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2又鬧起來了。”
“又是外語系那個?”
劉云走進宿舍樓,就聽幾個生抱著書一邊下臺階,一邊語氣不耐煩的抱怨。
“就是”生點點頭,“自從搬過來,咱們這一棟都沒消停過,我倒霉住們隔壁宿舍,每天想在寢室看個書都是奢侈。”
“唉,我看也可憐的,是爸媽做錯了事”
“你還同?”生撇撇,滿臉不認同:“聽說父母當年為了錢,不惜出賣至好友,害得人家家破人亡。從小倒是過得錦玉食,以前在學校不是還穿呢子大高跟皮鞋來著,那時候一套沒有小兩百可下不來。”
“而且這種父母教育出來的人,你敢再跟做朋友嗎?指不定哪天,人背地里也把你賣了!”
“你這樣說就太絕對了”孩兒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目堅定發表自己意見:“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思想行為都是自己的,其他人不管是父母還是老師朋友,對個都只是影響,不是決定作用,我們對這個人既然不了解,就不該用主觀臆測去輕易的下評斷,甚至是傳播。而且,我們是有思想過教育的人,更應該要辯證的看待問題”
劉云就看兩個生生生把八卦上升到了哲學層面,心里忍不住嘆,這真不愧是八十年代學氛圍濃厚的華清大學,跟后世只要有手就能在鍵盤上打字無差別攻擊他人的網絡環境可太不一樣了。
上樓還沒走到502,劉云在樓道里就聽見宋琦和人吵架的聲音。
“伍月月,你有病吧,說我用你洗,你哪只狗眼看到了!整天在宿舍汪汪,有證據你就拿出來,找老師找宿管阿姨,別一天天到發病!”
“昨天就你洗了服,而且那會兒我們都不在,不是你是誰?你爸媽真是教得好,別人東西都習慣了!”
“啪!”
清脆的掌聲格外響亮,劉云剛走到宿舍門口就看見宋琦紅著臉氣得跟個河豚似的。
“你還敢手!”
被扇了掌的生,隨手抄起桌上的書就往人上打,卻被宋琦一把推開,然后兩人扭打一團。
“宋琦、伍玥,你們快別打了,待會兒被宿管阿姨知道就完了。”
旁邊兩個生愁眉苦臉的上去拉架,結果越拉越,宿舍瞬間了戰場。
劉云倒是很久沒看到過這樣熱鬧的場面了,不疾不徐撿起地上高數課本,一邊百無聊賴的翻著,一邊欣賞宋大小姐的潑辣。
毫無懸念,那個生不是宋大小姐的對手,這才沒幾下功夫,宋琦就直接把人按地上單方面制了。
看來宋琦之前那兩個月碗也沒白洗。
好不容易才把兩人拉開,有個生滿頭大汗的站在中間:“夠了,待會真驚了學校那邊,你倆說不定要背分,咱來華清是為了學習的,你們天天這樣在宿舍鬧,不僅對你們自己不好,還影響其他人!”
旁邊有個生也點頭:“就是,宋琦你有話好好說,不能手打同學啊。還有伍月,洗的事大家都沒有看到,也沒有證據說是宋琦用了你的洗,我看這次就算了吧,你們要是住不下去,可以跟阿姨申請看能不能換一間宿舍,你倆這樣,大家都不能在宿舍看書學習了!”
華清明白人還是多的。
看們打完消停了,劉云才記起自己是過來給宋大小姐送糕點的,順帶把剛才在門口撿的數學課本還給正坐在床上抹眼淚,哭得一一的生。
“同學,這是你的課本吧?”
劉云把書遞過去,那生吸了吸鼻子,看也沒看隨手把書往床上一扔。
“第三十八頁課后習題,你有兩道基礎的函數公式寫錯啦!”
好心提了一,孩兒卻眼一抬,沒好氣的瞪:“關你屁事!”
“.”
華清大的食堂。
宋琦化悲憤為食,一口氣把劉云帶來的一盒糕點就著兩碗紫菜蛋花湯吃了大半。
“劉云,真有你的,站門口看半天熱鬧也不知道進來幫我兩把,還給人講數學題,你是腦子學傻了吧?”
