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風寒雪冷，室卻溫暖如春。冉塵斜靠在一方躺椅上，一手扣著幾顆玉石雕的黑白棋子，一聲一聲清脆地響。對面，龍野凝神看著棋盤，片刻后點出一子。

冉塵輕笑一聲，立刻跟上一子，將龍野的地盤殺得七零八落。任誰也能看出，龍野所執掌的黑子已經大勢已去。他卻渾然不覺一般，臉上淡漠得很。

“不玩了不玩了，你棋藝太差。也不知戰場上那些勝仗都是怎麼打的。”

冉塵隨意將棋子丟在一邊，向龍野抱怨道，

“這里真的無趣，一個風雅點的人也沒有。好容易遇到個白清，偏偏紀寧將他看得死——說來，我讓你尋個機會將他帶過來，你去了沒有？龍野，我覺著你現在跟著紀寧打仗，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你是不是忘記了，你除了是他的偏將，還是我的侍衛長？”

龍野靜靜聽他說完，搖了搖頭。

“不是這樣的。今日我已經將他帶了過來，只是你說想下棋，我才讓他在外面等。”

“那你怎麼不早說？哎呀，龍野，你何時能懂得變通？”冉塵半認真半玩笑地抱怨一句，“還不將他帶進來！”

不消片刻，白清已經被帶了進來。他傷勢沉重，愈加憔悴，在外面等待許久，已經有些站立不住。但不愿輕易示弱，他還是直腰肢，向冉塵點了點頭。

“冉監軍人帶我過來，是有什麼事？”

“也沒什麼事。只是想問問太子殿下，可愿與我手談一局？”

手談？白清蹙眉看看桌上的棋盤。若是對弈，他還算個中高手。但不愿平白被當個弄臣玩，召之即來替人消遣，因此沒有答話。冉塵也不惱，手指間輕輕點著棋盤，笑道，

“不愿意麼？也難怪。太子這樣人，中韜略都用在合縱連橫、細作斥候上，卻是不屑這些玩小技了。何況太子功高強，每日練功也要多時間，更無暇玩這些。”

練功？這是在套話？

白清一怔，旋即警覺起來。果然，冉塵狀若無意地說道，

“只是認識了太子殿下這些日子，卻沒能有幸一觀這傳說中妙無比的玉瑤心法，實在是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