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頗費了一番脣舌之後,凌牧雲終於說通了郭靖,打消了他要跟隨一起去趙王府中藥的念頭,答應留在客棧中照看王一和楊鐵心父。
當然,說服工作雖然做通了,凌牧雲也不可能立刻就,現在天還大亮著呢,這時候去趙王府那不藥,那明搶。凌牧雲雖然對自己的武功有信心,可也沒自大到敢明火執仗的闖一個高手雲集的王府的程度。
和郭靖說完,凌牧雲讓郭靖繼續回房去照顧王一,心念一,自己則找上了楊鐵心父,向楊鐵心問道:“穆前輩,你們父今後有什麼打算?還要繼續比武招親麼?”
“這……”楊鐵心猶豫了一下說道,“發生了這檔子事,那個什麼小王爺肯定把我們恨上了,繼續比武招親是不可能了,只等這裡的事了結,我們父就離開中都。”
“也怪我那郭靖兄弟太過魯莽,否則事也不一定會鬧得這麼大,倒是有些連累你們了。”凌牧雲假裝歉意的說道,說到郭靖名字的時候還有意無意的放慢了點語速,加重了點語音,同時目盯著楊鐵心,想要看看他什麼反應。
“這件事也怪不得郭俠……”楊鐵心剛剛把話說到一半猛地愣住了,但接著臉上就浮現出一震驚和激之,一把抓住凌牧雲的手聲問道:“什麼?郭靖?你是說郭俠他的名字做郭靖?”
凌牧雲見楊鐵心果然反應了過來,心中暗喜,不過面上還是假裝茫然的說道:“對呀,我郭兄弟他的名字就郭靖,城郭的郭,靖康的靖,怎麼了楊前輩,有什麼問題嗎?”
“那他父親什麼?”
凌牧雲道:“他父親?聽他說他還沒出生他父親就已經過世了,他是由他母親一手帶大的,至於他父親什麼我還真不知道。”
聽了這些,楊鐵心頓時面現激喜悅之,甩下凌牧雲不理,一陣風似的衝進屋中找郭靖去了。穆念慈見父親行爲失禮,忙向凌牧雲道歉。凌牧雲自然知道楊鐵心爲何會忽然失態,所以笑著擺擺手道:“不妨事,我想楊前輩他肯定是有什麼事纔會這樣的。”
接下來事的發展正如凌牧雲所預想的那樣,楊鐵心與郭靖兩人說清了緣由之後叔侄相認,抱頭痛哭,然後楊鐵心將穆念慈也到房中,與郭靖和穆念慈兩人代了一番,再出來時,穆念慈是含帶喜俏面緋紅,而郭靖則是一臉的糾結,想了想,還是來找凌牧雲了。
“郭兄弟,你這是怎麼了?”凌牧雲笑問道。
郭靖一臉苦的道:“凌兄弟,事麻煩了。”
“怎麼麻煩了?”
“穆易前輩的真名其實不穆易,而是當年與我爹有八拜之的義叔父楊鐵心,當年我爹與義叔父他們兩個定下約定,等孩子出生之後如果都是男孩或孩就結拜金蘭之好,如果是一男一就結爲夫妻……”郭靖當下就將事的經過向凌牧雲詳細講述了一遍。
原來楊鐵心當年被完洪烈引來的兵追殺僥倖未死,後來被一戶好心人家所救。等他傷勢痊癒之後回家一看,發現他家和義兄郭嘯天家都已經人去樓空,他妻子包惜弱和嫂子李萍都不知了去向,已經無家可歸的他只好再次回到那戶救他的那戶人家借居。
不想禍不單行,沒過多久當地瘟疫流行,那戶人家一家七口,有六口在數天之先後染疫亡,只留下一個出世不久的嬰。楊鐵心責無旁貸,就收了這嬰爲義,帶著四下打聽,找尋郭嘯天之妻與自己妻子的下落。但那時李萍和包惜弱兩人一個遠投漠北,一個被完洪烈帶到了北方,哪裡還能找得到?
