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車上，兩個人互相摟著，沉默地將頭靠在一起，手里各自拎著一個小包袱，像兩片相依為命流浪天涯的浮萍，漸行漸遠。

李素站在門口看著們的背影消失，表有了幾分松。

他突然很想把武氏回來，告訴，好好留在李家，李家不大，但沒有外面的風急雨驟，余生至有一片地方遮蔽風雨。

咬了咬牙，李素終究忍住了心里的沖。

一只纖細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許明珠在他后幽幽地道：“夫君想留下，為何不住？”

李素轉看著，笑道：“人各有志，強留不得，再說，留在咱家，終究弊大于利，我不能留。”

許明珠嘆道：“妾不是不識大的人，別的權貴家中都是妻妾群，咱家卻只有我這一個正室，說出去也不好聽，夫君邊也該多添一個知冷知熱的人服侍您了。妾覺得這位武姑娘不錯，知書達理，優雅大方，更重要的是足智多謀，能在朝堂事上幫夫君出謀劃策，夫君邊確實需要這麼一位人。”

李素笑道：“夫人想得太簡單了，過日子可不是看能帶給我什麼好，咱家里還是單純些的好。”

許明珠疑地道：“夫君的意思，那位武姑娘并不單純？”

李素攙住的胳膊往回走，邊走邊笑道：“有的人把日子過了事業，生活里都遵循弱強食的規則，這一點不適合我，夫人當知我，我是把事業都過了日子的人，與恰恰相反，不能說不單純，只是的與咱家的氣氛不合，懂嗎？”

許明珠似懂非懂地點頭。

雙手上的小腹，仍如往常般平坦，可李素知道里面有一個屬于他和的小生命正在努力地吸收著母親的營養，一天比一天大，想到這里，李素心中便充斥著滿滿的幸福。

“夫人仔細回憶一下，你有孕前有沒有夢過什麼奇異的事？比如天上忽然降下一條蛟龍跟你那啥啥，然后你就有了孕，或者是凰啥的……”李素嚴肅地問道。

許明珠一愣，接著大怒，用足了力氣使勁捶了他一記：“夫君又說甚胡話！妾怎會做那種七八糟的夢！”

李素長松一口氣：“那我就放心了，生怕你將來臨盆時莫名其妙生下一只蛋，那該是多麼悲傷啊……”

*

宗正寺和大理寺終于將馮渡被刺一案做出結案文書，送到了尚書省。

意料之中的，晉王李治被定了此案的幕后真兇，從人證到證俱有，面文章作得天無，任何人看過一眼便不得不相信那個曾經純樸天真的年李治居然真的殺人兇手。

長安朝堂的議論聲已不是竊竊私語，而是滿殿喧嘩了。

事涉皇子，UＵ看書 ｗww.uukanshu.com本來是件很忌諱的事，可是有人帶了頭，朝臣們頓時便一擁而上了，于是雪片似的奏疏從四面八方遞進太極宮，群臣眾口一詞，紛紛要求嚴懲晉王李治。

李治在朝中并無人脈，所以墻倒眾人推并不出奇，只是這一次眾人推墻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些，局外人尚不覺得如何，覺得這是天理公道，可局人卻覺得有些不對勁，褚遂良原本是最憤慨的一個，昨日聯名上疏時他的名字署在第一個，僅僅只過了一天，褚遂良便發覺風向不對，原本要求嚴懲晉王最積極的一個人，今日卻熄了火，一聲不吭在朝班中裝老明。

事鬧大了，李世民無法再下去，只好當著群臣的面下旨，削晉王王爵，貶為庶民，圈宗正寺半年自省，以觀后效。

這個罰不算嚴厲也不算寬松，當日幾位重臣商議時的結論，李世民折其中，算是給了天下臣民一個代。

旨意下了，但常涂手下的人馬作卻愈發頻繁，向來冷靜的常涂這次大反常態，估計是李世民向他下了嚴旨，定要為晉王洗冤名，于是常涂瘋了似的發手下人馬四尋找線索，意圖逆轉鐵案。

就在朝堂熙熙攘攘之時，宗正寺傳來一個不好的消息。

晉王李治服毒自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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