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踢踏踢踏,在風雨中顯得很清晰,我心想不會是遊客迷路跑到這兒了吧?心想不管是誰,先把法事做完再說。
三昧真火咒唸完,黃符手甩出,呼地燃著,閃爍著藍的焰頭,在風雨中飄搖不定,卻並不雨水的影響,焰頭向上直冒反而更猛。其實三昧真火是一種高級法,像我這種於一流與二流天師之間的中高手,也就像模像樣的使出來,跟其他法當個佐料還行,指它去滅鬼有點不足。
跟著我又唸了一遍紫氣咒,藍火焰中嗤地一聲,竄起一道紫煙氣,嫋嫋的向四飄散蔓延。
了,紫氣符發出威力了。剛纔符是點著了,但並沒有生髮出紫氣的威力,跟的炮仗一樣,導火索雖然燒沒了,但炮仗沒響。
雖然眼前天沒什麼變化,漆黑的夜裡還是什麼都看不到,但給人一種雨中萬清新的覺,空氣異常的新鮮。我拿著小手電四照,發現王子俊和沈冰兩個人像兩殭一樣,一前一後搖搖晃晃,正向北面爬上了山坡,距離我這兒大概有三十多米遠。
這應該錯不了了,妖鬼本事再大,不可能會分吧,一下變出兩個人來。我收拾起包在肩上,追到前面。拉住兩個人的手,用力在他們手心上一,兩個人馬上停住了腳步。
踢踏踢踏的腳步聲又變得響亮起來,覺就在前面,可是什麼都看不到。拿手電往前照了照,發現我們所的位置是個山包,並不是很高。在羣山之中,像這種連綿起伏的小山包數不勝數,但往往指不定那個山包下會有深不可及的山谷,一不留神,就會碎骨了。
我拖著兩個人往山包上走了幾步,站在最高點。往山包背面打手電,一看是一個人正在往上艱難的爬坡,一頭長髮在風中飄舞,是個人,好像背上還負了一個人,顯得很吃力。我第一個反應是遊客迷路後,有人傷,同伴揹著他往山外走。
沈冰和王子俊被我了手心後,暫時那鬼氣在中停滯,跟兩個癡呆兒差不多站在那兒咬著手指頭一不。我放開他們兩個,往下迎著那個人下去,衝道:“是不是有人傷了,我幫你一把。”
“是習師傅啊,快來,我不住了。”是曲陌!
聽聲音到了油盡燈枯地步,我趕跑下去,把上那人換到我背上,竟然是個孩。我又拉著曲陌的手,走上山包。
這會兒雨停了,山風也很微弱,羣山寂寂,顯得特別寧靜。
我把孩放在地上,看著滿泥污,渾溼的曲陌問:“你怎麼跑到這兒來的,剛纔都發生了什麼?”
我話沒說完,就著氣倒在地上,看樣子累的不輕,連話都講不出來。我拿手電在這個孩的臉上照了照,不由一愣,這不是那對中的孩嗎?我忽然間心裡約想到了什麼,轉頭問曲陌:“你來黃山爲了救?”
曲陌還在大口大口氣,本說不出話,但點了點頭。在上著古怪,令人捉不。
我先放過不問了,又仔細看了看這個孩,閉著雙眼,臉蒼白的沒有半點,印堂聚集了濃重的黑氣,看上去跟死沒什麼分別。好在還有呼吸,不過微弱的。我見口上著一張擋煞符,這肯定是曲陌整的,我猜要不是這張符,恐怕孩就沒命了。
本來我要給沈冰和王子俊一人灌點符水讓他們清醒的,但轉念一想,曲陌半夜出去,又不知使了什麼邪惡法,一定有難以告人的,對著沈冰和王子俊怕是不會說。還是先讓他們倆白癡一會兒吧,等我審問明白了再說。
等曲陌緩過氣後,我又問剛纔的問題。曲陌咬著脣良久不語,看來的確有不能告人的。
不說我也不能,再說做的是好事,沒有利用自己邪惡法去作惡,這點還是能夠接的。我說:“我們走吧,那邊有賓館,別把你們凍壞了子。”說著掏出兩張淨符,就要念咒語燃著了,幫沈冰和王子俊恢復神智。
“習師傅,我告訴你實,你答應我不要告訴任何人好嗎?”曲陌終於開口了。
我著複雜的神,點點頭說:“你說吧,王子俊我也不會告訴他。”
又低下頭,好像在整理思緒,過了一會兒擡頭說:“我在十三歲之前,還是一個正常的孩子。可是在十三歲那年,參加學校夏令營去野外活,一天夜裡正睡著,忽然聽到帳篷外有的哀鳴聲。我雖然膽子很小,但想到可能是小傷了,心裡可憐它,就壯著膽子出來。
“順著聲音方向走了很久纔看到了地上有滴,而滴到了一個草叢裡就沒了。我心想傷的小可能在裡面,當時什麼都沒多想,就蹲下撥開草叢。”
說到這兒忽然停住了,我正聽得神呢,這不是誠心掉我胃口嗎?我忙問:“草叢裡看到了什麼?”
