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了這些，“約定門生”這件事也不大可能揭開，虞窈就放心了。

　虞霜白轉開了話題：“你跟許嬤嬤一起學規矩，以后家學就不上了？昨兒，葉先生還問了你。”

　虞窈撇了撇兒：“明兒就去，父親讓我以后每日上午去家學，下午就跟著嬤嬤一起學東西。”

　虞霜白一臉稀奇，點頭：“大伯可算做了一回人。”

　見又口無遮擋，虞窈有些無語，但也沒說什麼，畢竟父親一向待十分苛責，虞府里頭沒有人不清楚。

　這時，夏桃端了瓷白的小碗過來，虞霜白接過喝了一口，淡淡的味，炒香的杏仁，以及瓜的清甜，喝在里頭清新又香甜：“這是什麼？”

　虞窈擱下碗：“杏仁木瓜，許嬤嬤做的。”

　“怨不得你說許嬤嬤好，這樣的嬤嬤給我來十個。”虞霜白瞧了一眼虞窈羨慕不已，忍不住又吃了一碗。

　虞窈讓夏桃領著珍珠去找許嬤嬤學做杏仁木瓜。

　虞霜白頓時眉開眼笑：“葉先生一向嚴厲，你這麼久沒上家學，當心明日刁難你。”

　第二日一早，虞窈比往日早起了半個時辰。

　春曉心疼小姐起得太早：“姐兒這兩日是越起越早了，不如再睡會？”

　虞窈打了一個呵欠，有些困頓：“一會兒要去家學，早些起，與嬤嬤一起學完儀禮，也好早點過去。”

　春曉無奈，只好服侍起。

　大約一柱香，虞窈洗梳完畢，穿著繁復致的九重與許嬤嬤一起學儀禮。

　虞窈頭頂的書冊從一本變了三本，一靜一，舉手投走間已有了幾分雅輕盈，亭玉楚之姿。

　不妖不，姿如水，更顯優，許嬤嬤滿意地點頭，不到一個時辰便喊了停：“姐兒要上家學，從明兒起，儀禮時間就減至半個時辰，姐兒往后走，也要多注意些行止儀態。”

　這兩日，虞窈一改往日散漫，學東西變得積極主，每日早上不需要三催四喊，自個兒就能起，前幾天還有些刻板的儀禮，今兒已經有了輕盈靈之姿，顯然是用了心思。

　這讓到十分欣，但鳴起還是太早了些，姐兒正是長子的時候，睡眠一定要充足。

　虞窈撲進許嬤嬤懷里，撒：“嬤嬤最疼我了啦！”

　許嬤嬤笑著輕的頭發，語氣也溫和了許多：“藥浴已經準備好了，出了一的汗，趕去洗一洗。”

　沐完浴畢，虞窈回到房里頭，許嬤嬤親自挑了一雪青纏枝花暗紋襦，搭淺青柳枝紋外衫。

　虞窈一眼就認出了，這裳是之前去寶寧寺時，冬梅幫挑的，但許嬤嬤嫌棄這裳太單薄寡淡了些，就重新挑了一。

　思及葉先生往常青素裹，虞窈便明了許嬤嬤的用心良苦。

　春曉幫著虞窈換裳，冬梅在挑首飾，許嬤嬤借機教導兩個丫頭：“葉先生出臨江府書香大族，擅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是極有名聲的才，嫁常寧伯府嫡次子后，因常二爺寵妾滅妻，與常二爺和離，和離的兒是要歸家的，但葉先生卻從葉氏族里過繼了一個無父無母的遠房侄兒，梳了頭發，做起了教導大戶人家閨秀的活計，在京里頭名聲不錯。”

　這些虞窈也知曉一些。

　許嬤嬤繼續道：“葉先生恃才重文，又是和離之婦，宜清淡文氣，這雪青裳，瞧著文雅了些，也算投其所好。”

　春曉和冬梅恍然大悟。

　許嬤嬤轉頭瞧向了虞窈：“姐兒許多日子沒上家學，去家學后，先與葉先生道歉，為人弟子應尊師重道。”

　虞窈點頭應下。

　便在這時，夏桃與秋杏端了早膳過來。

　除了虞窈喜歡的蝦餃、水晶包外，還有一小碗許嬤嬤親自熬的藥膳，清淡宜克化的脂胭米粥，酸甜可口的腌梅，以及一應小菜，攏共十幾樣，樣樣致。

　虞窈瞧了，不眼神都亮了。

　春季宜清肺養肺，虞窈將加了靈的冰糖梨水，讓夏桃送了一盅去青渠院，又使秋杏送了一碗去安壽堂：“告訴祖母，打今兒起我就要上家學，往后不能與一起用早膳，待每日晚間與一起用晚膳。”

　許嬤嬤暗自點頭。

　怨不得老夫人偏姐兒，姐兒搬到窕玉院后，每日早上都會陪老夫人用膳，現今沒時間過去，就改了晚間。

　就這份孝心，虞府里頭就沒人能比得上。

　至于青渠院里的周表爺，許嬤嬤眸閃了閃。

　在宮里頭什麼樣的貴人沒見過？

　可獨獨這位周表爺，瞧著雍容貴氣，竟比宮里頭至貴的那些龍子孫也不遑多讓，勢如淵沉，氣度深藏，瞧一眼就讓人有種深不可測，琢磨不的覺。

　從前對虞窈同周表爺親近，抱著謹慎觀的態度。

　這些日子以來，見周表爺對虞窈也是頗為上心，倒也漸漸放下了些許戒備。

　想著虞窈在虞府里頭瞧著風，但上無兄靠，下無弟扶，父親偏心冷，繼母算計諸多，姨娘也不安份，幾個妹妹皆是心氣兒高，一心想要制嫡長。

　周表爺瞧著就不是一般人，若能與他出份，將來無論怎樣，也算是個倚仗。

　想來虞老夫人也是這般想，所以才對從幽州來的周表爺這般看重。

　這邊，虞老夫人得了虞窈今兒要上家學的消息，臉不大好看：“窈窈的臉還沒好利索，就急著要上家學，怕是真爹給打狠了。”

　柳嬤嬤深以為然，卻也不好說，只道：“這也是好事，多讀些書，也能多懂些道理。”

　窈窈跟著許嬤嬤學東西，也不比在家學里差，虞老夫人對讀不讀書，也沒太大要求。

　但虞府書香傳家，窈窈如果肯主勤學，當然會更高興，可心里頭還是不大痛快，總覺得窈窈是父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