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三妹試探著問:“大哥,嫂子娘家那邊不是斷了嗎,他們能歡迎你?”
顧明東只說:“我左思右想,總覺得別的事可以不管,但你嫂子的死訊總得送到。”
“當初他們也沒回信,說不準就是那封信寄丟了,所以我得去看看。”
這麼一說,倒是也算合合理,畢竟這年頭信寄丟的況也不見。
涉及到去世的嫂子,顧二弟和顧三妹都沒再勸。
出發的路上,老顧家兄妹遇上不同行去參加招工的人,顧三妹跟顧保家顧衛國一道兒走,到了鎮上跟孫淑梅匯合,四個人再一起去參加考試,倒是不必擔心安全。
在岔路口,顧明東就跟他們分開了。
這一次,顧明東沒專程找車,而是等到了短途客車。
這還是他第一次坐這個年代的客車,四面風不說,客車沒有超載的概念,人人也就罷了,甚至還有人把鴨鵝都帶上來的。
幸虧這時候天氣冷了,要不然那味道想想都覺得崩潰。
客車走走停停,差不多三個小時才抵達黛山市。
下了車,顧明東忍不住舒展了一下筋骨,這才覺得活了過來。
他從口袋中翻出兩張紙,發黃的那張寫著李麗娟家的位置,另一張新一點的是鄭通孫的住址,巧合的是,兩個地址距離并不算遠。
在原主的記憶中,李麗娟跟娘家的關系極差,在家也不喜歡提起娘家的事。
但臨死之前,李麗娟寄出去那封信后,又將娘家的地址寫下來,給了原主。
只可惜原主沉浸在喪妻之痛中,又怨恨李家的人絕,連妻子臨死都不來看一眼,從未想過聯系他們。
上一次來黛山匆匆忙忙,顧明東沒來得及去,這一次他倒是想去看看。
一路問著人,顧明東很快來到了一片家屬樓。
黛山要比溪源鎮繁華許多,工廠也多了許多,片的家屬樓堆在一起,一走進去就能聽見熙熙攘攘的聲音。
這邊的家屬樓已經有些年頭,這個點正是午飯時分,能看到不人在家門口生煤爐子做飯。
【13棟,2單元,202】
顧明東沒有冒然靠近,而是站在轉彎角的地方往里頭張。
202門口也擺著一個煤爐子,上面著一個鍋子。
一個四五十歲的人從屋里頭走出來,臉黑黃,像是干力活的工人,上還穿著一件工服,眉間有一個大大的川字,瞧著像是常年因為什麼事苦惱。
掀開鍋蓋看了看,人就端著鍋子直接進去了。
那就是李麗娟的親生母親。
原主只在李麗娟帶他回家,說要結婚的那一天見過一面,他們當天打完結婚證,李麗娟就直接帶著行李跟原主回了上河村。
顧明東靠近了一些。
202敞開著門,屋里頭傳出來李家人吃飯的聲音。
有個年輕的男人在抱怨:“怎麼又是青菜粥,每天喝粥我干活兒都干不了。”
“家里就這個條件,吃吃,不吃你就自己花錢去廠里頭吃。”李母說道。
男人又說:“媽你做飯的手藝不行,以前我姐在的時候……”
“什麼姐,你沒有姐姐,我也沒有兒。”李母猛地拍下了筷子。
年輕男人也賭氣道:“不吃就不吃,我出去買來吃。”
說完撒丫子往樓下跑。
李母氣得捂住自己的腹部,疼得說不出話來。
李父只得勸道:“行了,麗娟都已經走了那麼多年了,有什麼事不能放下的。”
“兒也是你上掉下來的,當年的事是有錯,可也是被壞男人騙了啊,老大那事兒真的怪不得自己妹妹,他想不開,你怎麼也跟著想不開……”
“我說過了沒這個兒,要不是,老大能一直怪我們,連家都不回了。”李母卻依舊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走了好,本事大,最好一輩子都別回來求我。”
顧明東站在樓下,瞧見李麗娟的弟弟氣鼓鼓的跑掉了。
只言片語,顧明東驚訝的發現,李家似乎真的沒有收到李麗娟的那封信。
亦或者是,李麗娟臨死前唯一的一封信,真的是寄給父母的嗎?
顧明東翻找著原主的記憶,但原主當時傷心絕,本沒記住那封信上的地址,
他皺了皺眉頭,跟了上去。
李家弟弟跟父母慪氣跑出來,過了一會兒就后悔了,他兜里頭叮當響,沒錢沒糧票買吃的。
正當他猶豫不決,打算回家的時候,忽然一個聲音住他。
“李立斌,你是李立斌吧?”
