就是裴停今現在也在這家里的事了。
按過去裴停今的作息,他現在應該已經到公司起碼一個小時了。
“特意在這里等我來呢,見不得我有好心對吧?”時朝暮踏上最后一級樓梯,一邊說話一邊往書房方向走。
裴停今跟在他后面:“不是……關于你生孩子那天我的緋聞,我想跟你解釋清楚。”
聞言,時朝暮只覺得可笑:“裴停今,這樣有意思嗎?你當你是誰啊?”
走到書房門口,時朝暮下門把手推門進去,反手想關門。
裴停今抬手在外面按住了門板:“今天解釋清楚了,接下來我不會再無緣無故打擾你。”
時朝暮好整以暇看著他:“你在我這兒沒有任何信譽度可言。”
“那天和我一起的人印白玉,是我母親印芙茵親生哥哥印流江的親生兒子。”裴停今目沉沉的看著時朝暮的眼睛,“如今你心里的我再怎麼不堪,也不至于到會做出跟有緣關系的表弟倫的地步吧?”
裴停今話音落下,時朝暮沒什麼的“哦”了一聲:“說完了?說完了就麻煩你松手,我要收拾書房了。”
“朝暮。”裴停今按著門不讓他關,“你……你就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或者想問的?”
時朝暮看著他就來氣。反正這書房門也關不上,時朝暮干脆松了手往里走。
裴停今怔了下,不死心跟進了書房:“我母親死于前年冬天的那場綁架,你是知道的。被綁架的當時,印白玉和被他父親領養的養兄印白書都在,他們為了保護我母親,一個出了車禍,一個被綁匪同時帶走了。印白書是被帶走的那個,后來和我母親一起都喪命在了綁匪手里。印白玉則因為車禍撞到了頭部,陷植人狀態直到四個月前才醒。”
看著時朝暮不作回應的走到書桌前,裴停今繼續道:“我母親被綁架時,我正在國外出差,回來后就得知雖然綁匪已經被抓到了,但我母親他們也快不行了。我趕過去只來得及見了我母親和印白書最后一面,當時我答應了他們會照顧好印白玉。印白玉和印白書的父親,也就是我舅舅,在印白玉沒年的時候就去世了,那之后我母親對他們兄弟倆照顧頗多。”
“那天我和印白玉會在商場被拍到,是因為他當天出院,希我這個還在世的唯一有緣關系的親人可以去接他。路過商場時,他提起以前和印白書經常會去的一家店,強行要下車去看看。”
在裴停今的人生當中,這是除了工作場合之外,第一次一次說這麼長的話。
“朝暮,我不希你在這件事上誤會我。”裴停今又道。
在裴停今說話的過程中,時朝暮已經把桌面上的筆記本、文件資料、文什麼的都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問題之后,他從書架底部拿出紙箱開始裝東西。
見他沒有給半點回應的意思,裴停今皺起眉,忍不住又出聲道:“朝暮……”
“你有完沒完了,我的時間不是時間不值錢對吧?”時朝暮忍無可忍抬起頭,“所以呢,你給我解釋這麼多有什麼意義?跟我賣慘說你在這世上只剩下那一個親人了嗎?還是非要我就地哭幾聲你那早逝的母親?”
“是,我不否認你母親和你表弟他們的遭遇很值得同和惋惜,你要去接你的表弟也是人之常,但我沒有義務因為你們之間天地的親就無條件諒解你,我只是想離你遠一點要個清凈和新的人生,你就不能像做生意一樣買賣不仁義在,給彼此都留個臉面嗎?”
裴停今微微垂眼,沉聲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想跟你解釋清楚來龍去脈。如果知道你會在那天生孩子,我是不會去接他的。”
時朝暮似笑非笑:“怎麼,不是在世的唯一親人了嗎,這麼快就改了口風了?”
裴停今微微搖頭:“我母親和印白玉兄弟倆的關系很親近,但我和他們之間并沒有什麼聯系,我和我母親……其實也算不上什麼正常親子關系。朝暮,雖然你可能不相信,但對我而言只有你、現在還有我們的孩子,才是會一直在一起的家人。印白玉是我表弟,有緣關系,但我只是因為對我母親的承諾才關注他的狀況……”
“裴停今,這可能是我活過的二十三年里聽過最有趣的笑話了。”時朝暮忍不住還給拍了拍手表示捧場,“跟表弟不,所以關注他、接他出院、陪逛商場、被記者拍到了還能溫安、回擊謠言舍不得吐半句,應該是為了保護他不過去那些事影響吧?
“此外呢,把我和孩子當做家人,所以沒個好臉沒句好話。更遠的不說了,就說那天晚上我給你打了幾個電話,陳姨應該也給你打過電話吧,我在現場直播新聞里看到你注意手機了,可你沒回電話、沒到醫院,比我頭天生了病的朋友還晚才想起來了到醫院看看你的家人……裴停今,你腦子有病別來找我行嗎,實在需要的話我不介意幫你介紹心理醫生的。”
時朝暮越說越煩,把桌面上的東西都收拾進了紙箱后,他又拿了另一個紙箱出來,開始從書架上搬書。
這個書房里很多書都是他搬過來的時候帶來的,或者是后來采買置辦的,有不是已經不再出版的了,不帶走的話他要心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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