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晗回來的事,府外似是無人知曉,徐靈蕓心下奇怪,卻也安心下來,一門心思把余下的嫁一鼓作氣地繡好。
其中春英帶著禮上門探,被徐靈蕓熱絡地迎進屋。上下打量著春英,見上的料子比之前更好了,稍微圓潤了一些,面白里紅,就知道過得極好。
春英坐下后,瞅著陳嬤嬤臉紅紅的,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倒是陳嬤嬤看了兩眼,不由笑道:“小丫頭是不是有孕了?”
春英地點了點頭:“嬤嬤眼力真好,剛過兩個月。”
“那可是要仔細著,你今兒怎麼自己一個人出門了,端硯知道嗎?”聽說春英懷上了孕,徐靈蕓又驚又喜,連忙拉著的手噓寒問暖,又擔憂春英只出門,要是磕著著就不好了。
“姑娘放心,奴婢出門前跟端硯提過了。”雖然端硯有些不放心,一路尾隨在后,直把自己送到韓家門口來,春英斂了笑,輕輕著小腹:“姑娘,奴婢今兒特地上門,就是要告訴你一件事。”
陳嬤嬤見兩人要說心話,地退了出去,還關上了門,春英這才小聲開口道:“姑娘,大夫人懷孕了!”
“我知道,”還以為是大爺又出了什麼事,徐靈蕓心下一跳,這才松口氣。
春英奇怪,又不免沮喪:“原來姑娘已經知道了,我還特意上門來告訴姑娘的。”
“你怎麼發現大夫人懷上了?”韓夫人知道,那是有自己的法子,但是徐靈蕓卻疑春英怎麼會打聽到。
“我懷上后嗜睡,在花園角落的假山后面睡著了,迷迷糊糊醒來,就聽見大夫人和碧笙說話,才知道的。”春英沒想到自己不過隨意找地方睡了一覺,就聽到大夫人懷孕的事來:“聽著大夫人的意思,似乎不想告訴蕭老爺和大太太,我覺得其中肯定有蹊蹺,就趕來告訴姑娘了。”
“確實奇怪,”要是阮婉懷孕,又是平妻的份,早早告訴蕭老爺和大太太,也能為這個孩子正名。還是說不打算開口,就是怕有人會趁機害自己腹中的胎兒,等孩子快要出生的時候才說出來?
但是那時候,肚子都要掩飾不住的,該怎麼瞞住?
徐靈蕓越想越是不對勁,怎麼覺得阮婉的做法,有種蓋彌彰的覺?
“姑娘,要不要我去打聽打聽?”春英一顆心立刻提了起來,滿臉興。打聽小,是最喜歡的事了。
徐靈蕓急忙搖頭,生怕春英去招惹阮婉:“你都要當娘了,怎麼還躁躁的。別說是我,端硯第一個就不會樂意讓你去。這事看著簡單,里面危險著呢。你啊,就好好在家養胎,這些事就別手了。”
春英嘟著,嘀咕道:“端硯好討厭,這個不讓做,那個不讓做,每天我就坐著發呆,然后就是吃飯睡覺,跟養豬一樣,再繼續下去,我就要胖得不能見人了!”
徐靈蕓看著確實胖了一圈,不由捂笑:“端硯那是怕你和孩子都吃不好,小心伺候著,誰知還被你埋怨!”
“我才不要被人一個勁地鎖家里養膘!”春英說完,又擔憂道:“姑娘,真不要我去打聽一番?總覺得大夫人這番舉,有些古怪,指不定背地里又策劃著什麼不好的勾當!”
“你給我安心養胎,別的都不用想了。”徐靈蕓拍了拍的手背,生怕春英攙和進來,連累了腹中的孩子。
送走了春英,徐靈蕓憂心忡忡地去找韓夫人,說起自己對阮婉古怪舉的擔心。
韓夫人擺擺手,不在意地道:“放心,那人翻不出什麼風浪你。你最近別出門,在家等著看戲就好。”
仰頭看著烏云布的天空,忽然沒頭沒尾地道:“瞧瞧,這京城準備變天了!”
