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樣,我們就不能一走了之了。”白清神堅定,“若是放任不管,冉逸這次獻祭功后,一定會對我 們窮追不舍。不僅咱們再無寧日,他的邪也不知要害多人。”
紀寧臉有些難看。他不愿意白清以涉險,卻又知道他說的很對。他想了想,
“我先把你送出去。之后我再想辦法進宮來刺殺他一一若是龍野與我聯手,未見得沒有一搏之力。”
“不行,太冒險了!還不如趁著我假扮傅琰,搞清冉逸到底想做些什麼。冉郡王,你不是說傅琰一直在替冉逸 籌備這些見不得的事麼?我要是去跟他套話,說不定能打聽出他到底要做些什麼。”
“你說我冒險,你這樣豈不更加冒險?你知道冉逸和傅琰曾說過什麼,做過什麼?哪一句了破綻,你要怎麼 辦!”
眼看二人爭執不下,冉塵卻一直沒有說話。他偏過頭去,聽著外面的靜。
紀寧嗆了白清一句,語氣又和緩下來。
“清,這事還要從長計議。好在還有幾日時間。我再想辦法去會一會那些宮中的兄弟,姬何那邊不也有可 以接應之人?還有龍野,他應該會聯系我們。到時候再說,好麼?”
“但是”
白清還想堅持,冉塵卻打斷了他。
“你們不要爭了。門外有些腳步聲一一看時候已經是傍晚,我想,可能是我皇兄要回來了。”
此言一出,二人一驚。白清立刻做出反應,
“紀寧,你躲到地宮去!我去找姬何,他躲起來,其余的事我和清羽應付過去一一你們一定不要出聲,更 不能輕舉妄為!”
說完,他將紀寧推進地宮,冉塵已經啟機關。地宮門轟隆隆再次合上,紀寧在里面盯著外面那個影, 忍不住輕聲呼喚,
“清!”
白清駭然轉,只看到紀寧滿懷憂慮的眼神,聽到一聲叮嚀,
“你一定要小心!”
白清心中一,不知為何有些酸。但他面上卻是微微一笑,
“我會平安回到你邊。別擔心。”
白清快步走向殿后一一鹿鳴山與姬何依然在慪氣,還好兩人都沒有走遠。白清一把拽過鹿鳴山,將他按 在龍柱前,將那些已經解下來的鐵索重新繞了幾圈,把鎖鏈頂端塞進鹿鳴山背后。這樣看起來,沒人知道鎖鏈已 經被解開,只要鹿鳴山稍微掙扎幾下就能夠困了。
“阿,怎麼?有人過來了?”
“很可能是冉逸過來了!”
白清一邊運指如飛,一邊矚咐姬何,
“你快去那些帷幕后面躲起來,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出來!我在,我有分寸一一1卜夬去!”
姬何許久不見白清這樣嚴肅,況且也知道白清確實是個歷來有分寸的。因此他憂心地看了鹿鳴山一眼, 強迫自己躲了起來。
幾乎就在他躲好的同時,殿門外傳來太監總管尖利的聲音,
“陛下回宮!”
白清理了理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迎了上去。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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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傅卿免禮。”
冉逸長眉一挑,眼神如刀,向龍柱方向掃過去。看到鹿鳴山,他角出一得意的笑容。
雖然是笑,但那寒之氣不減,白清依舊覺得心中一跳。聯想到地宮里形容枯槁的冉塵,和方才發現的 那幢驚天,他更加謹慎地后退一步。
一一冉逸他當真與常人不同。他心中,莫非本沒有善意與溫?這世上可還有什麼人,什麼事,能夠
讓他有所顧忌,讓他不愿傷害?
冉逸坐到龍椅上,人擺了一張椅子在邊。
“這殿里冷得很。去,將那些狐皮褥子拿來一一免得大燮的皇帝陛下說我待客不周。”
姬胤兄?他也在這里?
白清一愣,下意識抬頭看去。殿門外果然有一個人走了進來,正是姬胤。卻不知他為何落在了后面了。
“之前你帶我來,是坐了轎子。現在步行前來,我才發現,你這寢殿布置果然‘別致’。”
姬胤似乎意有所指。冉逸角那笑意又擴大了些,
“是麼?既然‘別致’,你就多看看。你此次來,不就是為了這個麼?”
“你錯了。”姬胤看了看龍柱上綁著的鹿鳴山,“我此次來,是為了帶走白清。”
冉逸與姬胤對視,笑容突然不見了。他眼神里帶著霾,聲音低,
“你帶不走他。”
姬胤像是不愿與冉逸。他掃了一眼旁邊的“傅琰”,輕聲說道,
“你讓他們都出去,我有話對你說。”
“你不必避諱他。他什麼都知道。”
“什麼都知道?你要把你親弟弟活生生酷刑而死,用來治你自己的病一一這件事,他也知道? 這句話說出來,白清只覺得背后汗倒豎!
姬胤知道冉逸要用冉塵做藥引?
他知道,這是玉瑤功法嗎?
一一若他未曾翻開過自己寄存在他那里的殘篇,他也許就不知道這是玉瑤功法的功用不對,就算那樣,
他怎麼能與冉逸這樣從容地談論這樣腥的人倫慘劇!
白清突然想起方才姬胤那句話:
“之前你帶我來,是坐了轎子。現在步行前來,我才發現你這寢殿布置果然別致。”
“之前”是什麼時候?莫非方才冉逸回來時,跟在他邊未曾說過話的那個“客人”,就是姬胤?
他們的腳步聲直奔殿后而去他們是去看了祭壇嗎?
再聯想到方才姬胤那一句“布置別致”一一要是不懂玉瑤功法里面對于祭壇的布置,又怎麼能看出這些安排有 問題?
真相,已經呼之出!
此刻,不管愿意信也好,不愿意信也好,白清都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一一那就是他的好友姬胤,當真欺騙 了他!玉瑤功法,是從他手里到了冉逸手中的!
而現如今,他以來營救自己的名義,來到了狼鄴,與冉逸見面。卻正趕上了冉逸要將整個宮獻祭的關鍵時 刻
他們二人,究竟有什麼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