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走了之后,一定要每天給他聽我的聲音,不要讓他忘了我啊。”
“嗯。”
“我最遲一周后就回來,不,三天,最遲三天......”溫文曜心想,什麼三天啊,就是一天自己都覺得仿佛過了好幾年。
不了了,這日子真的是不了了。溫文曜有那麼一瞬間,想丁曉蘇不要給自己訂機票了,可是他的理智阻止了他。
親的啊,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想讓你跟我說說話,更想讓你抱抱我......
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韓彧當然聽不到的。
此時的他,正陷在無盡的中,不見亮,更聽不見聲音。他一直走,不知疲倦,直到走到一條地下河的邊緣,有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婆婆對他說,“過來,過來啊。”
他肯定是不會過去的,事實上,他現在恍如行尸走,誰對他說話也不會反應。在他的心里,有一個信念,要找人。
可是找誰呢?他不知道。
彧......寶貝......
誰在我?韓彧終于能有意識地去接收外界傳來的聲響了,可是接著一個悶又打在他的后頸。
他的意識重新又歸于無盡的混沌當中。
此時,在外界的溫文曜和梁慧芝當然不知道,躺在床上的韓彧曾那麼努力地想要突破重圍醒來,可是他再一次失敗了。
只能再等下一次。
可是下一次,又會是什麼時候呢?
溫文曜幾乎一夜沒睡,他就這樣側一直看著韓彧,睜眼到天明。等到天大亮的時候,還舍不得起來,直到有人過來提醒他,再不走就要誤了登機的時辰了,他才慢慢地從床上坐起來。
“你們都出去吧。”
“溫特助......”
“記住,回去以后,我溫總。”說這句話的時候,溫文曜突然想起,他和韓彧的第一次正式見面,他就對他說,“我更樂意你稱呼我,溫總”。
那時候的他,哪里能想得到,有朝一日,他真的了“溫總”,可是卻是在這樣的況下,站在臺前,替他發言。
他在心里說,“我知道你最希看到的就是這天,所以,我一定不會讓你失的。你現在看不到我,就先用聽的吧......聽聽看我是怎麼保護你的?親的......”
再深深地凝視韓彧之后,溫文曜終于慢慢地下了床,換上了早就準備好的服,并去洗手間親手打理了臉和頭發。再出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再是這段時間憔悴頹廢的溫文曜了,當然也不是以前那個飛揚跋扈的溫大。
他特地把前面的頭發都梳上去,并小心地用發膠固定好,這樣顯得人神,當然,也了三四歲,再配上讓人心準備的西裝,整個人的氣質都不一樣了。把進來看看況的梁慧芝都看呆了,愣了半晌,才開口,“兒子,要不要媽媽陪你回去?”
溫文曜奇怪地看了一眼,“媽,你在說什麼呢?你也走了彧怎麼辦?你要讓他一個人待在這里嗎?”
“......”梁慧芝剛想開口說這不是有幾個護工呢,但轉念一想,護工到底是護工,哪能比得上親人在邊,再說,溫文曜不在了,自己不還得負責每天打開電視,讓彧“看看”電視里面的小曜嗎?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雖然他心疼兒子,但是眼下韓彧也同樣重要。
把溫文曜送到門口,目送他和幾個人進了電梯之后,就又回到了病房,打算接替溫文曜給韓彧按、翻。
他現在每天都要有人為他做這樣的工作,避免他萎得太快,也避免他生褥瘡。
溫文曜給他護理得非常好,總之,韓彧的目前為止還沒出現過任何問題,除了醒不過來外,他的各項指標其實也一直在慢慢地回升。
真是難以想象,一個十指不沾春水的大爺,會為一個人愿意做到這種地步。可是溫文曜自己心里明白,當他開始做這一切的時候,已經晚了。
溫文曜下了飛機之后來不及休息,就直奔承大樓,他要在那里召開記者發布會,宣布幾件重要的事。現在距離開始還有兩個半小時,因此他還有時間。
他邊走邊問丁曉蘇,“律師在哪?”
“會議室。”
“帶我去見他。”
“好。”
“對了,關于囑的事不要出口風,把它收進保險柜里。”
“溫總,您不打算......”
“有什麼事,進了會議室再說吧。”
溫文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一時間,丁曉蘇竟然有些許地膽寒,他想,溫這回真的是長了,Boss如果能看到這一幕,應該會很欣吧。
溫文曜會主去看那份囑嗎?當然不會。如果可以,他想直接把他搶來撕碎片。韓彧靜悄悄地搞這麼一出,就是在拿刀子生生地他的心,可偏偏自己還只能著。
誰讓這一切,是自己該得的。
他風風火火進了會議室,與律師握了一下手之后,就攤開那份早已準備好的授權書簽了下去,看也不看。簽完之后,他慢慢著另一邊韓彧早就寫好的簽名,出了一會神,最后才又重新合了上去。
一式三份,一份溫文曜自己收著,一份給律師,還有另一份暫時由丁曉蘇保管,等韓彧醒了,讓他親手給他。
這一份,明顯比之前簽的要正式很多,也更有法律效益。可想而知,韓彧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費了多心。
而此時在病房里,梁慧芝早早地打開了電視,轉到某個頻道,似乎在等著什麼。電視里的記者還在不停地介紹著承這段時間面臨著的窘境。
說,“我們現在就在承大樓的門口,一個半小時后,這里將要舉辦一場記者發布會,此時各大報社的記者們已經陸陸續續進場。承代理總裁溫總將宣布......他會宣布什麼呢?現任董事長韓董是否真如外界所說遭遇意外昏迷不醒?承是否能平穩度過此時危機,再造傳奇?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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