曲陌咬著脣,老大會兒才說:“不知道,我就看到眼前一道白閃過,馬上暈過去了。第二天同學發現我躺在外面睡了一夜,把我醒的。醒過來我什麼覺都沒有。夏令營結束後,我回到家的第三天晚上,過了十二點,忽然我發覺自己後面長出了幾隻大尾……”說到這兒,曲陌低下頭又閉口不說了,這孩子,怎麼跟電視劇學,到關鍵時候就停,把我勾的心裡直。
不過聽到這兒,也知道了個大概,肯定是有邪祟附了。這次我不催了,我等,看你自己接著說不說。
曲陌低頭老半天不說話,可能是覺得自己一個孩後長幾條大尾,了怪,自卑的。過了一會兒,又說起來,後長出尾後,就覺變了個人似的,渾力大無窮,一下跳起三米高非常輕鬆。但卻怕的要命,以後拖著幾條尾,怎麼出去見人,還不把拿去研究所當做生標本解剖研究了?
當時就想死,推開窗戶跳出去,家住五樓,一下摔的人事不知,以爲自己死了。可是第二天早上竟然又醒了過來,發現自己在牀上躺的好好的,後尾不見了。也不知道自己是做夢了,還是真的,迷迷糊糊的去上學了。但晚上一過十二點,又會變這種模樣,試過很多種自殺的方法,撞牆、電、割腕、上吊,可以說嚐遍了自殺的滋味,偏偏死不了又會活過來。
我聽得夠心驚的,十幾歲的小孩,真夠狠的,要我都下不了這狠心對待自己。
曲陌後來習慣了,也不自殺了,反正就是到夜裡長幾只尾,子有點力量,也沒其他癥狀,到了早上又一切正常。過了幾年,逐漸長大,上了大學也學了點竅門,睡覺的時候無論冬天還是夏天,都會把被子捂的嚴嚴實實,這樣尾長出來,室友也看不到。說也奇怪,夏天這麼熱的天氣,捂著大被子,從來也不覺得熱。
上大三那年,宿舍樓忽然鬧鬼了,因爲前幾天有個生失自殺,冤魂不散,一到夜裡,那個生的怨魂就在樓裡哭,整個宿舍樓的人都能清楚聽到。把同學們都嚇壞了,整晚整晚的不敢睡覺。
別人都害怕,唯獨過了十二點,卻一點懼意都沒有,還想著老是被這個鬼聒噪的不了,就披著被子跑出宿舍,在三樓找到了鬼,跟幹起來了。沒想到鬼打不過,被一掌打出窗口,以後再沒敢出現過。
從此,覺得自己有這種力量也不錯,起碼還能做好事,所以對自己子變化更加坦然了。畢業之後,回到家正巧得了重病,媽媽請來了天師請神治病。天師一眼看出不正常,要驅除上的邪祟,結果剛到子就被打出去了。天師說這種邪祟太厲害,要用道法慢慢化解,就跟著自己學道吧。這才拜天師爲師,學起了道法。
我聽到這兒覺慚愧的,我居然不如天師,老巫婆都看出上有邪祟,老子竟然一點沒察覺出來,看來回家之後,還得痛下苦功,好好修煉一下。
但曲陌後面的話讓我釋懷了,說在道法的薰染下,子上的邪氣逐漸斂,晚上尾長出來的事也能自由控制。如果一到氣憤,想要對什麼事抱打不平,尾就會長出來,平時跟正常人一模一樣了。
哦,這樣啊,難怪我沒看出,這不是我的本事不行,你都修煉了。聽提起天師很激的樣子,我就想不通,這麼個惡婆子,只有說好吧。
昨晚上躺在牀上,想起這個印堂發黑的孩怎麼都睡不著,所以夜裡長出尾跳樓去了黃山。故事講到這兒,天也亮了,我心想再不把沈冰和王子俊救過來,怕時間久了會落下後癥,至於來到黃山發生了什麼,等會兒讓對著王子俊和沈冰一起說吧,畢竟他們兩個也想知道答案,就看曲陌怎麼把自己有邪祟的事糊弄他們了。
我一邊燒符一邊問:“你長的尾是什麼形狀,或者說是哪種上的?”
臉上忽然一紅,低聲細語說:“不告訴你。”
吖,怎麼突然來了個小兒姿態,讓我覺很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