因爲害怕府通緝追捕,楊鐵心不敢再用本名,而是把“楊”字拆開,改“木”爲“穆”,變名穆易。十餘年來東奔西走,浪跡江湖,義穆念慈也已長大,出落得花朵一般的人才。楊鐵心料想妻子多半已死在軍之中,卻盼老天爺有眼,他義兄郭嘯天能夠留下後人,因此纔要義拋頭面,豎起“比武招親”的錦旗,打造了一對鑌鐵短戟,在旗旁,實盼著能與郭靖相會結親。
但人海茫茫,想要找一個人有談何容易?因此在招親了大半年之後,楊鐵心的心也就淡了,只盼爲義找到一個人品篤實、武藝過得去的漢子爲婿,也已心滿意足。哪知道日間卻遇上了完康這件尷尬事,而這個仗義出手的年,竟然就是他日夜掛在心懷的義兄之子。
在知道了郭靖的份之後,楊鐵心是又驚又喜,當即便舊事重提,要將穆念慈許配給郭靖爲妻。對此郭靖是有苦說不出,如果接吧,他在蒙古已經和華箏定下婚約了,那他不腳踩兩隻船了麼?可要是拒絕吧,楊鐵心是他的義叔父,又是當年和他爹有前約,他要是拒絕豈不就是忤逆不孝?而且又讓人家姑娘還有何面見人?另外還有很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他對穆念慈的印象確實不錯,一想到拒絕,他的心裡就會涌起那麼一的不捨。
聽了郭靖的講述之後,凌牧雲不以爲意,因爲他知道郭靖和華箏是肯定不了的,郭靖與穆念慈之間這道看似最堅的阻礙其實並不能長久存在。不過凌牧雲當然不能現在就對郭靖說你和華箏鐵定是不了的,你也不用有心理負擔,盡的去和穆妹妹談吧,而且就算是他這麼說了郭靖也不會信。所以凌牧雲很不負責任的告訴了他一個很簡單的辦法,有難題,找媽媽,先相著,等在中原辦完了事,回蒙古之後將這件事告訴李萍,讓他娘幫他拿主意。
凌牧雲的目的就是讓郭靖先把這件事就這麼拖著,等拖到世事替他做出抉擇的時候,他也就不用爲難了。至於在此期間郭靖心中會不會因此而糾結,那就不歸凌牧雲管了,畢竟他只是郭靖的朋友,而不是他的保姆,不可能任何事都爲他打理明白。
而郭靖在無奈的況下也只能選擇聽從凌牧雲的話,暫時就先這麼混著,等以後讓孃親替他拿主意吧。
就在這時,忽然見店夥計匆匆進來問道,遞了一封信給凌牧雲,凌牧雲接過來一看,只見信封上寫著“凌大爺親啓”五個字。
“這是誰給我的信?”凌牧雲心中疑,撕開封皮,出裡面的一張信紙,見紙上寫道:“凌大哥,我在城外向西十里的湖邊等你,有要事對你說,快來。”下面畫著一個小化的圖像,笑嘻嘻的正是黃蓉的樣子,形貌甚是神似。
凌牧雲心中一,擡起頭來向那店夥計問道:“這信是誰送來的?”
店夥計道:“是街邊的一個閒漢送來的。”
凌牧雲點了點頭,回頭對郭靖道:“郭兄弟你在店裡照看著,我就先出去了,天亮之前肯定把王道長所需要的藥拿回來。”
郭靖道:“凌兄弟你可千萬要小心啊。”
“知道了,你就放心吧。”凌牧雲笑著點點頭,邁步店門而去。
凌牧雲出了小客店,向路人打聽了一下前往西門的路徑,然後邁開大步朝西門奔去。以凌牧雲的輕功,即便礙於城中行人不沒有肆意施展,腳程也是極快的,沒用多久就到了中都城的西門。
過了西門出了城,凌牧雲再無顧忌,於是放開腳步向城外西方疾速奔去。此時雪下得越發的打了,雪花點點撲面,放眼只見白茫茫的一片,野外人蹤絕跡。凌牧雲疾速掠行了將近十里,只見前面水閃,正是一個小小湖泊。此時天氣倒不甚寒,湖中並未結冰,雪花落在湖面,都融在水裡,湖邊一排排都是梅樹,梅花再加上冰花雪蕊,更顯皎潔。
凌牧雲放眼四,沒有看見黃蓉的影,想來是還沒有到,於是就站在湖邊欣賞著郊外雪景,但見潔白雪花漫天飛舞,落在清明如鏡的湖水中,泛起一點點微不可察的小小漣漪,梅樹梅花幽香暗送,影映水中,倒也別有一番秀麗迷人。
賞了片刻湖邊雪景,忽聽得湖水西岸邊的樹林中傳來爭吵之聲,凌牧雲好奇心起,快步了過去,還沒等他走到近前,就聽一人聲說道:“都到了這個時候還擺什麼大師兄的架子?大家半斤八兩,你還不是也在半空中盪鞦韆。”
另一人道:“他媽的!剛纔你若不是這麼膽小,轉先逃,咱們四個打他一個,難道便會輸了?”
又一人道:“你不也一樣狼狽逃竄,還跑得摔了一跤,有什麼資格說別人?”
凌牧雲聽了這幾句話不角微微翹起,臉上浮現出一濃重的笑意。因爲他已經從聲音中聽出說話之人都是誰了,正是鬼門龍王沙通天的那四個極品門徒黃河四鬼。不用問,這四個傢伙肯定是又被黃蓉給調理了!
果然,等到凌牧雲走進林中,只見四個人又是被吊在空中,搖搖擺擺,猶自指手劃腳的爭吵不休,和上次在黑松林中的景竟是出奇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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