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漠飛說這話是笑著說的,云淡風輕,可我清楚他這笑容背后的手段是何等殘忍。于是我在他灼灼目下慫了,昂斗似得腦袋很快耷拉了下來。
“好,你要實在想帶走小凡也可以,但可不可以等我媽的病稍微好點再說?算我求你了。”
他遲疑一會,輕輕了我腦袋,“睡吧,我累了!”
聽到那個“睡”字,我心頓時一悸,“我,我這兩天有點不太舒服,恐怕不能那什麼……”
“不你!”
我不知道懷著什麼樣的心再和秦漠飛同床共枕,總之不是期待也不是欣喜。他很地為我洗澡,背,像個的丈夫,但我完全沒有幸福的覺,我覺得這很可笑。
前一秒還不聲地警告我,他的世界他做主,我的世界也是他做主;而后一秒就似水,照顧我呵護我,當我是有失憶癥的白癡麼?
他總是像個主一樣宣誓著自己的絕對地位,不允許我有一丁點的反抗。我他媽也是賤,虛張聲勢了幾下過后就自敗下陣來,估計他此時也在心里暗暗鄙視我吧。任我如何倒騰,始終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被他摟在懷里的時候,我還在胡思想,想他今天的反常,想他看到那些照片為什麼沒有對我大發雷霆。
他的手無意識地在我小腹,我有一剎那的沖想告訴他這里面有個小寶寶,但還是忍住了,不管留得住留不住這個孩子,我都不打算告訴他。
半夜的時候又下雨了,嘩啦啦的下得很大。我聽了一夜的雨,輾轉難眠,因為我很怕天一亮小凡就要被帶走。
秦漠飛并不知道我沒睡著,天朦朧的時候還在臺邊接了個電話,我依稀聽到他說馬上把消息發出,一定要讓他措手不及。
我不曉得那個“他”是誰,但覺他很恨“他”。
他打了電話不一會就起床出去了,我聽到樓下傳來汽車的聲音,我以為是他走了,就悄悄走到臺邊看了眼,把我嚇了一跳。居然是那個杜南星來了,就昨天我才見過的那個包的火頭。
杜南星拿了一個像是U盤的東西給秦漠飛,他撐著傘在車邊跟他聊,時而蹙眉時而淺笑,像是很開心的。
我實在納悶得很,他們倆怎麼又勾搭在了一起,看樣子關系還不錯。
我怕被秦漠飛發現就回床上了,蜷在被窩里假寐,不一會他也上樓了,拉開被子看了眼我就去洗漱了。
王媽是準時八點鐘我們用餐的,秦漠飛以為我沒醒,還過來了下我的臉,于是我裝著剛醒過來的樣子起床了,趿拉著拖鞋來到了樓下大廳。
“媽媽,爸爸!”
小凡早已經起床了,在學步車里跑來跑去得很,看到我們就揮舞著小手屁顛顛跑過來了。秦漠飛莞爾一笑,上去一把抱起他就用胡渣子扎他,扎得他咯咯直笑。
我媽在一旁不悅地蹙了蹙眉,“秦先生,你和我們囡囡沒名沒分,以后還是不要在這里留宿了。”
秦漠飛斜睨了我媽一眼,淡淡回道,“伯母,我是小凡的爸爸。”
“囡囡可以為他找個好心的爸爸。”
我媽這麼一說秦漠飛的臉“唰”地一下沉下來了,我見狀連忙把扶到了餐廳,給盛了粥讓快吃。但似乎不解氣,又嘀咕了幾句。
“囡囡,媽是過來人,知道什麼樣的男人才適合你,你要亮眼睛。你子弱,要找個像你爸爸那樣的,懂嗎?唉,不然咱們回鄉下去好嗎?你爸一個人在鄉下也累,媽實在不放心。”
“……媽,等我工作忙完就回去好嗎?你先吃飯吧,你看粥都涼了。”
我媽現在虛虛實實分不清了,說清醒又不清醒,糊涂又不糊涂。怪不得秦漠飛要堅持把小凡帶走,這個樣子照顧孩子確實很危險的。可是最心疼的就是小凡了,如果強行帶走一定活不下去的。
我瞥了眼秦漠飛,他的臉變得極其難看,默默抱著小凡喂,那手背上的青筋都在鼓。
很快,他喂完就把小凡給了張嫂,看了眼我,“歡,我先去公司了,下午兩點陪我去接待一個客戶。”
“噢!”
