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圳開車的速度不快不慢,夜里的風還是熱,他開了空調,問:“這個溫度會太低嗎?”
“不會,剛剛好,我幫你設個導航,你按導航開吧。”
“我們要去哪兒?”
“去山上轉轉,這大馬路上有什麼好兜風的?”
霍圳按著導航開出小鎮,然后進了一段山路,不過這邊的路都修的很不錯,大半夜的還有劇組在取景拍攝,許多工作人員直接坐在路邊打瞌睡。
“你們拍夜戲也是這樣的?”霍圳問道。
“差不多吧,夜里拍戲其實還涼快些,就是蚊蟲太多,我每回進山都得被咬幾個包回去。”
“哦?你那部戲實景拍攝多嗎?”
“不算多,但也不能全靠后期,這附近適合取景的地方就那麼幾個,每天都排的滿滿的,有時候我們一場戲還沒拍完,下個劇組就過來趕人了。”
“為什麼不去遠一點的地方?”
“經費有限啊,你以為整個劇組出花錢嗎?”
霍圳自己就是商人,很明白控制本的道理,但他對這個行業的了解并不深,問秦珩:“方便說你拍這樣一部戲能拿到多片酬嗎?”
秦珩告訴他一個數字,然后自嘲道:“這可是我最煳的時候接的戲,而且一上來就是男主,劇組很大方了。”
霍圳也覺得片酬還不錯,比他當初賺第一桶金的時候強多了,做演員相對來說還是比其他行業賺錢多的。
“說實話,目前國娛樂圈的片酬有些畸形了,有些演員的片酬真的是天價,我看過公司今年的所有項目,那些號稱大幾億的投資,很大一部分經費都花在了演員片酬上,一部戲過億的片酬是我無法理解的。”
“流量就是錢,為什麼那麼多投資商前仆后繼地往里頭砸錢?明明劇播出來后反響也并不好,可是流量劇還是一部接一部,這里頭的原因很難說清是哪個環節出問題了。”
秦珩在這個圈子沉浮了十幾年,看的多思考的,他也想做出改變,但一個人的力量是無法與整個社會抗衡的,上輩子他隨波逐流,這輩子他想按自己的方式活,哪怕達不到前世的高度,至他可以更心安理得一些。
“擋不住想發財的人多,鉆空子的也就多,霍綱在時,合同,對賭協議哪個沒搞過,你如果想整改,恐怕還得從合同手。”
“企業合理避稅是必要的,但以旁門左道來稅稅就過分了,這樣的生意長久不了,霍綱太在意報表數字了,他喜歡用盈利收買人心,說不好聽點就是急功近利,但作為商人也沒錯,就是手段太過了些。”
“你覺得他做的都是錯的嗎?”秦珩想知道霍圳是如何看待這些問題的。
霍圳想了想,說:“目前娛樂圈的許多潛規則都是病態發展的,這其中或多或有霍綱出的幾分力,我不是偉人,沒有想要肅清風氣,但我要保證霍家的企業能順順利利發展下去,而不是一時風無兩,最后卻背負著巨大的社會譴責。
霍綱被查出來的事遠不是所有,從他的行事作風不難看出他的管理之道,如果霍家的企業到這樣的人手里,不出十年就得臭名昭著,霍葒都比他正直一些。”霍圳見秦珩不說話,解釋說:“我也是商人,商人趨利是本,誰都想以最的本獲取最大的利益,但人還是要有自己的底線,商場也有規則,破壞規則的人是走不長久的。”
秦珩看著他說:“你自己有公司,應該還做的不錯,霍家倒了對你也沒多大的影響吧,甚至你還更自由,如果你什麼都不管,最后的結果也不一定是壞的。”
霍圳不贊同他的觀點,“人在其位就謀其政,我管不到的地方不會管,讓我管的地方我也不會消極怠工,這是原則問題,何況我回了霍家,就算以后我和霍家分道揚鑣,也無法完全割離開的,那為什麼不盡自己的努力讓霍家變得更好?”
