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烤了幾個小時的炭火,看時間差不多了,才鎖門睡覺。說實在的,一個人在這個新地方睡覺,說不怕那是假的。
這房子太老,加上我帶來給鬼住的靈瓶,覺屋子裏彌漫著一子森,大多是因為我一個人的緣故。
第二天我睡了一天,滴水未進,把昨天的覺全補回來了,人客棧要晚上子時(十一點)開門才會有顧客,所以我睡到十點多才起床。
吱嘎一聲把大門打開,一寒風頓時就吹到臉上來了,撇頭朝街上看過去,原來今天下了大雪,整條後街白茫茫的。
我趕把爐子給點上,讓屋子裏暖下來,空檔裏又去街上買了一份炒飯回來,邊吃邊烤火。
等到夜裏十一點時,我才把門打開,爐子移到櫃臺後麵,坐在櫃臺後,打開手機的收音機聽音樂。
一個人總是孤獨的,一風吹草都能令我注意,更別說聽著周傑倫的歌,心頭一陣窩火,恨不得把他舌頭給捋直咯。
剛關掉收音機時,門外忽然刮進來一冷風,夾雜著雪花,讓我上不打了寒,忙看向門口。
一個白人頓時就出現在了我的眼前,眼神呆滯,臉慘白,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用著異常僵的聲音對我說:“請問,還有沒有房間了?”
我背後起了一層皮疙瘩,原來是顧客上門了,該不會運氣那麽好吧,頭天開張就來了鬼,個兒的,這不是不給我氣的機會嗎?
我忙咳嗽兩聲,點頭說有的。鬼也不含糊,竟然把那隻慘白至極的手,作僵的給放在了我的麵前:
“哦,我住兩小時,沒想到,我們鎮上也開了客棧,這很好……很好,讓我們沒家的野鬼也可以落腳了……”
我趕忙把屜裏的針管拿出來,給了一管子鬼,讓進靈瓶就好了,再這樣說下去,我皮疙瘩要起好多次才能平息下去。
鬼瞬間變了一縷青煙,鑽進我背後的靈瓶裏麵去了,在狐境裏跟狐九出雪狼穀時,他給我介紹了靈瓶很多用法。
人客棧為了避免店家被惡鬼襲擊,每當顧客進了靈瓶時,都會把靈瓶的蓋子給蓋上。
蓋子上麵祭了符咒的,能讓鬼魂出不來,不過裏麵的鬼說話可以聽見,當它們要走,或者時間到的時候,就把蓋子打開放它們出去。這種做法也好區分多靈瓶裏有顧客,住滿了一眼便知。
把靈瓶蓋子蓋好,我看了看針管裏麵的鬼,紫黑的,看起來很恐怖。用手指了一下針管外頭,我的媽呀,寒冷徹骨!
我估計這針管如果不是特製的,上麵肯定會結冰塊兒,這鬼不是一般的冰涼!
