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人不太認得蘇鹿。
卓康疑道:“你是?”
酈津小聲嘀咕:“看著有點眼啊。”
吳博睿嘖了一聲,低聲音道,“你們都不記得了?就是!”
卓康和酈津一臉問號。
吳博睿哎了一聲,聲音更低了,吐出三個字來,“收割機!”
眾人恍然大悟。
蘇鹿:“……呃,打擾了。”
“沒,沒事,快請進吧。”卓康趕說道。
薄景深臉上的表漸漸收斂,側頭對陸飛馳說了句,“知道了。先不說這些。”
然后就抬手招了招,“蘇小鹿,來我這兒。”
蘇鹿朝他走去,先盯著他眼睛和臉看,看不出什麼酒意,又再盯著他面前桌面上的杯子看。
薄景深道,“沒喝酒。”
“真的?”蘇鹿將信將疑地看著桌面上的杯子。
薄景深拿過來就湊到邊。
周圍數道視線全在朝這邊看,蘇鹿的臉頓時有些發燙。
抿了抿杯中加了冰塊的茶。
并不是威士忌的辛辣芬芳,而是……統一綠茶的清淡甘甜?
原來他真的沒喝酒。
項目部的局其實還沒完,但提前過來了,就是擔心薄景深喝酒。
畢竟這人看起來好像是個不把傷勢當回事的。
“信了?”薄景深挑眉。
看乖乖點頭,看雙手捧著杯子,似是恨不得把臉埋進去。
卓康是個大,嗓門不小還藏不住話。
“這麼些年了,他倆還是這麼好啊,咱們科大同學還是沒有機會啊。”
蘇鹿吭哧吭哧的更是想將臉塞進杯子里去。
“飯局忙完了?”薄景深問道。
蘇鹿這才放下杯子,“差不多吧,我先離席過來了。”
話音剛落,就聽得個略略帶笑還算溫和的男聲說了句,“收割機,好久不見了。”
聽到這個稱呼,蘇鹿就很是無奈,但說實話,就從老鄒那兒聽到這稱呼開始,都有點要習慣了。
抬眸朝聲音的主人——薄景深旁坐著的男子看過去。
蘇鹿第一時間并未認出來,但是漸漸的,認出來了,面上的表有些停住。
“還記得吧?我是陸飛馳,薄景深的室友。”陸飛馳的表溫和,聲音聽起來也溫和。
但蘇鹿臉還是變了變,認出來了眼前這人。
薄景深的室友之一。
也不是記仇,但人總是會對傷痛的記憶格外猶新。
還記得那時薄景深的三個室友的態度。
圓眼睛娃娃臉的容煜長得最乖,但脾氣最暴躁,把曾經送給薄景深的禮,以及一些和薄景深的款,全部都扔去了垃圾站。
欒思遠是個淡漠沉默的子,什麼也沒多說,但眼神毫無溫度。
反倒是素來容貌和語氣都最溫和的陸飛馳,話如尖刀,如耳。
蘇鹿,你早干什麼去了?你把薄景深不當個人似的傷害,現在又過來的要見他,演給誰看呢?又當又立有意思嗎?莫不是你還害者了?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耳,甩在的臉上。
無力反駁,也無法反駁。
因為陸飛馳說的是事實,的確是傷害了薄景深,也的確是的想見他。
至于之后,在垃圾站找了大半天那些被容煜扔掉的東西,這段記憶倒是并沒有那麼深刻了,明明那麼臟污那麼辛苦,但似乎記憶都還不如陸飛馳這段話來得力道大。
記憶清晰的不是翻找的過程,而是最后什麼也沒能找到的結果。
什麼也沒能找到。和薄景深在一起的時里,為他準備的驚喜,他們所有的款里,屬于薄景深的那半邊。
全都沒有了。消失在的世界里。
就像他這個人一樣,當時就那樣,消失在的世界里。
看到蘇鹿臉的變化,陸飛馳有些無奈。
他朝蘇鹿舉了舉杯,也沒多說什麼,就直接一飲而盡了。
大概是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蘇鹿忖了忖,并沒有用杯中的綠茶充數,而是倒上了琥珀的酒,朝他舉杯喝下。
薄景深靠坐在沙發里。
眾人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但就都明顯覺得,收割機來了之后,大佬上那些生人勿近的氣場好像沒那麼懾人了。
有卓康這個厚臉皮一馬當先向薄景深敬酒,眾人也就不再拘束。
紛紛觥籌錯的喝了起來。
蘇鹿沒讓薄景深沾酒,全部代勞了。
也沒有多好的酒量,好在這些老同學們沒有什麼酒場惡習,沒有什麼灌酒的意圖。
大家意思意思喝兩口就行了。
江敏慧做的工作需要應酬,酒量練出來了,大概也習慣酒場上,拉關系就靠多喝點那一套。
所以剛開始原本是有意想和蘇鹿多喝點的,拿著酒瓶準備給蘇鹿滿上。
但很快殷切的笑容就僵在角。
男人修長的手從旁邊了過來,一把蓋住了杯口。
薄景深不言不語,就淡淡地看著江敏慧。
江敏慧一下子就覺得嗓子有些發干,尷尬地停住了作。
“我就是想敬兩杯……”江敏慧訥訥道。
薄景深淡淡說,“你這麼喜歡喝酒,我買一打過來讓你喝個痛快?”
江敏慧張了張,說不出話來。
陸飛馳在一旁笑著打圓場,“敏慧,都是幾個老同學,就別把酒場那一套搬過來了吧?今天大家玩盡興就行了,難不真還要橫著出去才算完?”
江敏慧訕訕道,“你說得是。”
好在聚會的氣氛并沒有因為這個曲而到影響。
包廂這里結束,陸飛馳還安排了樓上的洗浴。
不過薄景深和蘇鹿沒打算參與,于是一群老同學將他們送到門口。
薄景深沒喝酒,就去停車場開車過來。
陸飛馳想了想,還是沒忍住,低聲對蘇鹿說道,“蘇鹿,那時候我話說得不好聽,你別放在心上。”
蘇鹿怔了怔,快速眨了眨眼,輕輕搖了搖頭,“就那時候的況而言,你當時的話也沒說錯。”
“總之……對不住了。”
蘇鹿搖頭剛要說沒事,倏然想到了什麼,趕問道,“你……就這事,你沒告訴薄景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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