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蓉邁步進店,環顧一週,隨後扭頭對跟著進來的凌牧雲問道:“喂,你坐哪張桌子?”因爲不知道凌牧雲的姓名,所以就用喂來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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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牧雲笑著向郭靖埋頭大吃的那一桌一指,道:“看到那個和我一樣穿貂裘的人了麼,那就是我的同伴,他坐的那桌就是。另外我不喂,我姓凌名牧雲,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我凌大哥。當然要是著不順口,直接我名字也行。”
“你之前又沒說你什麼,我怎麼知道,只能喊你餵了。”黃蓉小一撇,邁步向凌牧雲指給的那張桌子走去,而後在郭靖旁拉了張椅子坐下。
郭靖吃的正香,忽然見一個衫襤褸的瘦削的年在旁坐下,不有些奇怪,擡起頭來看了黃蓉一眼,隨後將疑的目投向了隨後走來的凌牧雲。
凌牧雲笑著解釋道:“郭兄弟,這是我剛剛認識的一個小兄弟,請過來和咱們一起吃頓飯。”
郭靖憨聲道:“哦,歡迎,歡迎。”
凌牧雲來到桌邊坐下,吩咐店夥計再拿一副碗筷餐來。那店夥計見了年這副骯髒窮樣,老大不樂意,遲遲不見行。凌牧雲把眼一瞪,一拍桌子冷聲道:“我你拿碗筷你沒聽見麼,還是你們酒樓就是這種招待客人的態度?”
那店夥計見凌牧雲發怒,這纔不不願的拿了碗碟過來。
黃蓉忍不住發作道:“狗眼看人低的東西,你以爲我窮,不配吃你店裡的飯菜嗎?只怕你拿最上等的酒菜來,還不合我的胃口呢。”
那店夥計語帶嘲諷的道:“是麼?只要你老人家點得出,我們就能做得出,就只怕吃了之後沒人付賬。”
黃蓉轉而向凌牧雲問道:“凌大哥,任我吃多,你都作東嗎?”
凌牧雲哈哈一笑道:“那是自然,我既然請了小兄弟吃飯,自然要讓小兄弟吃好,你想吃什麼儘管點就是了,我雖然算不上多富,不過區區一頓飯還是請得起的。”
黃蓉聞言眼中閃過一暖,然後對那夥計道:“先來點果子開胃,嗯,就先來四乾果、四鮮果、兩鹹酸、四餞。”
那店夥計吃了一驚,不想口出大話,還真擺出一副富家公子的做派來,隨即冷笑道:“大爺你要些什麼果子餞?”
黃蓉語帶不屑道:“像你們這種窮地方小酒店,好東西諒你也弄不出來,就這樣吧,乾果四樣是荔枝、桂圓、蒸棗、銀杏。鮮果你揀時新的,鹹酸要砌香櫻桃和薑梅兒,不知這兒能不能買到?餞嗎?就是玫瑰金橘、香藥葡萄、糖霜桃條、梨好郎君。”
店夥計聽說得十分在行,顯然不是信口胡謅,必然是吃過的,不由得收起小覷之心,認真的記錄起來。
只聽黃蓉又道:“下酒菜嘛,這裡也沒有什麼新鮮魚蝦,嗯,就來八個馬馬虎虎的酒菜吧,花炊鵪子、炒鴨掌、舌羹、鹿肚釀江瑤、鴛鴦煎牛筋、花兔、獐、姜醋金銀蹄子……我挑的都是比較簡單的你們這兒做能得出的來點,名貴點兒的菜餚嘛,咱們也就免了。”
店夥計聽得張大了口合不攏來,等黃蓉說完,不道:“這八樣菜價錢可不便宜呀,單是鴨掌和舌羹,就得用幾十只鴨……”話雖然沒有說完,但言下之意就是擔心付不起賬。
黃蓉手向凌牧雲一指道:“這位大爺做東,你還有什麼擔心的?”
那店夥計見凌牧雲和郭靖上穿的都是上好的貂裘,價格不菲,想來家都不會薄到哪裡去,不至於連這一頓飯錢都付不起。況且就算是真付不起帳,將兩人上的貂裘下來一件抵債也綽綽有餘,因而也不再疑問,當下點頭答應。又向黃蓉問道:“大爺夠用了麼?可還早要點什麼?”
黃蓉道:“再配十二樣下飯的菜,八樣點心,也就差不多了。”
店夥計這次不敢再問菜名,生怕黃蓉點出來的太過名貴他們採辦不到,心裡尋思著等會兒吩咐廚下揀最上等的選配就是了,而後又向黃蓉道:“客還用什麼酒?小店有十年陳釀的三白汾酒,先打兩角好不好?”
黃蓉點點道:“好吧,將就對付著喝喝!”
