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天到晚除了惹禍還會做什麼?不惹點事你一天就過不下去是嗎?”
我以為褚峰看到我落水氣就消了,但沒有。他和喬叔把我們撈上來后,就徹徹底底的怒了,黑著臉指著我咆哮,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發這樣的火。
喬靈兒被水嗆得暈過去了,就被喬嬸背回去了,留下了我們三個。
褚峰一發怒,喬叔就不敢吭聲了,在一邊躊躇許久,才小心翼翼道,“總舵主,大小姐尚且年……”
“你閉!”沒等喬叔說完,褚峰就打斷了他,霾的樣子瞧著很嚇人。
我渾都了,杵在這里被寒風一吹就凍得瑟瑟發抖,像刀割一樣寒到了骨子里,中。但我沒有給自己求,任憑褚峰在哪兒發飆,興許他心里真的藏著一火,出口氣就好了。
“天這麼冷,大小姐這一都了,不然先回去換了服再……”
“這麼不聽話,凍一下算什麼?喬叔,這里沒你的事,你回吧。”
“這……”
褚峰把喬叔趕走過后,忽然出腰上的鞭對著湖邊的垂柳就是一頓,好好一棵樹被他打得遍鱗傷。火把的芒很微弱,但我依然看清楚了他那張猙獰無比的臉,鐵青。
就他這個樣子,卻令我心頭一陣陣的疼,我一定是哪里氣著他了。
我長長吸了一口氣小聲問他,“峰哥哥,是不是我做錯什麼了,讓你生這麼大的氣?你要是心里真的難,就再罵我一頓,沒事的。”
我說著說著就哭了,是委屈,也是心疼!這一生,我最不愿意傷害的人就是褚峰,因為是他救了我,也給了我和媽媽一個安穩的小窩。
如果某一天他需要我這條命去救贖,我也會毫不猶豫。
他沒理我,僵直著背脊著湖面,像被風化了的雕塑一樣一不。我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恨及了,怒急了的樣子,我覺他就要攆走我了。
我走上前扯了扯他的角,哽咽道,“我以后再也不惹是生非了,再也不給你添了,你別氣了峰哥哥。”
他依然置若罔聞,我忽然間好害怕。“峰哥哥,你是不是想趕我走?別趕我走好嗎?我不氣你了。”
“沒有!”他霍然轉頭,臉上慍怒未消,“你不聽話還不允許我訓斥幾句嗎?”
我癟了癟沒應他,眼淚花卻一個勁地滾。他的臉慢慢和下來,最后摟過我一把抱住了,抱得很,“對不起兒,我有些失控了。”
睨著他廓分明的臉,我忽然就嚎啕大哭了起來,滿腹委屈一下子涌上心頭。我沒法形容那種后怕的覺,怕被拋棄,被攆走,像那些涌都城的盲流一樣可憐。
褚峰只是摟了我,把頭埋在我頸窩不斷地重復著“對不起”,我覺到脖子里有冰涼的東西過,像是淚。
……
我不爭氣地倒下了,發高燒到打擺子了,躺在床上蓋了好幾床被子還一個勁地哆嗦。我都還來不及選褚峰給的新年禮,就被他策馬揚鞭送到了都城的瑪利亞醫院,直接了重癥病房。
大概渾渾噩噩兩三天,我才慢慢恢復了神志,睜眼時看到的第一個人竟然是秦承炎。他在我床邊打盹,眼角有好大一團淤青,看上去著實有幾分稽。
“炎哥哥,炎哥哥……”
我手輕輕撥弄了一下他額前的頭發,有氣無力地喊道。他蹙了蹙眉,疲憊不堪地支起了傻愣愣地看著我,一雙眸子布滿了,紅得像是要滴似得。
“炎哥哥?”我扯了扯他服。
“夕夕你醒了?覺好點了嗎?”秦承炎愣了好幾十秒才回過神來,連忙手了一下我的額頭。
“我好多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聽到你病了就連夜從蘇州趕回來了,還好你沒事,還好沒事!”他一臉后怕地道,憔悴不堪的臉總算多了點兒彩。
“峰哥哥呢?你這臉怎麼了,跟誰打架了嗎?”
“別提那禽了!”
秦承炎不悅地蹙眉,起倒了杯水給我,我正要喝的時候,病房門又打開了,是褚峰。他的樣子更慘,鼻青臉腫的,臉頰上還有一條結痂的鞭傷。
他還沒進門,秦承炎過去一把將他推了出去,“砰”地一聲把門關上了。他回來跟我解釋道,“你發高燒差點人都沒了,就是這混蛋害的。”
“其實不關峰哥哥的事兒,是我不小心掉進了湖里,所以……”
“以后不準再提到他。”他打斷了我,唯恐我奉違,又警告道,“往后你就住在司令府,哪里都不要去。”
住司令府,怎麼可以呢?
褚峰的話我記在了心頭,斷然不敢再忤逆他的。我也猜到,他們倆臉上的傷肯定都是互相打的,也不曉得我昏迷的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其實我有很多的話想問秦承炎,他怎麼會安排娘去接應我,又輾轉去蘇州做了什麼,還有他的病徹底好了沒。不過眼下好像不太適合問這些,他正因為褚峰生氣呢。
我瞥了他一眼,遲疑道,“其實,峰哥哥就如同我的親人,和娘一樣親。”
“那他也是禽!”
秦承炎一臉憤慨,也不知道為啥這樣生氣。我不喜歡跟他對著干,就不講話了,抱著水杯喝了些水。剛準備再休息一下,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大小姐,我是齊懷玉!”
秦承炎愣了下,過去把門打開了,齊懷玉端著個砂鍋一臉訕笑地進來了,“大小姐,這是漕幫總舵的嬤嬤熬的湯,說你子虛弱要補補,讓我帶過來。”
放下砂鍋后,他又拿出了一張簡易地圖遞給我,“這些天我走遍了都城各個大街小巷,唯有這上面幾個地方適合開玉商行,大小姐你過目一下。”
這地圖上分布著都城的各條主街道和商圈,周邊人文環境都標得一清二楚。這個齊懷玉,還真的不像他表面那般平庸,這一張簡易地圖足以見他的真知。
“等大小姐的病好了,我就陪你去轉轉,看看哪里更合適。”
“謝謝齊先生。”
“那你好好養,我先出去了。”頓了頓,他又小聲補了句,“總舵主還在外面,其實這湯是他帶過來的,他很擔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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