……
我是十一點多到公司的,一進辦公室裴文娟就送了一份報紙給我,我打開一看,竟然是Matthiola公司部囤房的丑聞。
說是他們開發的“品一期”因為政策下來要建造地鐵和商廈,于是公司部直接購買了百分之八十的房子準備囤房漲價。
新聞上說得有有據,這絕不是空來風。
我連忙上網查了一下這則新聞,都已經頂上頭條了,各種負面報道鋪天蓋地。據說Matthiola公司門口已經聚集了很多購房者,都在找他們要說法。他們公司的網上面說董事長秦馳恩會在下午兩點舉辦新聞發布會,就這事給大家一個說明。
我忽然很納悶,秦馳恩最近像是有點背,國總部的高管出了事還在吃司,這邊又出來了這麼大一個丑聞,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像是有人故意為之。
“沈總監,老板讓你過去一趟。”我正看著,裴文娟又敲了敲門進來了。
“哦,我馬上去。”
秦漠飛找我估計是想讓我看秦馳恩的笑話,反正他是認定我跟他有點什麼關系。我來到他辦公室時,門是虛掩的,就直接推門進去了。
他正在椅子上閉著眼睛假寐,我過去打了個招呼,“秦總,你找我有什麼事?”
他掀開眸子懶洋洋地瞥我眼,把桌前一份資料丟給了我,“杜墨琛那邊的工程已經正式招標,日期定在下個月底,我準備讓你配合費麒把這工程拿下來,你不是很想有所建樹嗎?這是一個極好的機會。”
“啊?”
讓我配合費麒?那個亞太區的老總?那麼蘇亞呢,直接就越過了嗎?
我狐疑地拿起資料翻了下,是關于杜墨琛招標的容,那句超越“蘭若酒店”的口號特別狂妄了,因為蘭若是現目前魔都最好的酒店,沒有之一,在全國也是有口皆碑的。
“是我直接跟費麒先生合作嗎?”我有點搞不懂秦漠飛的意思,他為什麼不讓蘇亞接手呢?不是個業界奇葩麼?
“我會安排費麒跟你見面,這個工程很重要,所以讓他直接負責。他和杜墨琛曾經有過合作,勝算較大。這個項目競爭的公司很多,我不希失敗。”
“……噢。”
我還是不明白秦漠飛為什麼把這項目給我,因為我是做室設計的,跟建筑設計還有著本質的區別。其實相比之下蘇亞會更適合接手這個項目,但他……
那我要不要做呢?我都已經準備離開這公司了。
“怎麼,不敢接這工作?”他挑了挑眉。
“誰說我不敢了?我有什麼不敢的?”我經不起他激,口道,其實說完我就后悔了,我有點不自量力。
他笑了下,“過來!”
“嗯?”
我愣了下,他剛我過去?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起直接把我了拽過去,摟著我坐在了他上,他就順勢把頭擱在了我頸窩。熱熱的氣息在我脖子里流轉,的。
“你要干嘛……”我嚇得要站起來,被他抱住了。
“別,就是心太好,想抱抱你。”
他悶聲道,手還不老實地進了我的擺。我連忙拽住了他的手,我怕他興致一來就控制不住,到時候再傷了孩子恐怕就……
他見我抗拒愣住了,支起了腦袋一臉驚愕,“歡你怎麼了?”
我慌忙跳開了他的懷抱,站遠了些,“秦總要是沒別的事我就出去了,我還有別的事要忙。”
他沒回我,但臉卻忽然沉了下來,微瞇起的眸子里著戾的芒,我想他是誤會什麼了。
果然,他起走到了我面前,咬著齒關上下瞄了我一眼,“他是不是過你?”
“你在說什麼,沒有的事。”
“是麼?那你為什麼這麼討厭我的親近,我記得前些天可不是這樣,你很我你的滋味。”他勾起我的臉,仿佛要在我臉上看到點貓膩似得。
我狠狠別開頭,“你也不想想你最近做了些什麼,我又不是沒有思想的白癡。”
“我說了是我太沖了,但……沈歡,我必須要告訴你一個規則,我平生最討厭人背叛我,這是我的底線。我們倆還有個孩子,我不希有朝一日我們為狹路相逢的仇人。”
“你不我還不允許別人我嗎?”
“不允許!誰敢我的人,誰就在找死,你要不想你那些狐朋狗友都傾家產,就不要輕易惹怒我。”
“傾家產?你什麼意思?難道秦馳恩的公司出問題是你下的手?”
“這只是一點小小懲罰,給他和你敲個警鐘。”
他居然沒否認,怪不得他心好,敢是因為他功地暗算了別人心花怒放了吧?他急匆匆跑去國原來并不是為了生意,而是急著去報復秦馳恩吧?
我想起了在他出國的前夜里看到了秦馳恩載著我離開小區,還有早間的時候,他打電話讓人把消息發出去,會不會就是Matthiola的丑聞?
這個家伙怎麼那麼可怕?真真是殺人于無形,我估計秦馳恩到現在都不曉得是被秦漠飛下了黑手。
“你真的很可怕。”我怒道。
他不以為然地聳聳肩,“我說了,你若安分就是風平浪靜,但最近你做的太過了。我最不喜歡別人窺視屬于我的東西,從小到大都是。”
“我他媽的不是東西,你丫的才是東西呢,你全家都是東西!”
我怒不可遏地吼道,但吼完又覺得有點怪怪的。尤其是看到秦漠飛眼底那藏不住的笑意時,我尷尬得直接摔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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