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總覺得他的目若有似無地停留在上，最後還是忍不住問︰“程總，您有沒有好一些？”

他穿著醫院淺藍圓領衫，斜靠在病床上，左手上打著點滴，很有人能把病號服穿得這樣瀟灑，果然架子穿什麼都好看。

“嗯。”他簡短地應了一聲。

細心地發現點滴快見底了，上前去幫他按了鈴，護士很快端著托盤走進來。是個年輕的小護士，給他換藥水時帶著幾分，想來看見這種帥氣多金的男人，很會有人不心的。

等護士走了出去，猶豫了半晌，還是問︰“昨晚我沒有給您添麻煩吧？”故意問的委婉，只因他是老板，總不能直白地揪著他的服問，是你送我去的酒店吧！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吧！

“唔。”他看了一眼，說︰“你喝醉了摟著我不撒手，不知算不算你說的麻煩。”

真的嗎？真的做了這麼過分的事嗎？詫異地看著他。試圖從他的表里讀出些許真相，不過他神平常，並不能看出什麼來。

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那後來呢？不會發生了點什麼吧？不敢問下去，窘迫之爬上的俏臉，紅雲一片。

董事長夫人帶著幾個人走了進來，指揮著他們把花束移出去。轉頭看到甦甜滿臉通紅，說︰“呀，小姑娘你的臉怎麼這麼紅，別是發燒了？”

甦甜下意識地了自己的臉，一片滾燙。有些尷尬地笑笑︰“範阿姨，我很好，沒有發燒，可能太熱了吧。”

“是嗎？”

董事長夫人探究似的看看甦甜又看看程辰，最後視線落在手頭的保溫桶上︰“那是什麼？”

忙把保溫桶放到床頭櫃上，說︰“聽說喝粥養胃，我煮了點魚片粥，就是時間有些倉促，米粒還沒有完全熬化開來。”

順手把蓋子打開，一陣熱氣騰騰的香味撲鼻而來，飄滿屋子。

“現在會做飯的孩子可不多了，真是太難得了。”董事長夫人微笑地打量著。

甦甜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推說︰“公司還有事，範阿姨，程總，我就先回去了。”

等走遠了，董事長夫人說︰“你這書不錯的，人家都送鮮花補品，就細心實在，書就是要這種細致微的人才行。”

是細心的，對于的工作態度，他也很滿意，他的角微微上揚。

董事長夫人走到他床畔，看了看保溫桶里的粥，說︰“這粥看上去很可口，你要不要吃一碗？別辜負了人家一番心意。”

“行吧，我正好有些了。”

範阿姨親自給他盛了一碗粥，是保溫桶自帶的碗勺，還是機貓圖案的，端在他手里有些奇異的反差。他本來還有些不願意端這種稚的碗在手上的，但是一勺粥下去，整個胃都被熨帖了，便顧不得那麼多了。

的粥不稠不稀，水頭剛剛好，米粒糯香醇，魚片鮮香，咸淡適中，十分合他胃口。很快一碗粥見底，滿腹舒坦，還有些意猶未盡。

想不到這個人煮的粥這麼好吃，非常的家常，沒有花里胡哨的東西，就像小時候家里還沒有發跡，媽媽做的味道，家常而溫馨，十分治愈人心。

“麻煩外婆再幫我盛一碗。”

“好吃嗎？”

“還不錯。”他挑了挑眉。

“你呀！”寵溺地睨他一眼︰“這麼老大不小了，還不懂得照顧自己，明知自己胃不好，還喝烈酒。不如搬回來住吧，你給我每天按時回來吃飯。”

事實上這三年來，他把所有力都放在工作上，飲食極不規律，胃痛是常有的事。昨晚心不好，沒吃什麼東西，在胃痛的況下還喝了烈酒，才導致了胃出。

他聽了有些頭大，無奈地鼻子，“星子就要回來了，外婆不如他回去住，這小子甜會解悶。”

“你又轉移目標。說實在的，你年紀不小了，現在公司運營平穩，是不是應該考慮一下終大事，家里有個人持著才過日子。”

“外婆，您怎麼又提這事？”不知怎麼的，每次與外婆聊天，無論以什麼話題開頭，聊著聊著最後總會扯到他的終大事上去。

“到了我這個歲數，最大的願不過就是看到你和星子找到幸福，這樣我也能安心了，也好給你爸媽一個待了。”範阿姨想起意外去世的兒，心頭一陣難過。就這麼一個兒，卻是白發人送黑人，有再多的錢又有什麼意思。

