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靨抱著一大盒章魚燒，低頭咬著竹簽子，像是在猶豫該哪個丸子。

　“除非你會對凱撒有什麼超乎上下級之外的想法。”

　“不。”

　蘇璇想了想，“…………不。”

　姜靨有些促狹地看著，“為什麼要說兩次？請告訴我你剛剛幻想了什麼。”

　蘇璇將腦海里那些關于某個金發國王的畫面刪去，無關于，只是源于狗和批的幻想。

　蘇璇：“比起我想到的那些畫面，我的語言有些貧瘠了。”

　姜靨笑了起來，“放心，如果你有什麼國王結，那也完全是人之常。”

　蘇璇：“我絕對沒有，如果我喜歡國王或者什麼統治者之類的——嗯，我完全可以——”

　的話語忽然停了一下。

　蘇璇抬頭看向街對面。

　的視線穿過擁吵嚷的人群，落在一座雕梁畫棟、金燦燦的大酒店門口。

　在前廳臺階上，一群穿著致考究的年輕男，正畢恭畢敬地走在兩邊，簇擁著中間的五個人。

　那幾個人一邊說話一邊向下走，走向懸停在下方地毯上的豪華翼車。

　他們走得不不慢，附近路過的人見狀紛紛避讓，還時不時有人投去好奇和畏懼的目。

　蘇璇微微睜大眼睛，幾乎疑心自己看錯了。

　并沒有。

　走在最正中的黑發男，赫然是的隊友。

　秦梟罕見地穿了一套筆修的黑正裝，整個人看上去英俊又冷漠，像是一尊完虛假的石像。

　他漫不經心地側著頭，聽旁邊那幾個人講話。

　那是兩男兩，態度都頗為敬畏，似乎時不時會詢問他的意見。

　他卻很給出回復，只是偶爾輕輕頷首，或者冷冷地甩出一兩個字。

　然而每次他有所反應，旁邊那幾人似乎都表現得很激，像是到了什麼恩賜一樣。

　蘇璇：“…………”

　最初覺得有點奇怪，后來又發現其實也正常的。

　除非是一起做任務，否則他倆大部分時間其實并不在一起，彼此也都不知道對方在做什麼。

　他在這座城市也有人脈也有關系網，以他的本事，想要收服幾個勢力頭目為他賣命，簡直有一千種辦法。

　蘇璇并不認為自己足夠了解他。

　這家伙上一直有很多。

　不過，作為彼此生命中的過客，覺得自己沒必要探尋很多。

　確實是個好奇心很強的人，所以如果對方愿意說出來，當然樂意知道。

　反之就尊重私了。

　總之，他現在要籌備一個更大的計劃，譬如從斯通家族那邊虎口奪食，或許他就需要更多工人。

　或者他只是為日后戰爭做準備開始招兵買馬。

　但這和自己都沒什麼關系。

　蘇璇很淡定地想著。

　也許秦梟一直和夢城的某記些豪強地頭蛇有往來，只是不知道罷了，今天這一幕也只是湊巧遇到。

　蘇璇舉起自己的芝士卷餅啃了一口。

　里面是脆鮮的香煎排，融化的酪和蒜泥椒香混合在一起，瞬間將幸福提升到滿格狀態。

　“啊，真好吃。”

　蘇璇迅速收回了剛剛的想法。

　不。

　不可以。

　就算有什麼國王結，也不會去考慮日后會當皇帝的隊友。

　都能想象那混蛋會出怎樣嘲諷的眼神，就像他曾經嘲諷自己對仿生人趣一樣。

　畢竟那家伙看上去就像是沒有生活的人。

　或者即使他有，那也與自己無關。

　蘇璇撤回了視線，“沒有，為什麼會這麼想，難道你有嗎？你想過為迦南國王或者索瑪國王的合法婚姻伴？或者人？”

　“凱撒——呃，不。”

　姜靨搖了搖頭，看表似乎也很嫌棄，“克麗奧——殺了我吧。”

　蘇璇：“噗。”

　蘇璇忍不住笑出聲了，“我覺你好像只是對他們倆有點意見，那麼別人呢？”

　將那些已婚人士剔除掉，想了想其余的權勢值并存且單的人，“不是國王但和國王沒差別的，譬如斯通家族那幾個，譬如唐家兄弟，再譬如——”

　“停。”

　姜靨舉起手中的竹簽，將一個丸子塞進雇傭兵的里，“放過我吧。”

　蘇璇吃掉了丸子，邊沾到的海苔碎木魚花，“是你先開始的，兄弟，不過你的標準還高的。”

　尤其是對于一個背后寫滿了“快來○我”的家伙來說。

　“我早就說過，我不是來者不拒。”

　姜靨撇了撇，又開始用懶散的作吃丸子，“一個人長得好看、份特殊、又很能打——如果只滿足這些條件就可以和我來一發，那我可能已經累死了。”

