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看似是在打圓場,幫柳妃和安錦找臺階,可是讓有心人聽起來有些變了味了。
“不過是一個亡國公主,有什麼了不起的。”之前那個林將軍嘟囔了一聲,可是因為現在大家都安靜了下來,在場人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楊擎手中的酒杯應聲而碎,碎片直直的扎手掌,染出一片猩紅。
可是現在他不過是一個叛國投敵的將軍,他什麼都不能說。他以為他留在蒼傲國,可以幫到安錦,可是現在這種況下,他依舊是一句話都不能說。
而坐在上面的蒼夜軒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靜靜的看著安錦。多久了?他沒有在臉上看到什麼緒變化,冷冷的,仿佛永遠事不關己。
所以他想要知道,在心里面南國到底占有多重的地位,或者說他想要知道,在心里面對他的恨到底有多深。
本來那些員們還想要打個圓場,說林將軍是喝多了,可是竟然看到蒼夜軒一言不發。只是看著安錦,想要出口的話,也就咽了下去。
看活這個樣子,難道是不介意林將軍那麼說,不過說來也是,這個安妃雖然貌比天仙,可是也不過是一個亡國公主,不痛不的說兩句罷了,皇上又怎麼會因此而怪罪立有軍功的林將軍呢!
那位林將軍趁著酒興,見蒼夜軒并沒有責怪他,膽子越發大了起來。現在大家都不開口說話,越發有了嘩眾取寵的心思。“難道本將軍說的不對嗎?安錦公主如果你真的才藝超群,那就為皇上表演一下,讓我們這些有功之人也開開眼。這有什麼不好的?”
“林將軍,慎言!”楊擎聲音冰冷,手心扎的碎片還未取出,可是那點疼痛又怎麼比得過現在心里面的痛楚。
“本將軍當是誰呢!原來是楊擎楊將軍啊!”眼神之中劃過鄙夷,不過是一個投降的敵將,皇上重,封了他一個三品而已。“楊將軍要在下慎言,在下有說錯什麼嗎?”
楊擎心中怒火沖天,不僅是憤怒那諷刺的語言,更憤怒自己的無能。“林將軍喝多了。”
“喝多了,本將軍哪里喝多了!”就這麼點酒,只是給他助個興罷了。“再說了,本將軍剛才問得是原來的安錦公主,現在的安妃娘娘,和楊將軍又有什麼關系?”
這話一出,不員們開始看向蒼夜軒,關于安錦公主和楊擎之間的婚約,他們還是聽說過的。
而蒼夜軒依舊只是看著安錦,他想知道,能夠忍到什麼時候。這副清冷的模樣,這張帶上的面,什麼時候才會撕下來。
安錦慢悠悠喝了一口杯中的酒,明白,現在在場這些人里面,有不都在等著看的反應。又或者說,是在等著看戲。
手指如玉,拿著潔的白玉酒杯,似一幅人心魄的畫卷。
平靜的抬起頭,看著正一臉得意的林將軍,雙眸依舊清冷如天邊孤月,寒泠泠。
“林將軍似乎很是高興,看來這一次應該得到了不獎賞吧。”聲音平和,仿佛剛才的一切都和無關。
林將軍一愣,他沒有想到安錦竟然會這麼平靜的開口。看著安錦,一時之間有些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點完頭之后猛地回過神來,才又開口說到:“皇上念在本將出征南國有功,論功行賞。”
“怪不得林將軍有如此好的興致,酒佳肴都不能盡興。”安錦語氣中帶上了嘲諷,臉上也清清楚楚的出嘲諷之。
這到讓瑾妃和蒼夜軒都覺得有些奇怪了。剛才實在忍得太好了,現在這嘲諷之意,似乎是故意表出來的。
“那又如何,拿下南國,這是舉國同慶的大喜事!”林將軍有些得意的開口。他還以為這個安錦公主會說什麼,看這個意思應該就是想嘲笑自己過于激了。可是這本來就是大喜事,他有興致慶祝也并沒有任何過錯。
“舉國同慶,我看不一定吧!”安錦手指劃過桌上的酒杯,一句話說的有些漫不經心。
“安妃娘娘是南國公主,自然是不會和我們這般高興的了。”還沒等林將軍說什麼,柳妃就率先開口了。
好不容易終于有些激怒了安錦,可不能錯過這麼好的機會,一定要好好辱一下。
“柳妃娘娘說的沒錯,安妃是南國公主,自然不會和我們蒼傲國人一樣這般的高興了。”林將軍有些不屑的開口。本來他還是有些顧量著皇上會不會怒,可是現在看來,皇上本不會管這件事。他自然也不覺得有什麼好顧忌的。
安錦收回流連在酒杯上的手指,看著林將軍,眼神灼灼,竟然有些人的彩。“雖然安錦只是一個亡國公主,可是自生長在皇家,也并不是對于戰爭毫不知。”
頓了一下,看向林將軍的眼神越發有些輕視。朱輕啟,一字一句說的雖然清冷,卻不乏力量。“一將功萬骨枯,古往今來,沒有戰爭是不流,不死人。沙場熱,聽起來多麼悲壯豪邁。戰爭結束后,活著的人拜將封候,踩著死去將士的累累白骨,爬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更榮耀的位置。林將軍活了下來,用你手下將士的鮮為你鋪了路,得償所愿時興高采烈,可是也不要這麼輕易就忘了你腳下的那些孤魂啊!”
