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路過顧雨孃家門口的人,都是捂鼻而過。
看熱鬧的人,議論紛紛,“到底是誰這麼缺德,辦出這樣的事?”
“不定是家得罪了誰呢?肯定是有錢人,不然怎麼會把推車扔下不要了呢。”
“有可能。若是窮苦人家,怎麼會捨得往石頭上弄屎尿再扔到別人家?攢著蓋房子都攢不夠呢。”
杜桂花朝看熱鬧的衆人擺擺手,“大家都散了吧,過會我們要衝洗石頭上的這些屎尿,大家不嫌髒臭啊?”
石頭太臭,都不好意思麻煩別人幫忙搬。只能先找人沖洗好後,再搬回車上。至於之後再如何理,需要和雨娘商量一下。
“你們家要這些石頭嗎?”不知是誰喊了一句。
要這些石頭?當然是哪裡來回哪裡去。顧雨娘壞笑著說道:“這些石頭我們要公。”
那兩個使壞跑掉的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既然大家都認爲來路不明,自然要把這些石頭推到鞍達村長那裡公。
當然,公的話,這些屎尿還是不沖洗掉纔好。
既然那兩個人如此噁心家,那麼也不能便宜了那兩個人。
看熱鬧的衆人一聽要公,不知誰又喊了一句,“既然要公,就要留著石頭上的屎尿,這可是些證據啊。”
顧雨娘淡然一笑,“對啊,還是原封不的送到村長那裡,才能更有說服力。”
杜桂花輕皺眉頭,“只是這石頭太臭,咱們怎麼搬呢?”
此時顧二聞走到那些石頭前面,“大嫂,我們得留著這些證據。我不怕臭,我來搬,咱們把石頭搬到車上,去村長那裡公。”
現下他已知道傻子是純正北麓國人,以後更得和雨孃家和睦相。
他衝手底下的人擺擺手,示意他們過來幫忙
。
那些人不願意上前搬,“頭,還是沖洗一下再搬吧,不然弄一屎臭味。”
“今天我做主,誰幫著搬這些石頭,明天晌午誰就有五花吃。”顧二聞這一聲吆喝,立馬來了幾個人幫忙。
“頭,你可說話算話。”五花對他們的很大,平時逢年過節或者開工土第一天才有五花吃。
不等顧二聞開口,顧雨娘吆喝一聲,“絕對說話算話。”
只要他們幫忙搬這些臭石頭,別說要五花吃,就是多要些工錢,也會同意。
若是先沖洗再搬石頭,會把院門前,甚至是院子裡,衝得到是屎臭味。
有了顧二聞和手下人的幫忙,很快便裝滿兩推車石頭。
顧二聞帶著人將石頭送到村長那裡公,被顧雨娘攔下。
“小叔,您和他們繼續蓋院子,這石頭的事,我來理。”
若是顧二聞帶人把石頭搬到村長那裡,會間接得罪村長。但不怕得罪村長。
這事還是親自辦比較合適。
顧二聞許是也想到了這一點,沒再堅持。
杜桂花找了個破舊的小掃帚將門前的那些污穢打掃乾淨。
顧雨娘找了一塊麪巾矇住口鼻,推著其中一車石頭朝村長家走去。
衆人皆驚訝顧雨孃的力氣之大,那可是一個男勞力才能推得的一車石頭啊。
沒一會功夫,顧雨娘便毫不費力地將那車髒臭石頭推到鞍達院門口,“咚咚”敲門,吆喝道:“我按照村規前來公。”
杉門房有些氣吁吁地走出來開門。
“喲,杉門房,您開個大門都氣吁吁了嗎?可得好好注意啊。”顧雨娘諷刺道。
杉門房這雙眼睛和剛纔蒙面往家倒石頭的人的那雙眼睛,如出一轍。
之所以氣吁吁是因爲剛跑回來吧?
杉門房白了顧雨娘一眼,“過來公?什麼啊?”
