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我倒沒攔著,拿出小白旗跟著走到門口,纔要把小雪和尖頭鬼出來時,忽地屋裡發出一聲慘聲。草他二大爺的,這聲在寂靜的黑夜裡是異常的清晰,嚇得我們倆趕往暗躲。剛躲好,四周鄰居全都跑了出來,圍聚在顧家門口,發出一片嘈雜的議論聲。有人上去敲門了,可是良久無人應答。
有幾個人點起了火把,我和沈冰往暗挪挪子,躲開照波及範圍。一個年老的長者捋著雪白的鬍鬚跟幾個老人商量,讓兩個年輕人去把門撞開看看,是不是他們家孤兒寡母遭遇到了禍害?
兩個壯小夥子舉著火把跑上臺階,一齊用力把門給撞開了。當他們附衝進去兩步,跟著發出大聲驚,丟掉火把,抱頭從裡面跑出來。竟然忘了門外是臺階,腳下踏空,兩個人同時從臺階上滾下去。
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怪事,連我都到很意外。長者指著門地上的火把說:“快過去兩個人把火把撿出來,不然燒著了屋子,便是對死者不敬。”
登時又有倆小夥子,從這兩個剛滾下來的人上跳過,跑上臺階衝進門口。不過也跟剛纔那倆人一樣嚇得大聲尖,抱頭逃出來。還好沒滾下去,全是隔著臺階跳下來的。
長者上前揪住其中一個小夥子急問:“裡面有什麼,讓你們嚇得這麼驚慌失措?”
這小夥子全抖不停,結結的說:“裡……裡面……裡面有鬼……”
這話一說出口,立刻衆人就炸開了鍋,紛紛往後退避。在路上聽苗儀說過,鬼鳴山不但經常有人聽到鬼,還不時遇到鬼邪在村子裡出沒。再加上顧青鱗死停在屋中,說裡面有鬼,誰會不信啊?
沈冰滿臉張的小聲問:“會不會是他們夫把顧青鱗惹了,出來殺人的吧?”
我點點頭,不是沒這個可能。只不過顧青鱗老婆看上去不像是個普通人,應該不會被鬼魂嚇死吧?知屋詳,咱們還是接著往下看。
很多吊腳樓都是用木頭鋪的地板,那兩支火把已經把地板給引著,冒起了火苗子。長者一臉驚懼的站在人羣中,捋須說:“快去取一些糞尿來,再拿來水龍,千萬不能讓房子燒著。”
這老頭還行,知道拿糞尿來對付鬼邪。至於水龍我估計這個村地偏遠,加之房屋大部分是木材建築,村裡肯定有滅火的。老頭似乎還是族長或是村長之類的頭頭,這聲令下,馬上有人去照辦。很快就擡來一桶糞尿,幾桶清水,外加幾大的竹竿。仔細觀察這竹竿纔看出來,原來這就是水龍,前面裝水,後頭有個活塞一樣的助推機關,把水打出去。
大夥兒忙著往水龍裝水,有人在長者的指揮下,走上臺階把糞尿潑進門。哪知糞尿還沒落地,立馬倒捲回來,撲濺這人上。這傢伙“媽呀”一聲大,踉踉蹌蹌的奔下臺階,慌不擇路的跑向黑暗裡。
跟著門地板上的火苗子忽地熄滅,一陣風從裡面吹出,飄著一臭氣熏天的味道,悠悠揚揚的在人羣中掠過。十數只火把齊刷刷的被吹滅了,眼前頓時陷一片漆黑之中。
“啊!火把怎麼會滅了?”
“快點火……”
人羣中躁起來,這陣風來的太過詭異,黑暗中人頭聳,大聲吵嚷,有人已經著火柴和打火機。但剛亮起的火,又隨之熄滅!
這下大傢伙更加驚慌,有人著要回家。長者朗聲說道:“故老相傳,人怕鬼,鬼也怕人。我們大家在一起,氣旺盛,只要不散開,鬼不能把我們怎麼樣的!”
我心說這老頭是個明白人,可是他不知道,如果遇上厲鬼級別以上的,人再多也經不住死玩意禍害。我纔要拉沈冰往屋後看看,這時人羣中又亮起了火,長者手裡舉著一支火把,將眼前一片地方照的很明亮。
有了亮是好事,可是讓大家看到了不該看的死玩意,那就不是好事了。
火下,只見一個面紫黑,眼珠暴突的男人,站在臺階上。這副死相,讓我們倆看了都覺得渾起皮疙瘩,別說這些普通村民了,頓時尖聲四起,誰還聽老傢伙說的什麼人多氣旺盛的話,一個個抱頭鼠竄。
那老頭此刻失去了鎮定,嚇得“啊”一聲驚呼,火把吧嗒手掉地上,雙一就坐下去了。
有兩個小夥子趕跑過來把老頭往中間一架,掉頭就跑。草他二大爺的,兩個人跑反了,差點沒把老頭給分。倆人反回過神後,朝一個方向跑出去。
站在臺階上的死人,眼珠冒出奇異綠,脣彷彿滴一般鮮紅,盯著跑走的老頭,飛跳起來,“撲嗒”落在臺階下,然後“撲嗒撲嗒”跳起殭步,衝他們仨追過去。
草,不會是驚煞厲鬼吧?這真是有點麻煩,鎮符全都丟,剛纔跟沙皮狗借的符裡,沒這玩意。憑我們倆跟這玩意直接對陣,恐怕討不了好,於是從小白旗裡出小雪和尖頭鬼,讓他們倆去搞定這隻死玩意。
小雪雖然不樂意聽我派遣,可是救人如救火,就跟著尖頭鬼去了。他們剛走,屋門居然吱呀一聲自己關上,我跟沈冰不由面面相覷,背脊上直冒涼氣,屋裡還有貨啊?
正門我們是不敢走,我跟沈冰甩下頭,拿出艾葉封住靈竅,躡手躡腳的繞到屋後。後面是道山坡,我們走到坡上,擡頭基本上與三樓平齊了。我們正想從底層一塊破開的木板隙鑽進去時,聽到了從三樓傳出的微弱靜。
聽起來像是人的囈語,又像是一種興的呼喚。靠,其實哥們聽著更像是chuang聲。因爲這種聲音,讓我無端的某個部位有了不良反應。
沈冰還納悶的側頭傾聽,聽了片刻後,忽地捂住了耳朵。
我們現在都聽明白了,裡面傳出的確是chuang聲,好像隔著一層被子,又遭到木牆的阻擋,聽起來就很微弱。不過,聽久了還是能分辨出來,並且越聽越上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