“就伍月月那種人,又蠢又神經病,跟條瘋狗一樣,和多說兩句話我都怕得狂犬病!你還給糾正數學公式,就是對牛彈琴嘛,也不知道是怎麼考上華清的!”
即便再好吃的綠豆糕也下不去宋大小姐心中的那把怒火,咬牙啟齒的模樣,倒像是恨不得把人像綠豆糕一樣嚼得稀碎。
劉云白了一眼:“我傻啊,我孩子都多大了,還跟你們這群小姑娘干架。”
宋琦撇撇反駁:“你也沒比我們大幾歲,就是早婚早育而已,別整得一副好像活了幾十年多老練的語氣,我跟你說,這種時候,你就算不幫忙,也該在邊上給我加油來著,我剛才真后悔沒多踹兩腳,反正那麼裝.”
才不過一會會功夫,宋大小姐就把人祖宗十八代全給問候了一遍。
劉云中途打斷:“我看你們同學都伍玥,課本上也是這個名字,你怎麼還與眾不同人疊名?”
“原來就伍月月!”
劉云挑了挑眉:“你們之前還認識?”
宋琦不愿的點頭:“以前我們家還沒垮的時候,我媽經常帶我去百貨大樓買服,百貨大樓的伍經理是爸,那人可圓了,以前一個勁兒的還結我家,想跟我家攀關系呢。逢年過節的時候,伍月月跟
爸還來我家拜訪,只是我爸媽沒怎麼搭理他們。”
“那怎麼后來改名了?”劉云好奇。
“說戶口本上就是那個那個名字。”宋琦沒當回事,只打了個飽嗝繼續吐槽:“以前都不知道是這種人,我開學報名就重分的宿舍,沒住兩天就分來了。聽說是大一轉了專業,一年級那邊沒多余宿舍,就分我們宿舍來了。結果一來就跟我不對付,把我家里那些事到往外說就算了,還天天在宿舍給我整幺蛾子,你說我是不是倒了八輩子霉,我又沒招惹.”
“你怎麼確定你家里的事是抖出去的?”
宋琦父母的事一般人肯定不知道,報紙上也沒登。
“有個親戚在我們大院給人當保姆,肯定知道我家里的事,除了還能有誰啊?而且有次在別人宿舍說,還給我抓了個現行!我都氣死了!”
宋琦生氣的同時,心里還有點后怕,幸虧當初結婚懷孕又離婚的事爸爸媽媽幫遮住了,要是這事被人抖出去,那真不知道該怎麼繼續往下走。
往事不堪回首,每每想到自己過去因為愚蠢犯下的錯,都很想自己。
“有你氣的還在后頭呢。”
聽了個大概以后,劉云心里有了大概判斷,便一臉同的看著,把宋大小姐看得是骨悚然,后背冰冰涼。
“為啥?”宋琦不自覺咽了口唾沫,第一次在劉云這個冷資本家眼里看到同,不慌都不行。
“因為那個伍月月的大概率是想把你趕出華清,今天打架事可大可小,鬧到學校那邊,是你先手的,而且下手還狠,人脖子上還有你的爪子印,不知的人看了多半都會站在那邊,委屈哭兩聲,再找家長鬧一鬧,給你背個分也不是沒可能。”
這種連環套,電視里常演,劉云都快背了,以宋大小姐這種傻白甜,估計怎麼被人整死的都不知道。
“就算這次你躲過去了,肯定還有下次,而且更容易,你用別人洗的事,不管是不是真的,鬧大肯定就傳開了,下回要想弄你,神不知鬼不覺給你床墊子或者枕頭底下放點錢,然后來個人贓俱獲,加上你原本留在大眾心里的印象,還有你父母的原因,到時候你就是有一百張也說不清。”
“不可能,學校那邊肯定會調查的。”宋琦被劉云說得一愣一愣的。
“嗯,那是肯定的。”劉云聳了聳肩:“但輿論肯定比真相先到,人家既然想把你趕出學校,肯定會費心費力,到時候說不定你自己扛不住力直接就退學了。”
宋琦難以理解:“為啥啊,我又沒得罪過!”