瞟了一眼門外,一看見那車石頭,臉瞬變。
但又不敢說不讓顧雨娘公。
“你在這裡等著,我去村長大人那裡彙報一聲。”
顧雨娘高聲喊道:“還有一車,我馬上回家把那車推過來。”
不等杉門房回話,顧雨娘轉就跑。
杉門房一跺腳,低聲暗罵,“這不是搬起石頭臭自己嗎?唉,得咧,先去村長那裡彙報一聲吧。”
轉進院子。
到了鞍達那裡,杉門房彙報道:“村長大人,顧雨娘剛纔推了一車石頭過來,說是公。”
“石頭?石頭好啊,公就公唄。找人搬到我們的後院吧。”鞍達隨口說道。
杉門房了一下額頭的冷汗,“可是石頭上都是屎尿,您確認要放到我們院子裡?”
“什麼?這樣的石頭還公?這是找我的晦氣嗎?走,我們到門口看看
。”鞍達帶著牛管事朝院門口走去。
杉門房張了張口,言又止,最終什麼也沒說。
等鞍達帶人走到自己院門口時,顧雨娘正好推著第二車髒臭石頭過來。
“顧雨娘,你這是在找本村長的晦氣嗎?弄這些個石頭來幹嘛?”鞍達一臉怒氣。
今天在顧雨孃家吃癟,正好可以趁此機會好好發泄一番。
顧雨娘毫不畏懼,面不改。“村長大人,我只是按照村規,過來公而已。這兩車石頭沒有主,不知是誰堆放到我家門口,堵了我家的院門。石頭和車子都值銀子,我們家不敢私吞,所以過來公,同時還請求村長大人爲我們做主,找到那兩個人嚴懲。”
“不就是別人往你家放點石頭嗎?用得著嚴懲?”杉門房不屑地說道。
顧雨娘冷笑一下,“現在東凌已經贅到我家,怎麼著我們家東凌也是北麓國人,這要是有人故意往北麓國人院門前堆放這些髒臭石頭,絕對要嚴懲啊。”
牛管事上前觀察車子和石頭片刻,走回鞍達旁,耳語道:“老爺,這車子是咱們家的車子。”
“到底是誰這麼蠢笨,辦這樣的事?”鞍達低聲暗罵。
看到杉門房那副心虛地模樣,鞍達瞬間明白辦這事之人是誰。
但他不準備守著顧雨娘懲辦那人。
鞍達擺擺手,朝顧雨娘說道:“石頭放這裡,你可以走了。”
聽到鞍達的話,顧雨娘頭也不回地離開。
反正這些石頭和車已經歸原主,後面的事不會再管,自有人懲治找家晦氣之人。
以這些天對鞍達的瞭解,那個杉門房逃不了鞍達的懲。
顧雨娘一離開,鞍達立刻命令道:“杉門房,把這兩車石頭搬到你自己的屋裡。”
杉門房一個愣怔。
“還愣著幹什麼?沒聽到咱家老爺的吩咐。”牛管事給了杉門房一個耳瓜。
杉門房回過神來,“噗通”跪在地上,“老爺開恩啊,開恩啊。”
和一堆髒臭石頭住在一塊,他怎麼可能睡得著啊,絕對要被薰吐啊。
鞍達一副沒得商量的態度,“給你兩個時辰的時間,若是兩個時辰之後,你還沒做好這件事,重大一百大板。”
不是他心狠,誰讓這個門房事不足敗事有餘。
要噁心顧雨孃家就噁心的徹底,可這個杉門房竟然讓顧雨娘抓住了把柄。
“村長大人,我做下這件事,只是想討好您,求您看在我一片衷心的份上,饒了我這次吧。”
杉門房砰砰地磕頭,一百大板可是要被活活打死啊。
鞍達甩袖離開,懶得跟這種蠢笨的人多說話。
牛管事在鞍達離開後,輕蔑地說道:“杉門房,快搬石頭吧。”
“牛管事,求求您幫我說說,求求您,求求您
。”杉門房把最後的希放在牛管事上。
石頭上倒了多屎尿他最清楚,那可是全院子里人這幾天的所有屎尿,真是按照鞍達的吩咐做,還不如給他個痛快的。
牛管事冷哼一聲,“辦事不利索的主,難不還要讓咱家老爺給你屁嗎?老爺沒重罰你就不錯了。你剛剛說什麼是爲了討好老爺,我看你是爲了上次挨罰的事,趁機報復杜桂花一家吧。想討好咱家老爺,就想個萬全之策啊。你看看你,用的車子都是咱們院子的車子,再看看你那一副心虛的模樣。老爺不過是隨口詐你一下,你立馬承認。不罰你?不罰你都對不住你!”