李立斌看向來人,個兒很高,長得還算斯文,只是看起來有些兇不好惹,穿著一件很常見的白襯衫,外面披了件半新不舊的薄外套,倒是看不出來路。
“你是?”李立斌確定自己沒見過這個人。
顧明東笑著說道:“我是你姐的同學啊,小時候咱見過,我還給你吃過糖呢。”
李立斌絞盡腦的想,似乎有些想起來:“你看著好像是有些面。”
當初顧明東跟著李麗娟回家,李立斌還小,只躲在屋子里頭看了一眼,哪里還有印象。
顧明東卻不給他思考的機會,已經熱的說:“好久不見,咱倆這多有緣分,我正要去吃飯呢,走,一道兒吃去。”
李立斌囊中,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
“我請客,跟哥客氣什麼。”顧明東已經把他拉到了國營飯店,大手筆的了兩碗面。
李立斌更不好意思了:“我怎麼好吃你的東西。”
顧明東卻笑道:“有什麼不行的,我也正好有事兒想跟你打聽。”
“什麼事兒啊?”
顧明東出一副害的樣子,低聲音說:“我小時候就中意你姐,可惜后來搬家斷了聯系,今天剛巧遇到你,就想問問你姐結婚了沒,要是沒的話我不還有機會。”
這話李立斌信了,畢竟在他的記憶里,他姐長得好看,附近家屬樓的小伙子都喜歡,他小時候跟在姐姐后,沒吃那些人送的糖果瓜子什麼的。
李立斌出幾分古怪神:“那你快把面退了吧,我姐早就結婚了。”
“結了?”顧明東嘆了口氣,“結了就算了,不過日子過得好,我心里頭也為高興。”
李立斌一開始心生警惕,但見顧明東這麼熱,現在知道他姐結婚還大方祝福,頓時覺得這是個好人。
國營飯店的面很快上來了,跟李母做的不是一個檔次,李立斌忍不住咽口水。
“吃吧,面都上了,不吃還不浪費了。”顧明東笑道,“就算我當不你姐夫,也能當你一聲哥。”
李立斌終于沒熬住,大口大口吃起來。
等他吃的差不多了,顧明東又笑著說:“一晃眼都這麼多年了,哎,我跟你姐就是沒緣分,要是我早點遇到你就好了,對了,你姐現在住哪兒?”
“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去看看,老同學說說話。”
李立斌吃了人的短,忽然說了句:“其實我姐現在不住在黛山市。”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但一提起就打開了話匣子。
“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忽然說要跟一個鄉下的男人結婚,把人帶回來當天就去領證了,后來就跟著那個男人走了。”
“那個鄉下男人肯定對不好,要不然的話這麼多年了,我姐怎麼可能連封信都沒來。”
顧明東臉微微一變:“這麼多年,連封信都沒有嗎?”
“是啊。”李立斌長吁短嘆道,“算起來都快五年了,我倒是想去找找,但我媽不答應,我大哥也……哎,反正就是家里頭有矛盾。”
“你就不知道嫁到哪里了?”
李立斌搖了搖頭,又說了一句:“我媽可能知道,但不肯說。”
“要我說,我姐忽然要嫁給鄉下人是不對,可嫁都嫁了,這麼多年孩子肯定都生了,自家人有什麼過不去的,偏偏我媽氣大,在家都不許我們提起大姐。”
顧明東聽著,心底卻疑起來。
李麗娟臨死前的那封信,如果不是寫給了父母,那是給了誰?
驀然,他想到了雙胞胎的親生父親。
李立斌見他臉沉,還以為他也在為自己姐姐可惜,還安道:“哥,你是個好人,以后肯定能找到更好的媳婦,你還是忘了我姐吧。”
顧明東淡定的謝了他,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才分開。
顧明東能猜到李麗娟匆忙下嫁的原因,當時的肚子快瞞不住了,不得不離開悉的黛山市,以免被人猜出來。
可是這沒辦法解釋之后那麼多年,李麗娟完全不跟家里頭聯系。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李麗娟的行為跟避難一樣,藏在上河村不敢冒頭。
顧明東一時想不通,暫且將這個問題放下,轉朝著另一個目的地而去。
比起李家的家屬樓來,只隔了一條街道,這一片卻大多是自建的平房,看著也破落許多。
顧明東尋到對應的那幢房子,正要敲門,就聽見里頭傳出來一陣打罵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覺漸漸被掏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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