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出來,氣氛瞬間抑起來。
冉逸眉頭鎖,胤沉著一張臉。二人沉默片刻,姬胤再次開,已經換了話題。
“我弟弟他人呢?”
一一更切實地見識到了冉逸的瘋狂,姬胤對姬何的安全突然生了幾分擔心。他太了解這個弟弟。心驕傲, 脾氣又大,若是當真招惹了冉逸,只怕要吃虧。
如果可能,還是自己親眼看到他安全,才能夠放心。
冉逸沒有說話。他輕聲咳嗽了一聲,一直等到偏殿外的務總管悄無聲息地來到他面前。
“他們將睿親王請來。”
務總管又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二人視線外。很快,幾個人抬著姬何,來到冉逸面前。
看到姬何竟然是被抬著過來,姬胤眼眉間有了一凝重。等到看清他上的污泥,和臉上被按在地上形的 傷,他臉上那最后一笑也消失了。
“冉逸,這就是你們狼鄴的待客之道? ”他聲音也帶了不悅,“現在看來,所謂客人,卻是與囚犯無異。”
“怎麼,莫非到了此刻,你才知道你們的境麼?”
“什麼境?我不是你冉逸請來的客人麼?”
“你到現在,還在給我裝傻?”
冉逸眼睛瞇起來,沉沉地看向姬胤,
“你既然孤到了我狼鄴王都,就該對今日的一切早有準備!”
“準備什麼?”
姬胤沉默一瞬,卻突然微笑起來。那是他為大燮皇儲時的慣例微笑一一溫暖,含蓄,帶著關懷與善意。也 是靠著這樣的微笑,與恤下屬的微,他博得了朝堂上下的一致好。
做了皇帝后,對朝臣不能再像做皇儲時那樣拉攏為主,而是要恩威并施。因此他這笑容,其實也許久沒有出 現過了。
但冉逸從沒有在大燮做過臣子,并不知道姬胤已經將這笑容變了面,可以隨時穿。他微微一愣一一
誰見了他不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他控制著他們,威懾著他們,他是他們頭頂蘊含雷霆之力的巨大烏云, 蘊含生殺予奪奪權力的君主!
數年間,沒有人敢給他這樣的笑容。唯恐一時不慎,惹來殺之禍。
一抹笑容,恰似三春暖。將片的烏云驅散開來。可這烏云也是冉逸的盔甲,那烏云中的雷霆手段更是他 的自保武。
只是一個笑而已。他的盔甲與武卻都煙消云散。
冉逸從沒覺得自己像今日這樣弱。
看出了冉逸的變化,姬胤松了口氣。他本以為,同為縱朝堂的皇帝,自己的示好不會有這麼大的作用,卻
沒想到這樣簡單就了姬胤。
到這時,他才能放心地與姬胤說下去。
“你是說,我該準備好一一既然孤到了你這里,就要將這條命也送給你,是不是?
死亡一直是冉逸含在舌尖的威脅,可今日見了姬胤,他卻遲遲吐不出來。方才他甚至有一猶豫
,幾乎要將 臨到邊的死亡威脅改將姬胤關押起來。
可是現在被姬胤一下說破,他心中卻惱恨萬分一一 為何到了此時,他還是不能將眼前這人牢牢掌握手中?
明明是在自己的皇宮里明明自己一句話就能夠定了眼前人的生死啊!
他為什麼不恐懼,不失態,不苦苦哀求自己饒他一命?
“姬胤你當真不怕死?”
“我當然怕死。”姬胤回答卻是十分干脆,“若是旁人做了狼鄴的皇帝,我一定不會來這里。因為我知道這一趟 是生死莫測,萬分兇險。畢竟玉瑤亡國了,這片大陸上,真正算是叱咤風云的大國,也只有你的狼鄴和我的大 燮。若是今日我死在這里,你們狼鄴一定能夠就一代霸業一一這為了這一點,你就有充分理由去殺我。”
“既然你都懂,為何還要來?”
“因為當今的狼鄴皇帝不是別人,而是你啊。”
“你是篤定我不敢殺你?! ”
“我總得來勸勸你。”
姬胤言辭突然和起來,他直視著冉逸的眼睛,顯得十分懇切,
“要想勸你,只能來這里。要冒什麼風險,我也就顧不上了。”
冉逸突然退后一步。他定了定神,才能繼續嘲弄道,
“勸我什麼?勸我不要你那(年舊友’? ”
“勸你不要那你們狼鄴的基業開玩笑,也不要拿自己的一條命來開玩笑。
“冉逸,那玉瑤功法威力雖大,后患也極大。你的,是扛不住的。”
“那又如何?關你何事!”
冉逸突然一聲怒暍,打斷了姬胤。他心中沒來由地一陣煩躁。可他心里明白,哪怕聲倶厲,終究是厲 荏。此刻,他油然而生一無力。
一一為什麼我還要跟他說這麼多?是他騙了我啊。
一一只要一揮手,就會有兵士進來。一道命令,就可以他人頭落地。他死了,我就再也不會困擾了。
對,就是這樣。只要他死了
冉逸的手指了,可終究,沒能揮起來。
他對自己說一一再等一等,看看他要說些什麼。到那時候那時候,再殺他也不遲!
白清已經離開有一炷香的時間。等到他回來的時候,冉塵一看他那鐵青的臉,就知道了結果。
不必再心存僥幸。皇兄修煉的,就是玉瑤功法。
“冉郡王,我按照你的指點,繞到了冉逸的臥房。果然,雖然遇到幾個太監宮,他們卻都沒有阻攔我。”
“因為他們都知道‘傅大人’經常在這里替我皇兄‘做事’,已經見怪不怪了。”
“就像你說的,我扳開他床鋪前豎立著的那個燭臺,按下機關。就在他榻前,確實有一個地。里面燈火通 明,擺滿了刑。中間安個祭壇上面的文字,也確實出自玉瑤功法。”
“果然是這樣。”冉塵重重嘆了口氣,“這功法究竟有什麼神奇,能讓我皇兄如此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