杉門房趴在地上痛苦流涕,“牛管事,求求您,若是都搬到我那屋,豈不是也連累到院子中的其他人?這味道可是到飄啊。”
此時跑過來一個小廝,對杉門房說:“村長大人吩咐,杉門房自現在起,搬到院外那間茅草屋去住。”
說完,朝一個方向指了指。
杉門房順著那個方向看去,那是一個廢棄的茅房。
牛管事搖搖頭,“看,咱家老爺可是鐵了心要懲罰你,你還是乖乖著吧。這樣,咱家老爺也好向上邊代。畢竟那傻子是純正北麓國人啊。你辦事不利索,得罪了傻子的家人,不罰你的話,咱家老爺會被主子罵。別趴在那裡了,趕往裡搬吧,好在那間茅草屋夠大。”
不然憋也憋死杉門房。
杉門房無奈地從地上爬起來,忽然想到了什麼,立馬又跪下,“牛管事,求求您,向村長大人求求,關我幾天。等我被放出來,以後辦事一定考慮周全,再不會讓人抓住把柄。”
“噗通、噗通……”磕了幾個響頭,方起。
杉房門邊搬石頭邊作嘔……
牛管事回到鞍達邊。
鞍達吩咐道:“牛管事,你給我好好想一個法子,給我好好顧雨孃家一回。”
“遵命。老爺,那個杉門房也是想趁機討好您,不如關他兩天就放出來吧。”牛管事替杉門房求,亦有自己的打算。
提到杉門房,鞍達一臉厭惡,“不過一個自以爲是的門房,值得你爲他張求?”
“上次他因爲杜桂花的事而被打,這次又因爲顧雨孃的事而被關在茅坑裡,他不敢恨您,但一定會恨毒了顧雨娘一家,這樣的人還是有用的。”
牛管事的話有一定道理,鞍達點點頭,“行,那就關兩天就放出來吧,記得安排人三頓三時地給他送飯。”
“是。”牛管事點點頭。
“你是不是已經想到了什麼法子?”鞍達往牀上一躺。
牛管事走上前,爲鞍達捶。
“老爺,我是想到了一個法子,不過還得需要再仔細周全一下,等我安排妥當後,再跟您彙報一下。”
鞍達高興地從牀上爬起來,“好,越快越好,顧雨孃家越慘我越解氣。一定要考慮周全,別忘了傻子是北麓國人,還有那個魅,若是被他抓住把柄,告到京城,到時候影響不好。還有,抓時間派人調查一下魅的底細。”
“遵命。”牛管事繼續爲鞍達捶。
此時,金東凌正在專注的麪人,田富珍出門時,正好看到,於是走上前,“東凌,你剛親就跑到鎮上來掙錢啊?雨娘呢?怎麼沒進裳鋪找我?”
東凌和雨娘平時形影不離,看到東凌,以爲雨娘也在附近
。
“在家裡。”金東凌邊麪人邊回答。
“放心你一個人來鎮上。”田富珍驚訝地問道。
金東凌微微一笑,“魅陪我來的。”
“啊?魅人呢?”田富珍四下尋找。
“藏起來了。”金東凌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不認爲自己一個人呆在這裡有什麼危險。
倒是急壞了田富珍,“東凌,那個魅怎麼留你一個人在這裡?他怎麼也不進裳鋪給我說一聲再走?你自己在這裡呆多久了?雨娘在家裡還不得等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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