秦珩將他的想法代自己所的位置,發現一直以來消極對待問題的人一直是自己,上輩子他為了骨氣離開秦家,對秦國章的問題坐視不管,對秦堯上任后的各種違規作視而不見,覺得那都與自己無關,但其實,最后他也并沒有覺得快樂不是嗎?
霍圳把車停在一片空地上,這里在半山腰,前面是一條小河流,視野開闊,頭頂就是明亮的夜空,今晚的夜很。
秦珩把之前霍葒給自己打電話的事告訴他,并說了自己的看法,“你堅持自己的原則沒錯,但有時候別人會想方設法讓你偏離軌跡,霍綱以前玩的那麼瘋也沒見他出事,一去西南就出事,很難說這里面沒有貓膩,你一心想讓霍家變好,霍家的其他人未必這麼想。”
“我明白你的意思,無非是爭權奪勢罷了,霍家是這樣,秦家也是這樣,秦堯上次和霍綱聯手陷害你的事我告訴秦總了,暫時沒看到他有什麼作,你覺得他會怎麼做?”
提起秦國章,秦珩冷笑道:“大概什麼也不會做,他本來就不喜歡我混娛樂圈,能有機會讓我退圈他高興還來不及呢,秦堯真要功了說不定還會夸獎他。”
霍圳覺得他說的氣話,秦珩對秦國章還是有的,不像他和霍建豪夫妻的關系那麼冷漠,“你的想法不對,你爸如果是那樣的人,他有無數種方法讓你退圈,而不是靠這種損害你名譽的事,秦堯這個人比霍綱還險毒辣,你以后得多小心他。”
“你都沒見過他幾回怎麼知道這些?”
“看人并不一定要深才了解,從秦堯從小到大的生活軌跡多能預測出一些他的格特征,他現在沒對你下手,是因為他還不知道我們倆的易,而且他覺得你還不構對他的威脅。”
“我都差點忘了,霍總還是個心理學家來著。”秦珩打趣道。
霍圳找了塊大石頭讓秦珩坐下來,自己站在他邊,拿小石頭玩水上漂,這樣寂靜不打擾的地方很容易讓人敞開心扉,他問道:“你把屬于你的份轉給我應該是有其他安排吧,方便告訴我嗎?我想我們應該算是利益共同,不管是思想還是行都要協調一致,免得壞了你的計劃。”
秦珩抱著自己的膝蓋,下頂在膝蓋上,盯著水面上泛起的漣漪,說:“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問吧。”
“你的野心有多大,是僅限于霍家還是有更長遠的目標?”
“嗯?”霍圳有些不解,“為什麼會這麼問?難道你覺得霍家的企業還不夠我忙的,我還會吞食其他行業?”他了自己的下,笑了起來,“聽起來不錯的,秦氏涉獵的電子高科技企業我有點興趣。”
“我手上的權認真說起來算是婚前財產,但是我可以寫份贈與協議,這部分手續比較復雜,你有時間找人弄一下,還好咱倆是合法夫夫,否則要將權轉給你很難不讓秦國章知道。至于你問的問題……只要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好,只要公司不是落在秦堯兄妹手里,我并不在乎他的存亡。”
“聽起來無的,秦氏也是你祖輩打下的基業,這話讓秦總聽到了得氣出心臟病來。”
“拜他所賜,我對那個家沒有毫留,不過我還是希我爸能長命百歲的,這樣我才能多一座靠山,每個月能領到高額生活費,做別人眼中的富家子弟,沒了他,我算哪蔥?”而且秦國章在,秦堯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來,霍圳想要吞食秦氏也沒那麼容易,上輩子他也是在秦國章離開后才有機會下手的。
