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世事無常】

下第一筷子的時候宋許皺了皺眉，這些菜看著鮮香滿味，了口才發現油鹽，比白水煨魚的刷鍋水口有過之而無不及。

嚴與非看他表就知道不太對，解釋道：“醫生說你還沾不了葷腥油鹽。過幾天，等好了我再給你做川湘口味。

宋許抬起眼看他，嚴與非讀不懂那表，只在那目中慢慢直起背，桌子底下的手僵握起，等他以為宋許不會再說話時，才聽到他平淡道：“行……”

嚴與非忍不住看向宋許，宋許卻沒有看他，神懨懨的把飯送到里。

宋許把面前幾樣菜都試著吃完后，停著筷子沉默不語了一陣，離得近的幾樣藥膳難吃的各有千秋，唯一能口的卻是離得最遠的素三樣，可那又不方便夠。

嚴與非用余看了他一會，心中掙扎了半天，最終手把刻意放到最遠的菜挪到宋許面前。宋許愣了一下，沒說話，默默的夾空了那個盤子。

兩人就這麼沉默的把盤里東西一點點夾完，等宋許停筷后，嚴與非開始收拾桌子，他先是把盤子端走，又拿來抹布把桌面細致抹了一遍。

宋許看著他出了一個看探索頻道或者是走近科學時的表，在前二十年中他還未曾經歷過嚴與非與日常瑣事如此近的時刻。

嚴與非彎著腰的作一頓：“你去休息吧。”

宋許卻往門口走去。

“你干什麼去？”

這近似質問的話一出，嚴與非就有些后悔：“你剛了傷……”

宋許背對著嚴與非自顧穿鞋，一只手探到置框里勾出鑰匙：“胃不舒服，我出去走走。”

嚴與非幾步走到他面前張問道：“怎麼不舒服？胃疼？惡心？泛酸？”

他絮絮叨叨說了一堆，才發現宋許一言不發盯著自己正握著他的手。

嚴與非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還拿著抹布，他愣了一下很快收回手，五指收。

“我記得……你以前不是有潔癖？”宋許看了他半天，才慢慢道出一句，他是真的很奇怪，短短幾年嚴與非為什麼變得像是換了個腦子。

嚴與非扯了一下角，眼神落向別：“你也說了，那都是以前了。”

宋許勉勉強強接了這個答復，一手推開門。

“你去哪啊……”

嚴與非又問了一遍，這次他吸取了之前的教訓，聲音輕還帶了個助詞弱化語氣。

這樣表現的和平靜毫無殺傷力甚至還帶了點匪夷所思的示弱分的嚴與非，宋許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以各種態度來面對。

因此他站在門口眉頭鎖想了半天，最終說：“樓下花園，不出小區。”

嚴與非已經在小區各都安排了人，得到這個答復，不再追問：“哦，那你早點回來。”

宋許還以為嚴與非會跟著自己下樓，見他輕易松口，拎起外套就去按了電梯。

他一個人在樓下溜了半天，期間逗狗吸貓好不開心，只是得空時本想該空給何邵晨打個電話，卻止不住的繞回嚴與非上。

那個人最近的行為實在是太過奇異，讓人無法注意都不行。

夜中林立著幢幢濃影，宋許抬頭，某層房間的燈亮著暖，依稀間有人影站在窗邊朝樓下看來。

其實他曾經所求，不過是在夜幕降臨時，萬家燈火中有為他留的一盞，可惜世事無常，他已不是當年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