程辰安了幾句，卻沒有順著的意思說話。找個人結婚，這事說起來好像很簡單，憑他的實力隨便勾勾手指，就有一堆人投懷送抱，但真要找一個投意合的人過日子，他連想都不敢想。

***

不知怎麼的集團每天都有文件要拿去給總裁簽字，于是甦甜以一天一次的頻率出現在醫院，一手文件袋一手保溫桶。幾天下來，整層樓的護士都認識了，知道了星辰總裁口味挑剔，只吃書送來的特供餐。

“甦小姐來了啊。”

護士們熱地和打招呼，也點頭回應著。

“程總在花園散步。”有人好心提醒。

門路地走進他的病房，人果然不在。放下東西，開了臺門尋出去，見他果然站在圍欄眺著遠方。這層樓擁有一個很大的空中花園，種著各種花卉綠植，就像一個天然氧吧。

“程總。”

聽到悉的聲音，他轉過來，見穿著黑的套，長發高高束了一個馬尾，清爽利落。站在紫藤花架下，淺淺的紫像瀑布從空中垂下，映襯得十分俏。

這幾天，他誰都不想見，唯獨，他每天都很期待的到來。他朝走過去，說︰“今天做了什麼好吃的？”

“是開洋餛飩。”淺淺地微笑，同他一起往屋里走。

一個人生活在江城，多數時候會吃外賣解決，有時候心好或者空閑的時候會自己下廚，復雜的大菜不會，只會幾道簡單的，都是媽媽教的。

趁著他簽字的時候，已經把餛飩倒了出來。怕餛飩坨了粘在一起，特地把餛飩和湯分開裝了。開洋餛飩是家鄉的做法，家家戶戶都會做的那種。餡是豬、香豆腐干和開洋剁在一起，餛飩湯則是湯做的底湯，撇去了油只用清湯，放上蛋皮、紫菜、蝦米，最後撒上一攥切末的蔥花，十分勾人食。

他吃了一個果然很喜歡，說︰“開洋餛飩我外婆也會包。甦甜，你是無錫人嗎？”

有些詫異︰“我是無錫人，範阿姨也是？”

他點點頭，仿佛回憶︰“小時候經常吃到。”後來家里生意越做越大，錢越賺越多，家的氛圍卻越來越淡了。

“我肯定沒有範阿姨做的好，您沒有嫌棄真是太給我面子了。”

他說︰“你不必自謙，你做的很好吃，我該考慮給你加工資了。”

半低著頭淺淺地笑︰“謝謝程總。”

最近兩人了不，說話也沒那麼拘謹了，有時候閑談也比較隨意，而且覺總裁也沒有傳言的那樣高冷。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他的手機，他的鈴聲是手機自帶的那種，十分直男。連忙上前幫他找出手機遞到他手上。

他一口純正的倫敦腔，貴族氣息十足，莫名讓想到了《唐頓莊園》里的大表哥。

坐到一旁的沙發上，安靜地聽他講電話，不過聽不太懂就是了，好多商務詞匯都太專業。上學時英語績很一般，六級考了幾次才險過的，工作後的崗位用到英語的機會不多，所以忘得都差不多了。想著是不是應該去報個班提升一下自己，畢竟在總裁跟前行走，見識了許多能人，對比一下常常會因為自己不夠優秀而自卑。

他這通電話沒有打太久，擱了電話，又去吃他的餛飩。拿著他的手機看電量不多了，隨手給他充電。

說︰“出院的手續我已經辦妥了，周師傅明天九點來接您。”

“好。”他頭也不抬地應了一聲，繼續吃著餛飩，還喝了好幾口湯。

看來他是真的喜歡吃，甦甜心里暖暖的。

難得的獨，前幾次來，總有人。憋了幾天的話，醞釀了下，還是開口問了︰“程總，那天晚上沒有怎麼樣吧？”

“什麼？”聽這麼說，他猛地轉過頭來，戲謔地看著。

甦甜被他看得心里發，他這是什麼表嘛。小聲地說︰“我的意思是沒有發生什麼吧？”

他角輕挑︰“甦書是希發生些什麼？”

“不，當然不是，”連連搖頭，“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哪個意思？嗯？”

“就……”不知道怎麼說，總不能說我的服是不是你換的吧，那樣會不會顯得太沒臉沒皮了，“一切都好？”

他說︰“一切都好，很和諧。”

忽然發現這問題問得聊勝于無，就像打啞謎。想了想，還是讓再想想怎麼問比較好，留待以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