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媳婦之間的暗流湧,謝太太看得一清二楚。
看破卻不點破。
“陪著我個醃臢的婆子說話,可真是委屈陳家哥兒。大哥兒,你帶著弟弟妹妹陪陳家哥兒去園子裏轉轉吧。”
“是,太太。”
謝玉淵聽到這裏,立刻站了起來,“祖母,孫昨兒著了些涼,吹不了園子裏的涼風,就先回房了。”
謝太太不得不跟著,跟著也是丟人現眼。
“那就回房好好歇著。”
“是!”
謝玉淵道了個福,轉就走,連眼風都沒給那陳清焰。
陳清焰瞇了瞇眼睛,忍不住看了眼的背影。
這丫頭怪有意思的,從頭到尾似乎連一眼都未曾看過他,莫非腦子有問題?
難道看不見自己風度翩翩,玉樹臨風的超人之姿?
還是說故意不看他,玩擒故縱?
陳清焰站起來,朝謝太太行了禮,與謝承君相攜而去。
轉的瞬間,他的眼風掃到有個紅正向他遙遙凝過來,不由的淡淡一笑。
這才是正常人看到他,該有的反應。
……
這個,正是謝玉湄。
雖然關在深閨,已經到了竇初開的年紀,頭一次看到比大哥哥還要出許多的男子,眼睛睜不得黏在他上才好。
天啊!
天啊!
他衝笑了!
他笑起來的樣子,可真好看啊。
若是能天天見著他的笑,便是給他為奴為婢,也是願意的。
邵姨娘見兒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裏急得不行,忙道:“湄兒,發什麽愣呢,還不快跟上去。”
謝玉湄總算回過神,見大姐姐們都已經走遠了,頓時漲紅了臉,“兒這就跟上去。”
坐著的都是過來人,一看就都明白。
顧氏心中冷笑:見個標致一點男子就忘了魂,邵姨娘的管教也不過如此。
邵姨娘:這樣風采人,滿貴氣的俊年,哪個懷春見了不怦然心啊!
謝太太:到底是大孫配呢,還是四孫配呢?
……
“小姐,瞧太太的樣子,好像對陳家爺很滿意,你說咱們府裏誰能配上他?”阿寶到底沒忍住好奇。
謝玉淵睨了一眼,“誰配得上都和咱們沒關係,反正不要是我?”
阿寶吃了一大驚。
剛剛看到陳家爺時,幾乎是傻了眼。難道,家小姐就不心?
“阿寶,陳家世族大家,唯一的獨子難道會娶一個生母有汙的子?”
“小姐?”
阿寶嚇得臉都青了。
二的事府裏上上下下都知道,沒有人敢說一句。換了別人,遮還來不及遮掩,小姐倒好,就這麽大大方方的說出來了。
萬一給老爺,二爺聽去……
“阿寶,有時候把短在外麵,不是壞事。”
阿寶這一下,不臉青,連腦子才糊掉了,怎麽聽不明白小姐話裏的意思。
謝玉淵微微一笑,眼底似有寒閃過,
……
謝府的後花園遍種花,盛開正豔,比花更的,是府裏的三位姑娘。
尤其是四小姐,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紅暈染上臉頰,猶如桃花般明豔。
可惜陳清焰的心思沒有放在上,看了幾眼便移開了目。
他從小在姑蘇族長大,有道是上有天堂,下有蘇杭,什麽樣的漂亮沒見過?
謝大爺見陳清焰目不斜視,心裏暗暗吃驚。
到底是姑蘇陳家出來的,規矩教養實在是好,不像別的公子哥兒,見個漂亮的小姐,就恨不得把眼睛瞄過去。
“承君兄,明年春閨可要下場?”
謝大爺忙回神,笑道:“我這個學問,怕還是要再磨練幾年才行,你呢?”
“我父親也是這個意思,再磨一磨吧,急不得。”
“陳爺若下場,一定高中狀元。”後麵跟著的謝玉湄突然話道。
陳清焰笑笑,連個頭也沒回,“承姑娘吉言。”
謝玉湄沮喪的垂下頭,纖手死死的絞著錦帕,原本還以為他會回過來看一眼,誰知……
謝玉湄不甘心,怯道:“陳爺除了讀書外,還有別的好嗎?”
“詩詞歌賦一竅不通,倒對拳腳棒有些興趣,讓小姐見笑了。”
陳清焰說完,不不慢的頓住了腳步,扭頭,淡淡地掃了謝玉湄一眼。
“不見笑,不見笑,棒拳腳好的,能強健,我倒是想學,可是父親不允。”
謝玉湄見陳家爺的目落在上,臉一紅,眼波流轉的向他回看過去。
謝大爺氣得倒仰,心道這謝玉湄是被鬼迷了心竅吧,哪有姑娘家家的,這麽看男子的。
太不像話!
“閨中小姐,學什麽拳腳,四妹可別異想天開。”
謝大爺這話說得很不客氣,謝玉湄被噎得啞口無言,心裏暗暗惱不己。
什麽異想天開?
打量別人不知道你大爺心裏打的什麽主意,不就是見我主和陳家爺說了幾句話,不服氣嗎?
誰說陳家爺就一定要配謝家大小姐的,也許他就瞧上了我也不一定。
可惜,這話隻敢在心裏嘀咕幾聲,被大哥那雙冷漠淩厲的眼睛一看,連張口還擊的勇氣都沒有。
被謝玉湄這麽一打岔,謝大爺也沒了逛園子的興趣,拉著陳清焰去了外書房。
三位小姐則各自加房休息。
……
因為有客,晚膳擺在暖,兩桌菜肴,男子一席,眷一席,中間用一道山水屏風隔開。
既避了男之嫌,又在同一個飯廳裏顯得隨意熱鬧。
謝玉淵又是來得最遲,直到眾人落座後,才姍姍來遲。
倒也不是故意,實在是臨出門前,羅媽媽與聊了幾句話。
羅媽媽說:“小姐空有個嫡的名頭,謝府卻並不看中,又有二這一檔子事,再加上個高家,將來的婚姻大事必是艱難。小姐心裏要有算。”
謝玉淵心想,算個鬼啊,能不能活到那會,還難說呢!
再者說,凡事急不得。
一急,便人看出你的心事。
心事一旦被別人看出,就如同蛇被人了七寸。
大不妙!
前世,自己就是因為急了,慌了,了,才鑽進了邵氏為挖好的坑。
所以,急不得。
心裏明白,但話卻不能這麽說,隻能好言安了羅媽媽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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