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臥室，我看到床上真有一個裝服的大盒子，是魔都知名設計師李文麗的作品。

　我打開一看，里面是件非常漂亮的紫羊絨大，配了一條很順的同系領，瞧著非常大氣。

　這服確實不錯，但我哪里敢穿。秦漠飛還在樓底下跟小凡玩耍，他這人就跟一顆高手雷似得很高危。要是到他的敏神經了，這別墅都得被他掀翻了。

　于是我收起服準備藏到櫥的頂層去，但剛拿著盒子站起來，一只遙控飛機就“嗖”地一下飛進來了。再接著秦漠飛就抱著小凡進來了，他手里還拿著遙控飛機手柄。

　“媽媽，媽媽看！”

　小凡因為飛機飛起來而得不得了，指著頂上那飛機讓我快看，而我此時的姿勢是非常尷尬的：一腳踩在凳子上，一手抱著服盒子要往櫥頂層塞。

　我尷尬極了，怎麼會這樣給撞上了呢？

　秦漠飛冷冷瞥了我一眼，拿起手里的遙控飛機摁了幾下，那飛機直接就朝我手撞了過來，直接把我手里的服盒子給撞掉地上了，連帶著飛機也摔了，摔了兩半。

　小凡看了眼我，又看了看摔壞的遙控飛機，愣了兩秒過后，忽然一轉頭埋在秦漠飛的口嚎啕大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嚷嚷“媽媽壞壞”，他以為是我弄壞了飛機。

　但秦漠飛沒理會他，而是死死盯著盒子里散落出來的羊絨大，臉上烏云布。

　“你這人有病啊？”我頓時怒不可遏地從凳子上下來了，走到他邊一把抱過了小凡哄起來。

　“媽媽，嗚嗚……”他還指著地上摔壞的飛機傷心不已，小臉掛滿了淚珠兒。

　“媽媽等會給你買一個好嗎？別哭了，再哭就不乖乖了。”我轉頭不悅地瞥了眼秦漠飛，冷冷道，“你看也看過寶寶了，現在可以走了吧？”

　“沈歡，你似乎很有個男人給你買東西對你噓寒問暖呢。”他撿起大看了一下尺碼，又忍不住冷呲了聲，“看來他把你的三圍也記得很標準呢，尺碼剛好。”

　我頓時氣不打一來，怒道，“確實是這樣，所以你是不是又想掐我？沒關系，反正我這里的淤青還沒散去。”

　我說著拉下領子出了被他弄傷的脖子，特別挑釁地看著他。“這是第二次了，麻煩你下次要手的話就直接掐死我，也省得你一次次發怒，而我一次次厭惡你。”

　“厭惡我？早在幾個月前你也很我你的滋味。”

　“……可你不也說了麼，那是幾個月前，人都會變的，尤其是像我這樣水楊花的人，你說呢？”我咬牙道。

　他眉峰一沉，滿臉寒霜地怒視著我，而我也無所顧忌了，抱著小凡跟個斗似得挑釁他。

　僵持許久，他忽然轉走了，小凡并不知道我們在吵架，忙不迭地喊了一聲“爸爸”，他頓了下，但依然頭也不回地走了。

　下樓的時候他轉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似乎很傷。不，我興許是看錯了，強勢的他又怎麼會出這種眼神呢？

　“媽媽，爸爸，爸爸呀……”小凡看秦漠飛走沒影了急得大，而我只能抱了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聽到樓下傳來了汽車遠離的聲音，心頭忽然間作痛起來。我不曉得我們為何會變這個樣子，比個陌生人都不如。

　恐怕我們再也回不到過去了，這不是我想要的，是他自己做得那麼過分，令我變得敏尖銳，渾裹滿了刺。

　小凡很傷心，遙控飛機沒了，爸爸也走了，小腦袋耷拉著，一副沒打采的樣子。我把黑寶和金貝喚上來陪他玩，他也一臉悶悶不樂。我不敢想，如果某一天我和秦漠飛徹底為陌路，他又該怎麼辦。

　我在樓上呆了很久，著漫天飛舞的大雪愣神。今年的冬天好像特別冷，而我的心比這天氣更冷。

　我晚上沒有下樓吃飯，心不好，一是因為弄丟了U盤，二是因為跟秦漠飛之間的隔閡又深了幾分。

　我最近總有一種非常惶恐的覺，像是要發生什麼大事似得。興許是我最近遭遇不好變驚弓之鳥了，總之心頭非常不淡定。

　大約八點的時候，阿飛來了，后還跟了一輛服裝公司的運貨車。我莫名其妙地下了樓，他從車里抱了好幾個遙控飛機出來，各種各樣的。

　“嫂子，老板讓我給小凡送了玩飛機來，還有他給你選的一批服。”他指了指后的小貨車。

　車上可能是銷售員，一臉諂地讓我點查一下服，不合適可以換。接著他打開了貨箱，我才看到里面有兩排架子，上面掛滿了服。

　“一共是十三件外套，十條下裝，還有五套，沈小姐你點點看。”