徐靈蕓聽得費解,只是看著頭頂上雷聲陣陣,很快傾盆大雨便落下,不由心里有些沉甸甸的。
幾日后的夜晚,徐靈蕓剛要睡下,就聽見外面突然一陣喧鬧,陣陣馬蹄聲由遠至近,驚得立刻跳起來,走到窗邊,便見府外不地方火沖天,不由大吃一驚:“這是怎麼了?”
陳嬤嬤匆匆進來,衫凌,顯然也是準備睡了,沒有準備,難得穿戴不整,一照面就直截了當地告訴徐靈蕓:“姑娘,宇王爺反了。”
“什麼?”徐靈蕓沒想到,宇王爺說反就反。明明他還沒能拉攏住蕭家,得到蕭家的萬貫家財做支持,又怎會輕易反了?
陳嬤嬤看出的疑,一面給徐靈蕓披上外衫,一面領著往外走,擰開假山后的暗門進了去:“皇上的病之前反反復復,如今似是有好轉。宇王妃四周旋,籠絡住了南方的幾位富商,合力給王爺不銀錢支持,許偌以后登基,給南方富商授予皇商的銜頭。”
巨大的利益之下,豈會沒有人鼎力支持?
徐靈蕓還以為蕭家一直曖昧不清的態度,會讓宇王爺繼續拖下去。沒料到雷厲風行,一拿到錢財,就立刻招兵買馬,從城門派人夜襲皇宮。
“我們先在這里面躲一躲,待會再出去。”陳嬤嬤年紀不大,以前確實經歷過兵的,知道那些人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宇王爺為了安屬下,肯定不會阻攔。
到時候,倒霉的只有手無寸鐵的婦孺孩子了。
徐靈蕓抓住陳嬤嬤的手,擔憂道:“那韓夫人呢,怎麼辦?”
沒在里面看見韓夫人,轉就想出去,被陳嬤嬤拉住了。
見徐靈蕓如此擔憂韓夫人,顯然韓夫人在心里有著不一樣的位置,陳嬤嬤欣地笑了:“姑娘不必擔心,夫人在另外的地方躲藏,很快便能見面了。”
徐靈蕓半信半疑,跟在陳嬤嬤后走了一會,看見一個更加敞亮的暗室,才見到韓夫人。
韓夫人衫也有些凌,只是頭發梳得整整齊齊,顯然是有預料道宇王爺突然發難。看到徐靈蕓,不由笑著招手把人拉到邊仔細打量:“沒嚇著蕓兒吧?”
“沒有,夫人也沒事吧?”徐靈蕓挨著,仔仔細細地端詳了片刻,見韓夫人沒有一驚惶無措,這才放下了心頭大石,卻又在想到蕭家的華月喜,忍不住重新提起了心。
“不知道蕭家而今如何了……”
低聲呢喃著,沒想韓夫人聽見了,攬住徐靈蕓指著外頭道:“看看,誰來了?”
徐靈蕓聞言抬起頭,看見大步走來的蕭晗,不由面驚喜:“大爺!”
起迎了上去,只是走了幾步,想到被自己撇下的韓夫人,又不好意思地頓住腳步,免得表現太急切。
倒是韓夫人推了徐靈蕓一下,蕭晗也走近握住了的手,才無奈地被拉著到蕭晗的邊:“大爺,蕭府如何了?”
他特地到韓家,必定是擔心自己,徐靈蕓心里甜的,卻也擔心著蕭家的安危。
“放心,三弟和四弟都在,他們也該獨當人面了。”蕭晗握住的手,見徐靈蕓衫凌,烏發散落在肩頭沒有梳起,便從懷里拿出一支碧玉釵,手替綰發。
有韓夫人和陳嬤嬤在旁邊看著,徐靈蕓頗為不好意思。
蕭晗卻極為輕松淡定,捧著的雙頰道:“不錯,這簪子很適合你。”
徐靈蕓手了,簪子通著涼意,便知是難得的好玉。只是如今,哪有心欣賞這漂亮的簪子,急忙又問:“大太太、二太太可是都安置好了?”
“嗯,父親帶著們躲在室,不必擔憂。”蕭晗牽著的手往里走,徐靈蕓還在憂心中,回過神卻發現兩人走到了另一間石室。
蕭晗習慣地抱住徐靈蕓,讓攬在自己的懷里。
徐靈蕓臉紅,大爺莫不是看出的不自在,才帶自己離開韓夫人和陳嬤嬤的視線?