劉云:“大概因為你老人家伍月月,心虛吧。”
“啥意思?”宋琦一臉茫然。
“你都說以前來你家拜訪過好幾次,那你知道以前績怎麼樣嗎?”
“以前不怎麼樣吧”宋琦仔細回憶,且一點不謙虛:“我比大,我上高中的時候還在上初中,反正我記得初中績不咋樣,差我十萬八千里呢。”
“不是,你問這些啥意思啊?”宋琦給劉云問得越來越懵。
劉云看傻白甜的腦子估計是想不到那塊兒,直接就道:“我猜測,八是改了名字頂替別人上的大學,你天天著人家真名,又知道本有幾斤幾兩重,人看到你肯定心虛啊。”
“頂替上大學?”宋琦驚訝得兩眼珠子瞪得溜圓:“你怎麼知道的?”
劉云:“你們打架的時候,我無聊就翻了的數學課本,里邊習題答案基本都是了好幾遍才能寫出正確的,高中的基礎函數公式都能寫錯,還有稍微復雜一點的多元方程也沒對幾道,你覺得華清的門檻有那麼低?”
“改名字頂替別人上華清,然后大一就從工科轉去學,就這個績底子,不換專業肯定門門掛科,照樣畢不了業。”
在八十年代頂替別人大學名額的事,劉云知道是在后世被曝的就有不。
但像伍月月家里心這麼大,直接頂上華清,也是真夠不怕死的。
“天哪,要是真的,那他們膽子也太大了。”
宋琦簡直難以置信,可聽劉云分析推斷,又覺得特別有道理,要不然那個伍月月就只能解釋是神經病才老跟自己過不去了!
“我要寫舉報信揭穿!”
一掃之前的悲憤緒,宋琦這會兒眼里全是燃燒的小火苗。
“你要有證據。”劉云適當往腦袋上澆點涼水:“沒有充足的舉報材料就舉報人家,誰搭理你啊?我們剛才都是從常理上出發得出的猜測,人家既然敢這樣做,肯定不會隨隨便便就能讓你一個普通人發現。”
“那怎麼辦?”宋琦頹然的靠著椅背,心里又拔涼拔涼的,要是爸還沒出事,這事兒肯定好查,可現在家這樣,以前認識的叔伯都對他們避而遠之。
看著喜怒變化都寫在臉上的傻白甜宋琦,劉云嘆了口氣,覺真像自己多養了個不聰明的兒:“找記者查啊,只要你能說服一個認真做新聞又有社會責任的記者,人家肯定比你有時間力還有路子去查那個伍月月的高考績。”
頂替別人高考名額,不管放在任何時候,都是全民會關注的焦點話題。
“對哦!我怎麼沒想到!”
宋琦一聽這個主意好,拔涼拔涼的心,立馬又重新正常。
“可是你說伍月月圖啥呢,要是不找我麻煩,我哪里會注意到改個名字有什麼貓膩,就因為那點心虛,要把我趕出學校,毀我一輩子不,現在估計還得搭上一輩子。”
高考恢復沒幾年,頂替別人大學名額的事要是真的,那伍月月一家也就徹底完蛋了。
宋琦說這話不是同伍月月,是想不通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人,就因為那百分之一會敗的可能,而要毀掉別人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生。
劉云站起,了宋大小姐單純的腦袋瓜,語重心長說:“小朋友,等你再過二十年,就不會糾結這個問題了。”
人本來就是復雜且無解的。
伍月月想讓宋琦從華清退學,除了心虛,也有可能是看自己曾經嫉妒過的宋大小姐如今跌得還不夠慘,想要給給補上一腳的。
世界之大,什麼人都有,見多了,就習慣了。
“劉云!你才比我大幾歲,說話老氣橫秋的!”
宋琦眼瞅著劉云跟打了個招呼就走出食
堂,失的撇撇。
什麼啊,真是來給送綠豆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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