　“能拒收嗎？”我看也沒看地道。

　“這？”銷售員瞥了眼阿飛，一臉為難。

　“嫂子，都是付款了的，老板說你要不收下，就讓我在這外面站一晚上。”

　“……”

　……

　一夜風雪，把整個魔都銀裝素裹。早間看到窗外白茫茫一片，真有種穿越了的覺。小凡夜里是跟我睡的，床上全都是他的遙控飛機，他睡夢中都笑了一晚上。

　今朝要去招標大會，所以我九點一定得趕去現場，看小凡睡得沉，我就小心翼翼地下了床。他一翻，小屁撅得很高，還夢囈了一聲“爸爸”。

　我低頭親了親他，就到浴室去洗澡了，去招標大會得把自己打扮得的，給公司長長臉。其實我不太想去，因為我心虛，雖然費麒說了這個工程我們幾乎百分百穩拿，但我還是很擔心，怕就怕萬一！

　出門的時候，我穿了件昨夜里阿飛送來的大和服，套的是中靴。其實我下意識也想討好一下秦漠飛，不想跟他鬧得那麼僵，所以就穿了這服，希他能看到我的良苦用心。

　我還是的滴滴打車，直接到了招標會場，這地方已經來了很多人，各個公司的代表。我在公司沒怎麼拋頭面，所以也不認識這些。

　不過奇怪的是我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客戶陳華清，當初他被商巖打得很慘，后來主找我和解，所以到現在我都覺得這事有點匪夷所思。

　他看到我愣了下，連忙走過來跟我打了個招呼，“沈小姐，好久不見你又漂亮了。”

　“陳先生，你好！”我很禮貌地跟他握了握手。

　他笑了笑又道，“沈小姐今天也是為了招標來的嗎？你們業集團實力那麼強，一定很可以的。”

　“謝謝你的吉言，你呢？”

　“噢，我是來找Matthiola公司的秦老板的，想接他一個工程。對了沈小姐，你和秦老板似乎很啊，能不能幫我言幾句？”

　“我們……不算特別。”我怕他找我走關系，就訕笑道。

　“怎麼會呢，上次酒店的事啊，要不是他打招呼的話，我可能不會那麼快妥協。畢竟被你們揍得那麼慘，是人都咽不下那口氣的嘛。”

　我聽得愣了下，“你說秦馳恩跟你打招呼了？”

　“是啊，他讓我不準找你麻煩，我當然就不敢了。”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這家伙一開始還囂張得很，隔夜就變得那麼慫了，敢是被秦馳恩警告了。可他為什麼不告訴我呢，一個字都沒提。

　我又跟陳華清寒暄了幾句就走了，進會場的時候還在想秦馳恩的事，心里特別的。他是我遇到的幾個男人中唯一幫過我卻沒有傷害我的人，覺他就是救世主般的存在。也不曉得他今天會不會親自來招標，如果遇到還得謝他一下。

　招標會場很大，因為杜墨琛是跟政府合作，所以這次政府也派代表來了。所有會場據各個公司的資歷排位，業集團、Matthiola和中天實業是魔都的三大巨頭，自然而然地安排在了VIP席位上。

　我找到位置的時候，秦漠飛和費麒都坐下了，看樣子兩人對這次的項目志在必得。旁邊挨著的是中天實業，來者是商巖和他父親商遠，還有一個助理。而秦馳恩那邊的位置還是空的，也不曉得誰做代表過來。

　我現在特別的張，如果招標沒有出問題，那U盤的事就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不了了之了。但若出現了問題，以秦漠飛的個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到時候怪在我頭上，那我跳黃河都洗不清了。

　“歡，你怎麼看起來很張的樣子？”

　費麒取笑我道，還翻出手機里一張照片給我看，是一尊非常完的雪雕，他的。旁邊還有個我的，但跟他的神采奕奕比起來，我頓時就遜好多。

　“這是杜先生的杰作哇，雕刻得真好。”我滿眼羨慕道。

　他與有榮焉地點點頭，“他的藝造詣一直都不錯，不是這個。對了，他還說約你去別墅吃飯，回頭記得別忘記了。”

　“嗯！”

　我真羨慕費麒和杜南星，簡直是這俗塵里超凡俗的一對璧人，他們的相濡以沫都令我忽略了別，覺得他們倆如果不走一輩子簡直天理不容。

　我瞥了一眼秦漠飛，他正在看Matthiola公司空空的席位，鎖的眉心似乎在糾結著什麼。我看會場的人都來得差不多了，距離招標開始還有一刻鐘，不曉得秦馳恩會不會來。

　“阿麒，你確定數據沒有泄出去嗎？”秦漠飛忽然轉頭問費麒，就他眼神的余都令我心驚膽戰，我不曉得他怎麼會這樣問。

　費麒很自信地笑了笑，“放心吧，核心數據就我和歡知道，你那邊有一份，不會泄的。阿星說杜老很喜歡我們的構思，不出意外算是定了。”

　“可是……”

　秦漠飛又遲疑地瞥眼Matthiola公司的席位，眉峰擰得更了。我也順著他的眼神也瞄了過去，腦中依稀想起了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