那店夥計聽說的大氣,不暗暗吐舌頭,不過有了之前的一番代,他已經知道黃蓉在吃食上絕對是行家裡手,再不敢有毫的小瞧,趕忙下去準備去了。
等那店夥計退下之後,黃蓉對凌牧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凌大哥,我看那店夥計爲人勢利,就忍不住多點了點兒酒菜給他瞧瞧,只是讓凌大哥你破費了。”
凌牧雲渾不在意的擺了擺手道:“不過是點了幾樣酒菜,又算得了什麼?一看小兄弟就是飲食方面的高手,吃得細講究,我們兄弟也算是跟著小兄弟你沾了。否則我們就算是想花錢也點不出這麼講究的酒菜來呢,正好藉此機會一飽口福。”
黃蓉瑤鼻一扭,略帶不悅的說道:“凌大哥,兄弟就兄弟,幹嘛非要在前面加一個小字?你比我大很多麼?”
凌牧雲微微一怔,隨即哈哈一笑道:“好,是我錯了,兄弟你見諒。”
黃蓉這才笑著點點頭。
時間不大,店夥計將黃蓉所點的果子餞以及酒菜逐一送上桌來,由於要的東西太多,一張桌子放不下,將兩張桌子拼在一起纔算堪堪放開。凌牧雲逐樣品嚐,發現果然都是味菜餚,他雖然出富貴人家,酒樓飯館也不去,但這其中倒有大半都未曾品嚐過,不胃口大開,放開肚量大吃起來。
郭靖看凌牧雲吃得香甜心中羨慕。他自長於大漠草原,哪裡吃過這麼細講究的菜餚?只覺得每一樣都是從未吃過的味。只可惜他之前牛麪餅時吃得太急,已經吃了個大半飽,此時食在前,卻吃不了多,難免暗自憾。
與此同時,一個奇怪的想法忍不住在郭靖的心頭升起,凌牧雲之前沒怎麼吃喝,說是要等會兒吃大餐,不會就是早知道會有這麼一齣兒吧?不過隨即他就將這個奇怪的念頭拋之腦後,這想法實在太離譜了,照此推測,凌牧雲豈不是能未卜先知了麼!卻不知他這個看似荒謬的念頭卻是正好猜到了事實真相。
酒桌上向來都是迅速加深的地方,不唯現代,古今都是如此。凌牧雲、郭靖、黃蓉三人聚在一起吃喝,中間免不了閒談聊天。這一談聊,就顯出了各人的學識見聞高低廣狹來。黃蓉是黃藥師的兒,黃藥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文韜武略無所不通,琴棋書畫無所不曉,乃是個了不起的博學大家,黃蓉爲他的兒,家學淵源,學識自然也差不到哪裡去,談吐雋雅,見識淵博,令人驚歎。
而凌牧雲雖然論學識要比黃蓉這個家學淵源的東邪之差了不止一籌,但爲兩世爲人的穿越之輩,經過後世那個信息大炸時代的薰陶,自然有著許多超越時代界限的見識和許多新穎的觀點,就算是黃蓉聽了也不眼前一亮,暗自稱奇。
相比之下郭靖就顯得不起眼了,自生長於大漠草原的他在知識的攝取量方面顯然無法與凌牧雲和黃蓉這兩個怪胎相比,除了說說一些大漠草原的獨特風和他草原中的生活經歷之外,其他的也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好在郭靖雖然舌拙笨,卻是一個好的聽衆,對凌牧雲與黃蓉的談聊聽得是津津有味,只覺大開眼界長了不的見識。同時暗歎中土人果然與塞外大不相同,凌牧雲見識廣博他早就已經知道了,可這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這麼個窘困年也有這等高深的學識,這卻不讓他驚歎不已。
三人吃喝暢談,呃,準確的說是凌牧雲與黃蓉兩人暢談,郭靖在旁傾聽,過了許久,一桌酒菜只剩下殘羹冷炙,三人都吃得飽了,凌牧雲搶著結了帳。這一頓飯共花了數十兩白銀,足夠平常百姓人家一年的花銷,不過對於富家出的凌牧雲來說卻算不了什麼,且不說黃蓉點的酒菜大半都下了他的肚子,就衝能與冰雪聰明的俏黃蓉吃喝暢談一頓,這錢就花得再值不過。
結過賬後三人一起出了酒樓,一陣寒風撲面而來,黃蓉似乎覺得有些冷,不了頭。凌牧雲見黃蓉衫單薄,心中涌起一陣的憐惜之,當下下貂裘披在的上,道:“兄弟,你我一見如故,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就把這服穿了去。”
接著他又從懷中取出幾錠黃金給黃蓉道:“兄弟,出門在外不容易,這點錢你拿去花銷,別太虧待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