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那鐲,漙兮就有點兒張。
那碎玉鐲的事兒,直到今天都還是一筆糊塗賬。
宸圭、葛璐和墨離自都是一口咬定戴的就是他們肇家祖傳的一隻,而且當日還是幾家的長輩一起遇見的那手鐲——顯然肇家的手鐲算是來源清楚、流傳有緒,自然做不得假。
可是漙兮就不明白了,爲什麼家裡的玉鐲跟肇家祖傳的那一隻是一模一樣的?
這世上的玉鐲,便是整玉的,因爲用料和手工的差別,都絕沒有一模一樣的;更何況是那樣碎玉做的,茬口什麼的就更不可能兩隻一式一樣。
——當然更關鍵的是,當跟宸圭這段孽緣開始之時,那手鐲怎麼就沒了呢?
因爲這實在是一樁無頭公案,直到現在還沒敢跟爸媽說起呢。
玉鐲貴重是一方面,關鍵是沒辦法跟爸媽解釋它消失的原因啊!
幸好肇星熔老太太沒揪著玉鐲這一個事兒說,隨即又道,“……他抓的第二件,卻是個畫像冊子。”
“嗯?”那玉鐲的事兒不新鮮了,可是畫像冊子,漙兮還是頭一回聽說。
肇星熔老太太就笑,“你既然是在老盛京皇宮裡工作過,那你自然知道凰樓吧?”
凰樓是老盛京皇宮“臺上五宮”的正門。
樓高三層,是當年整個盛京的最高點。
後來凰樓裡用作存放聖之所,歷代帝后的畫像都曾送到此樓張掛、紀念。
只是大清亡了之後,此存放品也漸漸散失。
那些舊日舊人的畫像,總比不得金銀玉值錢,有的甚至被當了廢紙一般。
——當日那老人賣玉鐲的時候兒,就是彷彿順手扯了一張畫像當做包裝紙,將那玉鐲給包起來的。
既然是與那玉鐲一起來的,肇家先輩便將那畫像也給重新修整、裝裱過。
兩樣兒東西便也擺在一,這便週歲時候的宸圭一遭兒都給抓起來了。
肇星熔老太太笑道,“他抓那玉鐲啊,怎麼說還都有點兒好意頭;可是他還抓著那畫像不放,就有點兒沒法兒解說了。終究畫裡是個皇后,卻因爲是當年被那老人順手拿來當包裝紙的,所以不完整,已經找不到款識,所以兒也分不清是哪位皇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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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傢伙就都笑話宸圭,說你一個週歲的臭小子,你抓著一張人的畫像,還是個皇后的畫像做什麼呀?”
這話兒漙兮沒聽出什麼端倪來,只是跟著笑話罷了。
可是肇星熔老太太卻是話音一收,定定擡眸,“……說也奇了,魏姑娘,你的眉眼之間,卻竟然與當年那張畫像頗爲相似啊。”
“或者說緣分這事兒,就是冥冥之中的上天註定。宸圭喜歡那張畫像裡的容,所以抓了那張畫像;而時隔三十多年後,他竟然真的遇見了與那畫像極爲相像的魏姑娘你去啊。”
肇星熔輕聲嘆息,“……這就是夢中人,對不對?”
漙兮驚得張。
這已是今兒第二次被人說跟清朝的某位嬪妃長得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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