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大笑之時，李世民的鼻子卻了，目隨即落到李素上：“朕為何聞到了酒味？”

李素眼皮一跳：“沒有！全是幻覺！”

李世民又聞了聞，忽然出冷笑：“呵呵，好大的膽子，朕難道沒說過，軍中止飲酒嗎？”

李素嚇了一跳，這回是真慌了，李世民真要拿的話，李素的屁至要挨二十軍，軍的滋味可不比閨房之趣，輕輕挨幾下小皮鞭不痛不還能聊增趣，軍中的軍可是真的要人命的。

迅速調整了心態，李素一臉正地道：“陛下莫冤臣，臣向來遵紀守法，安分老實，怎會在軍中飲酒，陛下一定是聞錯了，幻覺，一切都是幻覺……”

李世民冷笑：“好，打死不承認就對了，在朕面前都能睜著眼睛說瞎話，當了這些年的，勉強也算長進了本事吧。”

李素慚道：“臣不敢。”

李世民哼了哼：“你膽子可大得很，世上沒你不敢干的事，在朕面前就莫謙虛了。”

李素眼皮猛跳。

這話……似乎不僅僅指軍中飲酒呀。

“行了，既然被朕穿，再裝未免無趣了，有酒就拿出來，與朕分一些，朕這次不追究你的罪便是。”

李素小心地看了看他的臉，發現他這句話說得很真誠，不像釣魚執法的樣子，于是起從帳的行李中取出一個鼓鼓的皮囊，還有兩只充滿西域風格的銀杯。

烈酒斟滿，李世民不客氣地取過，端杯一飲而盡，出滿足的表。

“好酒！久不沾酒，今日飲來竟分外味！”李世民贊道。

李素也陪著飲了一杯，然后老老實實坐在一旁。

君臣之間沒有像在長安城酒宴時那麼客套，都是各喝各的，自斟自飲，不時從羊上割下一片，往里一塞。

李世民獨自又飲了一杯酒，忽然笑了：“果真是個會過日子的，無論多麼艱苦惡劣的地方，你總能找到最舒服的過日子的法子，大營上下誰不是枕戈待旦，心懷戰事，唯獨你卻烤著炭火，吃著羊喝著酒，北國塞外幾乎跟在長安沒有區別吧？”

李素笑道：“臣無大志，一生只愿吃飽喝足，掙得方寸之地夠我往下一躺，這就夠了。”

李世民嘆道：“明明有一本事，偏偏是個懶散悠閑的子，老天真是瞎了眼……若能把你這滿腹本事全送給朕，朕的大唐不知能開拓多國土，擴增多版圖，認識你近十年了，朕常常在猜測，這十年里，恐怕你的本事仍未掏完吧？”

“掏完了，掏得干干凈凈，一不剩，現在臣的腹中只有滿腹酒，和一肚子的不合時宜。”

李世民一愣，接著哈哈大笑：“說得好！一肚子的不合時宜，這句話當真妙極！由此觀之，你心中對朕還是頗有怨言呀。”

李素急忙道：“陛下圣裁天下事，臣怎敢有怨言。”

李世民斂了笑容，長嘆道：“子正，朕知你心中忿忿，只因朕未納你之諫言，朕非昏君，只是有時候做決定時，必須要做一個把握更大，更符合朕和諸多將帥意圖的決定，有時候難免偏聽則暗，走了歧路。數十萬關中子弟的命，朕比你更看重，所以朕不得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你不忍數十萬關中子弟踏進鬼門關，朕更害怕自己在史書上留下昏聵糊涂的惡名，所以，你我雖理念不同，但殊途同歸，用心與立意你與朕皆是同樣的，大家都希贏得這場戰爭，所以，子正啊，雖然朕未納你之諫，但朕還是希你不要有怨言。”

“臣不敢，臣明白陛下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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