　蘇璇差點嗆到。

　轉念一想，這家伙可能認識很多很多雇傭兵，無論是注冊的還是非注冊的亦或是被除名的。

　再加上還是個見多識廣的報販子，倒也有可能。

　蘇璇：“所以你想挑個，嗯，那話怎麼說，心靈伴？”

　姜靨：“你這麼說就很麻很詭異。”

　蘇璇：“……所以確實是這個意思？”

　姜靨咬著竹簽子，“差不多吧，但不包括一夜對象，那是另一回事。”

　蘇璇：“………………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就祝福你吧。”

　“謝了，姐妹。”

　姜靨心安理得地收下了祝福，“那我也免費提醒你一句，凱撒并不好相。”

　蘇璇眨了眨眼睛，“什麼？你剛剛不是說他會禮賢下士的嗎。”

　“他會。但那只是表象。”

　姜靨聳肩，“你知道他是怎麼當上國王的嗎。”

　蘇璇：“他母親是曾經的參議院議長，他的哥哥姐姐們都是高級軍和政客，他的家族為迦南鞠躬盡瘁——”

　在戰爭中，他們也聽從來自神圣星域的命令，配合聯邦的榮艦隊與魔人作戰。

　迦南艦隊遭遇了大批的魔人，為了保護艦隊員撤退，基亞蘭家族員們而出斷后，擊退了無數的魔人，最后一個一個力竭而亡。

　這當然不是發生在同一場戰役里的。

　但他們經歷的事都差不多。

　關于基亞蘭家族的故事，讓迦南國王的世染上了悲劇彩。

　那時候他還是小學生年紀，遠遠不到能上戰場的程度，因而遠離了戰爭。

　許多年后他回到了迦南，趕走那些打著聯邦旗號作威作福的員，聚攏了曾經效忠于基亞蘭家族的勢力。

　然后向整個宇宙宣布獨立。

　蘇璇：“…………總之像是個傳奇人。”

　當然，索瑪國王的故事聽上去更傳奇，因為并沒有什麼獨特的背景，據說就是兩個普通老百姓的兒，在父母亡后當了星盜，帶著自己的艦隊連續征戰多年，最后變了國王。

　這倆人都像開掛的龍傲天。

　姜靨笑了笑，“是啊，現在網上能查到的就是這樣。”

　蘇璇眨了眨眼，“這不是真的？”

　“基本上是真的，只是有些細節不同。”

　姜靨似乎知道那些幕，卻并不打算完全講出來，“如果你在網上看過他們的故事，應該也看過那些人是如何比較他們的。”

　這倆國王年齡相近，而且都算是開國之君，所以經常會被放到一起討論。

　對索瑪國王口誅筆伐的人更多，因為曾經是個星盜，是殺出一條路當上的國王。

　蘇璇扯了扯角，“說實話，我也就掃一眼而已，鍵盤俠的言論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價值。”

　姜靨笑了笑，“那就行。”

　什麼意思？

　蘇璇還在琢磨他的話，總覺得其中有什麼深層含義。

　蘇璇：“…………凱撒的出有問題？他并不真的是基亞蘭家族的人？只是冒充的？”

　至于嗎？

　既然都是能被八星懸賞的強者，若是想當國王的話，恐怕不需要用這種手段吧？

　就像克麗奧也不曾掩蓋自己那普通聯邦公民的出，還不照樣打服了索瑪星域，當了國王？

　“并沒有。”

　姜靨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我最初只是想告訴你，以我收集的報來看，凱撒這家伙并不像是看上去那麼簡單，脾氣其實也不好。”

　蘇璇：“……他看上去也并不簡單，謝謝。”

　姜靨不置可否地繼續道：“不過你應該還有經驗的，考慮到你的合伙人是個——”

　“哦？”

　蘇璇饒有興趣地看著他，“是什麼？”

　姜靨皺眉，冥思苦想了幾秒鐘，“人暖甜的家伙？”

　兩人對視一眼。

　然后他們同時大笑起來。

　“我喜歡這個說法。”

　蘇璇笑瘋了，“我應該把我給他的備注改這個。”

　記 “可以。看來每個和他相過的家伙都深有會。”

　“那必須的。”

　蘇璇真慶幸自己已經吃完了，否則剛剛說不定又要失態，“對了，我能不能問你一件事——”

　街對面的酒店門口。

　翼車尚且懸停在空中，黑發青年站在車門前，不曾出腳步進車廂。

　其余等在旁邊的人面面相覷，不懂這是怎麼回事。

　“秦先生？”

　他們有些傻眼。

　秦梟依然沒有。

　他只是在看向對面喧囂混的街道，目落在那些在一起的背影中。

　周圍幾人歪頭看去，只看到無數花花綠綠的餐車販售機，以及四閃爍的廣告燈。

　然后，他們相繼打了個寒。

　秦梟看著對面的人，眼神漸漸變得冰冷，似乎還有短暫的怒意，很快又歸于平靜。

　“走吧。”

　他冷冷地說道，“去見你們的船長。”

　那幾人如蒙大赦，趕將他請進翼車里。

　但誰也不敢這樣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