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亦茜聽著他的話,看著他角譏誚冰冷的笑,皺了皺眉,耳子泛起熱,“怎麽……現在,現在就做決定是不是早了些?醫生說我況不嚴重的,又送醫及時,對癥下藥,可能明天我就沒事了……如果不放心,最多……最多也就是往後推遲幾天,我肯定就沒事了——”
宋瑾年見吞吞吐吐,眼神閃閃爍爍,譏諷道:“你還在裝?你打算裝到什麽時候去?”
“不,我……我沒有。”這樣躺著說話,覺到氣勢上就輸了一大截,安亦茜撐著坐起,緩緩朝後靠著,才鼓足勇氣跟他解釋,“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要澄清,這件事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我絕對沒有自己給自己投毒,捐腎救媽,是我心甘願的,我承認,我這幾天是有點張害怕,但我沒有搖這個念頭,我盼著媽快點好起來,盼著你也能放下心來,我真得沒有——”
話沒說完,宋瑾年冷聲打斷:“媽?你的倒是順口。如果手進行不了,我們之間的婚姻也不算數了,你這聲媽也要收回。”
安亦茜瞪眼,看著他,眸漸漸破碎,“瑾年……我真得沒有——現在不是還沒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嗎?我一定會配合醫生的治療,早點康複,隻是延遲幾天而已,一定來得及的。”
宋瑾年看著,定定地盯著幾秒,見紅著眼眶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心裏本能地抵反。
安亦茜冷靜了幾分,突然抬眼,又道:“你剛才說如果手進行不了……‘如果’,那就是說,醫生現在也沒下定論,沒說一定就不能進行了吧?你放心,我明天就跟醫生說,我會配合治療,我自願捐腎,我答應你的事,我一定做到……”
宋瑾年看不下去了,淡淡收回視線,轉:“現在能不能捐,已經不是你說了算了。”
男人利落地甩門離去,留下床上的孩兒,獨自落淚垂憐。
掛滿淚痕的臉頰埋進細弱的雙臂之間,想不通,為什麽事會突然發展這個樣子。
這一夜,安亦茜輾轉難眠。
第二天一早,方靈便又來了醫院。
“我問過醫生了,你現在隻能吃流食,而且還不能一次吃太多,想著宋瑾年也不會好心照顧你,怕你沒飯吃,我專門買了帶過來。”方靈一邊絮絮叨叨著,一邊把清淡的白粥取出來。
安亦茜洗漱完,從洗手間出來,聽著閨的話心裏總算有了點溫暖,“謝謝你,方靈,有你這麽好的朋友,是我的幸運。”
方靈笑了笑,有些小心地看一眼道:“你不止有我,還有樂樂啊……昨天,樂樂說那話你不會真得生氣了吧?其實,我也能理解,畢竟,宋瑾年的母親是的姨媽啊,左右為難。”
“我知道。”安亦茜點點頭,“我沒怪。”
“沒怪就好,昨晚回去後還跟我聊了半天,怕你因為這事不跟玩了。”
“不會的。”
安亦茜說完,低頭慢慢喝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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