把鬼打進一個掌大小的特製瓷壇裏,然後蓋子蓋上,我才心神不寧的繼續烤著火,為了緩解恐怖的氣氛,再一次打開手機音樂,聽的是冷漠的《沒有你陪伴我真的好孤單》
雖然我跟林雪兒們幾隻鬼在一起住過一段時間,對鬼沒了陌生,但現在依然有些許害怕,坐在炭火旁邊,大老是不自覺的抖。
深夜一個人坐在如此偏僻的角落裏,又聽著那麽傷的音樂,不想起了李蕓們,心從見到鬼的忐忑變傷,不知不覺時間就流失過去了。
本以為生意會很火,但一直坐到了淩晨三點,也就是客棧關門的時間,都沒再有顧客上門。原來這生意也不是那麽好做的,應該要到鬼節時生意才能火。
打烊時間一到,我打開瓶蓋讓鬼出來,站在櫃臺前麵語氣森然的說了聲謝謝,然後緩慢走出房門,眨眼間消失不見。
第一次做生意,我覺自己的表現還是蠻不錯的,至心裏沒再害怕。
接下來的一個月裏,我幾乎天天都這樣過日子,晚上烤火聽音樂,開門等顧客,生活毫無規律,睡覺睡到晚上十來點,了就去買炒飯填肚子,不就不吃。
沒想到這一個月的時間裏,隻來了兩個顧客,大多時間都是我一個人在店鋪裏坐到淩晨三點,沒有一點趣。
林雪兒也回來找過我,不過隻跟我見了一麵就走了,說過年那天如果有空,就來我這兒,沒來的話,那就等明年。
我也跟李蕓打過電話,接了,但卻是以一種陌生人的態度跟我講話,毫沒有了以前的熱,我不好打擾,反正事已至此,我們隨緣吧。
陳俊和舒麗也偶爾打電話跟我談談心,他們說過年要來我這兒拜年,我答應了,說了店鋪的地址,過年聚一聚總是好的,讓友誼繼續往下走。
一個多月過去,很快就迎來了朝思暮想的大年三十,我這幾天不準備開店,早上起來把牌匾和靈瓶全部收好,掃去屋簷的灰塵,然後獨自一人在街上買了很多年貨。
下大雪了,這種天氣勾起了我兒時過年時的形,如今的大年三十對我來說,其實沒什麽意義,父母不在,沒有兄弟姐妹,一個人也不會做飯,就算會做一大桌子,也是一個人吃罷了。
我裹著厚厚的棉襖,脖子上仍然圍著李蕓送我的圍巾,站在後街小巷的中間,給自己點了一支煙,著雪花吹到頭上的那種快。
因為孤獨的原因,我喜歡上了香煙,一個人在店鋪裏坐一天到晚,沒有煙,那隻能幹的坐著,所以這玩意兒為了我生活中必不可的陪伴。
中午的時候,我的腦袋上已經積滿了雪花,地上多出了幾支煙頭,可我仍然不想進屋,進去就意味著今天很快會過去。
街上張燈結彩,大紅燈籠高高掛,到都是放鞭炮的小屁孩兒,不一會兒鞭炮聲四麵響起,一聲聲鑽進我的耳朵裏,激起了我心頭那種對年的之,但卻沒有毫回顧的辦法。
大概又站了幾分鍾,我的手機鈴聲突然就響了,拿出來看了一眼,有點兒不敢相信,了眼皮子再次看一眼,這的確是李蕓打來的啊。
難道要給我送祝福?該不可能吧,這麽久沒有聯係,雖然我對的思念沒有淡,但肯定已經快把我忘記了。
塵歸塵土歸土,我平複一下心,把電話接通,電話那頭很快就傳來了李蕓抖的聲音:“喂,你新家在哪兒啊?快快,快來鎮上廣場接我,冷死了都。”
“啪”的一聲,我的手機掉地上去了,一直心髒的喜充斥我的心靈,竟然來找我了,是不是一個人過年也孤單,特意來和我搭個夥兒的?
我撿起手機,門都來不及鎖,在大雪下往廣場方向飛奔而去,我覺,我的春天或許又回來了,李蕓一定沒有忘記我,我們還有希!
幾乎沒舍得歇一腳,我到了廣場,此刻所有人已經回家吃年夜飯去了,街上行人稀,一眼就看見一個穿紅風的孩兒,站在廣場上著雙手,一個勁兒的跺腳。
的旁邊放了很多東西,看起來很像買的菜。我閉上眼睛再次平複一下激,不能讓看出來,要不然可能會反我的一廂願。
我雙手在兜裏,臉平淡地走到了麵前,也看見了我。我們兩個在大雪漫天的廣場上,四目相對。
“過年了,我來給你拜個年,你不會做飯吧?沒關係,我賣了菜,我會做,你看,還有魚。”
李蕓沒有笑,指了指地上的東西,又把雙手兜裏看著我,長長的睫上掛了幾片雪白的雪花,看起來楚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