安錦一番話說的在場的人幾乎都變了臉,特別是林將軍。沒錯,他這次雖然勝了,可是手下將士也是傷亡無數。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要踩著將士們的尸骨往上爬啊。“戰爭哪里有不流,不犧牲的,那些將士們為國捐軀,都是大好男兒。安錦公主不要在這故意詆毀本將軍,要知道如果在軍中的話,這就是擾軍心,是要軍法置的。”
“詆毀?”安錦輕蔑一笑,“安錦不過是說出一個事實罷了。拜將封侯,難道腳下奠基的不是將士們的累累白骨?林將軍如愿以償,酒佳肴尚不能助興。可曾想過,你手下死去將士們的家人們現在的境地?你功名就,可是有多人家庭白發人送黑發人。”
白發人送黑發人……這話一出,連林將軍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他雖然沒有安錦說的那樣的心思,可是也不得不承認,說的沒有錯。
一時之間,心下生出一些愧疚來。全然沒有了剛才的興致,坐在座位上沒有再開口。
而宴會的氣氛比起剛才還要制,那些武將們縱使有些人心里面并沒有到什麼影響,可是現在這話都出來了,他們如果依舊表現的一臉喜,那不就是說明他們一點兒都不恤手下的將士了。可是如果表現的太難似乎也不妥,畢竟這是慶功宴。
所以也都坐著不吭聲,只等著別人先開口。
而不文們其實也都知道該如何反駁安錦。只不過一來他們并沒有沙場征戰,說了出來難免有不理解軍隊慘烈之嫌。二來這位安錦公主現在好歹也是皇上的妃子,而且生的這般模樣,以后想必恩寵也不會。如果他們貿然開口,得罪了這位安妃,對他們來說了可沒有什麼好。
再者皇上都沒有開口說什麼,又哪里能的上他們多言指責呢!
而蒼夜軒的心思本來就在安錦的上,腦海中回想著安錦剛才的話,雖然很是破壞了氣氛,可是不得不承認,說的也有些道理。
眼神劃過安錦,轉而看向那些都不出聲了的員。不管怎麼說,這是慶功宴,宴會的氣氛也是不能被破壞的。
“將士忠勇,為蒼傲浴戰,所有陣亡的將士,也自會有獎賞,大家也不必過于哀痛。今日乃是慶功宴,大家不必拘束。”
“皇上英明,恤將士!”氣氛凝重,最難的其實是那些員們。聽到蒼夜軒這話,他們心里面也松了一口氣,很快就又開始相互飲酒閑聊了起來。
而為這件事挑起者的林將軍,這是卻已經全然沒了心思。
安錦抬頭看了一眼蒼夜軒,發現對方的眼神也一直再盯著自己。
兩個人就這麼對視了一會兒,然后安錦便移開了目。
剛才蒼夜軒故意一言不發,也不打斷,到底是為了什麼?其實只要他開口阻止一下,林將軍自然也不會咄咄人。要知道,剛才自己現在是他的妃子,自己丟了面子的話,對于他而言也并不是什麼彩的事。
可是他卻只是任由事發展,仿佛他就是在看戲一般。難道是為了試探自己?也不應該啊,畢竟現在自己無權無勢,又沒有任何的力量,他沒有試探自己的理由。
安錦想的出神,恍忽間覺到左邊有一束目一直看著自己,一轉頭就看到了南宮晴。對方眼神中帶著關切和一安,似乎是希自己不要過于在意剛才的那件事。
輕輕的一笑,安錦對南宮晴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不得不說,在這個蒼傲的皇宮之中,南宮晴的確是讓安錦有些好的人。
而另一邊,那一直看著自己的目,安錦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楊擎。可是安錦卻始終沒有看向他,哪怕一個眼神都沒有。
他是自己曾經的未婚夫,雖然親事是父皇做主的,可是也是真心實意的喜歡楊擎。
只不過,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沒有意義了,他們之間,不會再有任何瓜葛。
拿起酒杯,將杯中酒飲盡,連同心頭的苦與痛楚,一起咽下。
就這樣,直到宴會結束,都沒有再出現任何風波。一如開始時的竹管弦,飲酒樂。仿佛中間從未發生過任何不愉快的小曲。
朝廷之中,皇室之,有時候并不需要記太好的人,而忘很多時候是一種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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