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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火》 第870章 各懷心事

 齊懷玉是和杜明熙一起走的,走時褚峰把他們倆送到了碼頭東邊兒才回來,也不曉得說了一些什麼,反正回來的時候臉就不太高興。

 我在幫嬤嬤做晚飯,給燒火,一邊放柴一邊在想,是否要把娘還活著的事告訴褚峰。可從頭至尾對于褚峰只字未提,所以我糾結這事到底說,還是不說?他若知道了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呢?

 嬤嬤閑不住,一邊洗菜一邊跟我聊,“小姐,你這兩天去哪兒了啊?大當家的這兩天一大早就去碼頭,一直要呆到傍晚才回來,肯定就是去等你的。”

 “我和炎哥哥去杭州了,他去看病!”

 “噢,大爺病了啊?怪不得走的那麼匆忙呢。那他現在好些了嗎?唉,就怕他的也隨了夫人,夫人那時候就不好,生生被那二夫人給氣死了。”

 嬤嬤提到秦承炎的母親就唏噓得很,我不知道說什麼好,放了一把柴火后正準備離開,就看到褚峰進來了。

 “兒,有空嗎?”

 “有的!”

 今朝褚峰心事重重,他一定是有話跟我說的。他帶著我來到了跺樓上,這地方視覺好,能夠看到江上漁火,也能看到遙遠的十里洋場。他把裘皮大下墊在了臺階上,拉著我坐了上去,很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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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想,如果他問及娘,我就一定告訴他,并且跟他說我要準備開商行的事。但他什麼都沒說,只是默默地著遠方,廓分明的五在暮下很是深沉。

 “在杭州玩得開心嗎?”過了好久,他才打破了沉默,聽著好生落寞的語氣。

 我不安地看了他一眼,才點點頭,“開心的。”

 “秦司令他……對你很好吧?”

 “嗯!”

 “往后嫁給他你會很幸福的,他是個不錯的男人,你們倆也是郎才貌,在一起是天作之合。”

 “……”

 我很想問一下褚峰可否過想娶我的心思,但問不出口。因為我對他那份已經逐漸遠離,慢慢變了親了。

 或許就是他說那樣,我們只是兄妹。

 褚峰對我已經好得不能夠再好了,可能是他一時的猶豫,讓我沒有了安全,所以……但無論如何,都是我的錯,我對不忠貞。

 這一刻,我們倆都不知道說什麼了,好像十分尷尬。我很好奇,褚峰怎麼會莫名其妙提到秦承炎,還提到我們倆以后的事呢,他是在暗示我什麼嗎?

 好久,他才又打破了沉默,“兒,義母來信了是嗎?準備讓你重振家了?”

 “你,你怎麼知道的?你知道還活著嗎?”我被褚峰給嚇了一跳,他既然知道娘還活著為什麼不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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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來不是十分肯定阿紫就是,但今朝看到齊懷玉來找你,就證實了我心里的猜想。再加上玉石拍賣會的東西都是跟家有關,我想這也一定不是巧合。”

 我點點頭,跟褚峰大略說了一下在杭州遇到娘一事,省去了和秦承炎遇到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事兒,包括杜府。

 直至現在我才深深覺到,褚峰的城府比我想象中要深多了,他一定知道杜府的存在,也知道娘活著的事兒,然而他什麼都沒有跟我說。

 不,是他對我說的都不是重點。我不曉得他是在保護我,還是因為別的。

 “兒,你見到義母的樣子了嗎?是否還是當年那般艷不可方?”褚峰提及娘,滿臉的追憶。

 “見到了,但娘已經面目全非了,毀了半張臉。不過沒有跟我提及當年家滅門一事,可能是不想我過得那麼痛苦吧。”

 “義母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了,容貌什麼的也都不過是浮云。是個很智慧的人,不告訴你也一定有不告訴你的理由,你別想太多了。”

 “嗯!”

 基于對褚峰的信任,我跟他說了過兩天齊懷玉約我去看商鋪一事,他點了點頭,“也是時候重振家了,希有朝一日能恢復當年的輝煌,稱霸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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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會努力的。”頓了頓,我又問他道,“峰哥哥,你覺得齊懷玉這個人可靠嗎?我涉世不深,也沒什麼城府心機,看不他這個人。”

 “既然是義母選來幫助你的人,那一定是可靠的。”褚峰莞爾一笑,手想我的腦袋,但頓了下又訕訕收回去了,“你一定行的兒,你這麼聰明,又傳了義母的優良本質,一定會出人頭地的。”

 看到褚峰的遲疑我忽然有些失落,心里像丟失了什麼一樣,沉甸甸的,但與此同時我也明白了自己更喜歡誰。也許,有些東西注定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他沒有再講話,又拿出笛子吹了起來,十分悅耳,也十分凄涼。我一直默默坐在他邊,頭輕輕靠著他,跟著他的旋律哼哼著,這沒有詞,沒有名的旋律我已經會了。

 天空中,又飄起了幾片雪花兒,落在了我頭上,臉上,冰涼涼的。我看著褚峰俊朗的側臉,心里頭五味陳雜,他會發現我心境變了嗎?

 這個夜里,我又做噩夢了,夢見了那個霧彌漫的場景,有一只手拉著我不停地走啊走,累得我疲憊不堪。

 我被嚇了一的冷汗,再也睡不著了,起披著斗篷來到窗邊,才發現外面又下大雪了,鵝般的大雪鋪天蓋地,很快就把這院子覆了厚厚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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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可能是年前最后一場雪了,沒幾天就要過年了,這一年磕磕總算要過去了。

 約約的,我瞧見院子大門口好像站著一道人影,我怔了下去。連忙裹著斗篷走了出去,才發現門口站著的人是褚峰。

 他還是穿著那件裘皮大,都已經落了一的白雪,孤寂的影子在暗夜里顯得無比凄涼。

 “峰哥哥……”

 我鼻頭一酸,正要跑過去時,他卻忽然轉走了。待我走到門口的時候,早已經不見了他的蹤影,唯有地面上有一長串淺淺的腳印,一路延到前庭院。

 我在院子門口站了很久,直到那些腳印被大雪掩埋,才轉又回到了廂房。下意識了下臉頰,才發現自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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