側坐在蕭晗的上,一不敢,男之事在陳嬤嬤的悉心教導下,自己也知道了不。
見徐靈蕓低著頭,耳微紅,蕭晗笑著湊了過來,在耳邊低語:“事很快就會結束了,蕓兒只管在這里歇一歇便是。要是倦了,挨著我睡一會吧。”
“很快結束?大爺似乎早就預料到宇王爺今晚會手?”捕捉到這幾個字眼,徐靈蕓忍不住扭頭問他。
只是轉頭的時候,兩人的臉原本就極近,這一,徐靈蕓的瓣不由過蕭晗的角。
蕭晗哪里會放過到邊的味,含住了徐靈蕓的雙,低低喟嘆一聲,撬開的貝齒,長驅而,品嘗著那久違的芬芳甘甜。
徐靈蕓生怕有人來尋,看見兩人的親昵,下意識地仰頭后退,卻被蕭晗手擒住的后頸,再次近。
親吻的些微聲響,在安靜的石室里尤為突兀,直把徐靈蕓驚得心跳如鼓,卻也比平日更加敏了些,一時間雙眼漉漉的,著迷離,臉頰也變得滾燙。
直到快要不過氣來,蕭晗才放開了,略略退后了一些,一手著徐靈蕓的后背給順氣,一邊在需靈蕓的耳邊輕聲低語:“我知道宇王爺會手,但沒想到會是今晚。皇上的已經到達極限,這幾天的好轉不過是回返照罷了,要的就是迷宇王爺,讓他按耐不住,好一網打盡!”
徐靈蕓聽得心驚膽,皇帝為了抓住宇王爺的馬腳,不惜用自己破敗的做餌嗎?
不等細問,又聽蕭晗低聲道:“皇上已經屬意靖王爺,此次出海,為的也是給靖王爺往后鋪路。”
蕭家是忠于皇帝的,既然皇帝已經表態,那麼蕭家就不能按兵不,坐壁旁觀。皇帝生多疑,靖王爺也不例外,早些表示衷心,總比后來跟風為好。
好歹在靖王爺的心里頭,蕭家還是功臣之一,以后也不會輕易痛下殺手。
而且新帝缺錢,蕭家最不缺的就是這個,散掉大半的家財,換得新帝的信任,不得不說,這是一筆極劃算的生意。
徐靈蕓約知道,這位靖王爺出并不高,原本是一位品級不高的妃子所生,卻與皇帝的容貌最為相似,分府后便在皇宮不遠建府,可見皇帝對他的疼。
只怕宇王爺也明白,拖得越久,對他越是不利,索先下手為強,尤其老皇帝的子忽然間好轉,也讓他措手不及,索提早手。
“這場鬧劇,很快便要結束了。”蕭晗低下頭,枕在需靈蕓的肩窩里,鼻尖里滿是屬于的幽香,讓他紛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宇王爺本沒有勝算,皇帝和靖王爺早就在皇宮設下了重重陷阱,只等著宇王爺自己跳進去。
宇王爺策反,本就是在自尋死路。
若是他消停些,指不定還能多活些日子,或許遠離京城,還能平平安安福下去。
可惜宇王爺除了皇帝的寶座,其他任何東西都不能滿足他,索鋌而走險。
這原本就是一場豪賭,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罷了!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宇王爺還以為這次自己能夠獲得最后的勝利,卻不想他所有的舉都在老皇帝的眼皮底下,猶如跳梁小丑!
思及此,蕭晗在徐靈蕓看不見的角落,眼神陡然一沉。
他心里暗恨,若非宇王爺得知了自己出海行商,是給皇上和靖王爺籌錢,哪里會重金請來一批的海盜阻截蕭家的商船?
宇王爺見拉攏蕭家不,索痛下殺手,讓海盜圍追截堵。要不是蕭晗當機立斷,讓余下的商船都繞開原來的路線,給進最危險的航路,甩掉了海盜,只怕這次本是有去無回!
幸好蕭老爺謹慎,把一位老船員請到船上,他對充滿暗礁的水路十分悉,每一都能辨析得清清楚楚。饒是這樣,蕭晗也損失了一半以上的船只,帶回來的財寶一部分被海盜搶去,一部分隨著船只沉沒,掉到了海里,一部分是為了減輕船只的負擔扔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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