“那我知道該如何使用這百分之十的權權利了,你放心,即使三年后我們離婚了,我們之間的合作關系永遠不會變。”
秦珩的視線落在他臉上,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給自己這句承諾,他們明明也沒多深的,不過人家愿意和他維持長久關系,秦珩自然是高興的。
秦珩打了個哈欠,從石頭上熘下來,“困了,回去睡覺吧。”
于夕涵夜里躺在出租房的小床上,翻看著白天拍到的素材,上傳到網絡的圖是挑細選的幾張,每一張都力求把秦珩拍的最好看,但真正存在相機里的照片和視頻卻更生許多。
他和朋友比賽贏了時得意的小表,他手把手教對方玩游戲認真的模樣,他被朋友逗的哈哈大笑,連眼睛都笑沒了的傻樣,每一張都很生。
管理群里有人在不停的誒特,讓多放點料,們看不到方料只能靠站姐和代拍提供神食糧。
于夕涵沒去管們,拍到了秦珩那位朋友的正面照片,很清晰很優越的五,隨便上網搜一下,竟然在伊藤的方微博里找到了極度相似的男人,霍圳,伊藤影視總裁。
沿著這條線索,于夕涵又在網上找到了一些霍圳的照片,包括慈善晚會那天他穿著黑禮服出現的照片,自然一眼就認出來他就是護著秦珩離開現場的那個神男人,將照片放大后,他左手無名指上那枚眼的戒指映眼簾,于夕涵手一抖,手機砸到了臉上。
“臥槽!這是真的!”于夕涵作為秦珩的,當然看過秦珩手戴戒指的照片,甚至把那枚戒指列為以后婚戒首選,當時就有人猜測秦珩是不是結婚了,但大多數唯是不信的,秦珩這樣的公子哥怎麼可能輕易被套牢?
于夕涵在小屋子里走來走去,手指在鍵盤上打出了許多字,最后也沒發出去,又一個字一個字的刪了。
煩躁地抓著頭發,叉著腰大罵:“秦珩,你還能再奇葩點嗎!哪個豆是已婚后再圈的,還混個屁啊!你是不是傻啊!你知道這消息傳出去會跑多嗎?”
罵完坐在地上嗚嗚大哭起來,鼻涕眼淚一起流,給自己最好的閨打電話:“嗚嗚嗚,雯雯,我家房子塌了!”
閨早知道追星,每天被迫欣賞男神的照,聽到說塌房還不厚道地笑起來:“姐妹,清醒點,塌房是早晚的事,趁你還不多,趕撤退吧!”
“我不,他人那麼好,我就喜歡他,就想看他事業有越來越紅!嗚嗚嗚嗚……我就是心里有點難,就一點點!”
“行吧,那你自己看著辦,大不了咱爬墻唄,娛樂圈里好看又勵志的男明星多的是。”
“你懂個屁!”于夕涵憤怒地掛了閨的電話,又花了兩個小時時間宣泄緒,最后冷靜地將相機里拍到的不合時宜的東西都刪了,默默地換了個小號關注了縱珩四海超話,還自我安:“我這不是要做CP啊,我就是……就是時刻關注偶像變化,指不定過幾天就分了呢?”
從這天以后,于夕涵不再每天蹲守在酒店門口和片場周圍,會花大半時間四熘達,拍拍風景,拍拍人,拍拍百姓生活,拍秦珩反而了順帶的,同個群里的姐妹都說變心了,是不是看上了別家的小鮮,只有自己清楚,這樣才能讓接自己偶像已婚有老公的事實。
秦珩睡了一晚覺自己好多了,完全可以復工拍戲,不過霍圳還在,他便沒提這件事。
結果他對人家不離不棄,霍圳卻在吃完早餐后說要出門去劇組轉轉,不帶他就算了還帶走了他的助理。
“我也要去!”秦珩睜著一雙圓熘熘的大眼睛看向霍圳。
霍圳很心,不過最后還是拒絕了,“外面熱,你不宜出去曬太,乖乖在酒店待著,等我回來給你帶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