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有命,上告玉清,促召千真,俱會帝庭,太一下觀,雙皇翼形,監察萬邪,理氣攝生;
“若有不祥,干試神明,清帝之道,整敕神兵,七神秉鉞,天鋒右征,揮劍前驅,煥擲火鈴;
“檄命甲騶,武卒天丁,風火齊戰,伐邪狡,上威六天,下攝魔靈,既威既攝,萬兇滅形;
“神戈電掃,祅無生,仙皇秉節,有命敢停,拒節違令,是誅汝形……”
香煙繚繞的斗室,一名道士打扮的男人盤坐在團上,一手搭著塵,一手掐著天師訣,喃喃誦念著咒語。
他面前擺放著一張案桌,上面擺放著供果、香爐以及神明牌位,供桌對面,年邁的企業家陸啟星盤坐在地上,骨柴如瘦的上.在外,他虔誠地合掌瞑目,周圍環繞著七蠟燭。
陸啟星后的門邊站著兩個男人,防止有人突然闖打斷這神圣的儀式,其中之一便是陸啟星的兒子汪海濤,親眼目睹這荒誕至極的一幕,汪海濤只能在心中發出陣陣哀嘆。
一段長長的咒語念到最后,大仙突然睜開眼,眼中四,戟指在繚繞的香煙中飛快地寫寫畫畫,煙氣竟然變一道符咒,只見他向前一推掌,這道氣態符咒在半空中飄著,撞在神明牌位上。
“喝啊!”大仙急喝一聲,“奉至尊無量上圣玉皇大帝敕令,福祿壽三星速速現!急急如律令!”
兩旁護法的黃袍弟子迅速將三個草人擺在地上,大仙仿佛在接收來自宇宙的神訊號,掐著天師訣的手抖不止,長長的山羊胡亦不住抖。
突然供桌震起來,上面的供果滾得到都是,更加玄妙的是,整張桌子竟然巍巍地漂浮起來。
“喝啊!”
大仙厲喝一聲,用手掌隔空鎮住桌子,只見漂浮的桌子搖搖晃晃,像被一無形的力量制住,緩緩又落回原。
“福祿壽三星速速現,再不現,天雷降罰!”
陸啟星深吸一口氣,趕誦念請神咒,拿出自己所有的虔誠和恭敬。
屋子里的電燈開始閃爍,一詭異的風無端而起,卷起香煙,只見三個草人倏的自燃起來,并且站了起來,陸啟星張開,趕跪拜:“求福祿壽三位大仙再賜我二十年壽,弟子陸啟星愿為你們重塑金。”
“師父,七星燈!”一名護法弟子道。
原來地上的七星燈突然開始,嚇得陸啟星面如土。
大仙豪邁地一腳蹬住桌子,手掌不停地往前推,發莫名的能量波,只見搖曳的七星燈又緩緩恢復平靜,他向著燃燒的草人喝問:“壽星,你說什麼,他造孽太多,不配延壽?”
“不不不,大神,別拋棄我!”陸啟星痛苦地喊道。
“你們別走!給我回來解釋清楚!”
無論大仙的喝斥還是陸啟星的哀求,都未能挽留住“神仙”,隨著草人緩緩燒化,化作一地灰燼,陸啟星的希也隨之湮滅,一邪風吹進屋子,七星燈瞬間滅了六盞,陸啟星的心跳差點當場停了。
“你們這些冷酷無的神,給我回來!”大仙的語氣幾近咒罵,卻也未能奏效,隨著最后一稻草燒盡,他疲憊地垂下頭,“陸總,我盡力了,壽星說這件事很難辦,你的冥壽早已注定。”
陸啟星癱坐在地,泫然泣,“大仙,您法力無力,就不能再想想辦法嗎?”
“我實在……”
說話間,供桌突然從中間炸裂,把三個牌位全部拱翻了,大仙嚇得后退,快速地掐指一算,出震驚的神,“你是誰,為什麼會擅闖我的法壇,就不怕天庭降罪嗎?……什麼?你說你有辦法?”
陸啟星瞪大眼睛,重振希,他迫不及待地問道:“這……這是哪位大神?”
“他……”大仙的額頭流下冷汗,“不不不,不行,他不是正路的神,他是一個妖魔!”
“大仙,我都這樣了,哪怕是妖魔、是魔鬼、是外星人,只要能讓我多活幾年,又有什麼關系!”
“陸總,您確定?”
“非常確定!”
大仙無奈搖頭,“好吧,他說他是五百年前犯天條被罰下界的星宿神,他在凡間托生之后,名周笑!”
這個名字龍安沒有人不知道,汪海濤突然察覺到這個大仙葫蘆里賣的藥不對勁,出聲阻止,“父親,你別信他的鬼話!”
“住口!”陸啟星喝道,“你好孝順!就這麼盼著我死?”
汪海濤痛苦地攥拳頭,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的局面,他本無法干涉,只得退下,心如死灰地繼續旁觀這場鬧劇。
大仙像打電話一樣在和這個邪神對話,不時發出嗯嗯啊啊的聲音,仔細聽,會發現屋子里有一陣古怪的風聲,就像恐怖片的背景音樂一樣,掛在房梁上的旗幡飄不止,燈不停閃爍。
象征陸啟星生命的那最后一蠟燭在風中搖曳,卻一直頑強不滅。
大仙最后對陸啟星說:“陸總,這位邪神可以給你壽,只是這壽不是你的,是從別人上奪的……可是這辦法不但損你的德,也傷我的修為,請陸總慎重呀!”
明明是推辭的話,卻句句都是引,陸啟星拼命懇求道:“大仙,我會傾盡一切補償你損失的修為,無論用什麼手段,只要我能活下來,哪怕……哪怕我親兒子去死也沒有關系的!”指指一臉尷尬的汪海濤。
“也罷,既然我答應替你延壽,只能這樣做了,誰本尊言出必行!”大仙嘆息。
“謝謝大仙,謝謝大仙!”
嘭嘭嘭嘭……
原本已經熄滅的六盞蠟燭突然重燃起來,只是這一次,它們燃燒的是詭異的藍火苗,陸啟星像打了一劑強心針,說:“邪神大人,我什麼事都能答應!”
大仙代為傳話,“邪神說他會在月圓之夜給你指示,你只需照他說的做就行。”
“一定一定!”
大仙一揮塵,“儀畢,請陸總回去休息吧!”
“兒子,扶我一把。”陸啟星已經累得渾虛,瘦弱的上滿是冷汗。
汪海濤上前,陸啟星卻惡狠狠地沖他說:“我不是喊你!”
站在門另一側,一直一言不發的墨鏡男冷笑一聲,上前攙扶陸啟星,還親切地喊了一聲“爸爸”。
“哎,乖兒子。”陸啟星扶著兒子的胳膊,慢慢退出房間。
大仙長舒口氣,對弟子們說:“收拾一下!”
他下道袍,點上煙,愜意地呼出一口,汪海濤走上前,憎恨地盯著他,“江湖騙子,把我的家庭禍害這樣,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嘿嘿,天機不可泄!”大仙咧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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