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琦蕓沉默了下, 道︰“老王妃灌我藥了。”

趙王妃一愣︰“什麼藥？”

“絕子湯！”沈琦蕓本是個喜歡孩子的人，不能有孩子這事一直沒細想，提起來就心煩躁, 不耐道︰“我不清楚是什麼湯, 反正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沒有孩子的人，無論嫁到誰家，哪怕暫時過得安逸，日後也會被人嫌棄。”

趙王妃放在側的手握，握得拳頭都在微微抖︰“你先前怎麼沒說？”

沈琦蕓一臉莫名其妙︰“這種事怎麼好對外人說？再說，你也沒問啊！”

趙王妃好半晌才接了這事實, 深深看著︰“琦蕓, 你想怎麼辦？”

沈琦蕓揚眉︰“現在不是我想怎麼辦, 而是你們想讓我怎麼辦。依我的想法, 我就想無拘無束, 沒有人管我……”但這明顯不現實嘛。

現在的問題是，趙王夫妻倆不想認，卻又不會丟下不管。換句話說，就是沈琦蕓不到郡主份帶來的好，但卻得如明月郡主一般他們的管轄。

想想就憋屈。

趙王妃面復雜︰“琦蕓，我不會虧待你的。至于你中的藥，我會請高明的大夫來幫你診治。”

沈琦蕓︰“……”還是別了吧。

先前嚴韶羽也請過。趙王夫妻能請到的人, 他也請得到。

主要是趙王夫妻倆的厚承不起，這兩人將忘到一邊才好呢。

當日夜里, 沈琦蕓還是留宿在先前的院子, 不過，從宮中回來之後，院子里的擺設都換過了一遍, 比先前的致了不止百倍。

做安王世子側妃的時候，沈琦蕓見過的好東西不，再看到趙王府準備的就沒什麼覺。底下的人見面無異，更不敢有毫怠慢。

這一夜沈琦蕓睡了，醒來時，外面天已經大亮，撒，屋中都溫暖了不。

冬日里難得天晴，沈琦蕓來了興致，命人送水進來洗漱，打算一會兒出去曬太。

打算得好，用過早膳剛換過外出的衫，趙王妃又到了。

“琦蕓，跟我進宮。”

沈琦蕓心下有些張︰“誰要見我？”

“是明月。”趙王妃皺了皺眉︰“說讓我帶你進宮，有要事相商。”

宮牆巍峨，沈琦蕓卻覺得有些抑，也有些厭煩明月郡主。

有什麼話不能一次說清楚嗎？宮中又不是一兩步路，昨兒才見面，今天又要見，也不嫌折騰？

趙王妃今日興致不高，問及了沈琦蕓以前過的苦日子。

誰也不願意回首那些難的過往，沈琦蕓也一樣，打了個呵欠︰“我想睡會兒。”

趙王妃若真的擔憂，完全可以請人去打聽嘛。關于沈琦蕓上發生的所有事都不是什麼，一打聽就什麼都知道了。

看出來了沈琦蕓不願意說話，王妃沒再追問。

一路順利的，又到了昨天下馬車的地方。今日同樣沒有經人通報，兩人進到殿中，太子妃已經等候多時。

“明月，有什麼話不能寫在信上，非得讓我來一趟？”趙王妃昨天走的時候對兒失的，今日說話時語氣不太好。

太子妃起走到面前︰“昨天你們走了之後，我想了許多，如果不給琦蕓尋一個合適的份，這事很可能會被人翻出來，事關王府和我的存亡……思來想去，我有了個法子。”

趙王妃一喜︰“說來聽聽。”

太子妃也不為難，立即道︰“就……父王在外面有那麼多的人，私底下生孩子的也有。不如讓琦蕓頂替了那些孩子的份……”

言下之意，讓沈琦蕓為王府庶。不！是外室！

趙王妃愕然。

沈琦蕓嘲諷道︰“你怎麼不說直接讓我死了呢？”

太子妃聽出語氣不對，皺眉道︰“你也是王府的姑娘，咱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怎麼能保住命，咱們就怎麼做！聽你這話的意思，你不願意嘍？”

“不願意。”沈琦蕓直言不諱。

太子妃冷笑︰“那就閉。”

“你才閉。”沈琦蕓吼了回去。

聲音很大，太子妃先是一愣，隨即大怒︰“放肆！”

沈琦蕓微微仰著下︰“我就放肆了，你待如何？”

兩人對視，都不肯退讓。趙王妃將二人的鋒看著眼中，並未阻止，甚至有閑心低頭喝茶。

沈琦蕓余撇見趙王妃神，沉聲道︰“讓我做趙王府兒可以，我要做正經的郡主。”

太子妃氣急︰“你想得！”

“我就想得了！”沈琦蕓強調︰“尊貴的太子妃娘娘，您可別忘了，您會有如今尊貴的份，是因為頂替了我。若沒有我母妃心教養，沒有你趙王府嫡郡主的份，你就算再溫貌，也是做不了太子妃的。所以，在我跟前說話時，客氣點。”

太子妃忍無可忍，抬手就是一掌。

沈琦蕓躲掌都躲出經驗來了，側頭避開的同時，抬手已經抓住了對面的手腕。

恨恨丟開︰“把我急了，我到皇上跟前表明自己的份，大不了一起死！”

太子妃狠狠瞪著。

沈琦蕓揚眉︰“你最好收回這種眼神，否則，我現在就去告狀！”

太子妃︰“……”

扭頭別開了臉，沖著趙王妃道︰“母妃，我的法子對咱們都好，您回去和父王商量一下吧！”

沈琦蕓一字一句地道︰“我、不、答、應！”

太子妃不客氣道︰“不到你做決定！”

方才兩人對峙，趙王妃始終不手，沈琦蕓心下猜測，趙王妃對于太子妃應該還是有些不滿的。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麼好客氣的？

“不著？”沈琦蕓忽然抬手，狠狠一掌甩出去。

太子妃沒想到會突然手，猝不及防之下挨了一掌，臉上疼痛傳來。捂著臉，不可置信地質問︰“你敢打我？”

沈琦蕓再次抬手。

因為太過震驚，太子妃沒來得及躲，又挨了一掌。聽著清脆的掌聲，著臉上的疼痛。太子妃氣得七竅生煙，來不及多想，也抬手打了過來。

沈琦蕓當然不會被打到，往後退了一步。

趙王妃上前制止︰“住手！”

聞言，太子妃作一頓。

沈琦蕓滿臉得意。

這樣的神，更是氣得太子妃怒火沖天︰“母妃，這麼個不懂得尊卑的東西，你竟然還要護著？”

趙王妃嘆息一聲︰“琦蕓流落在外，沒正經學過規矩，你多擔待些。”

那模樣格外惋惜，但話中卻滿是偏袒之意。

太子妃氣得跺腳︰“那你打算將怎麼辦？”

趙王妃看了一眼沈琦蕓︰“我與你父王也覺得為難。”

“反正，誰要是讓我不舒坦，我就去皇上面前認親。堂堂趙王府的嫡親郡主，哪能被人欺負？”沈琦蕓這話是看著太子妃說的。話音落下，果然看到太子妃臉都氣青了。

太子妃瞪著，道︰“我就沒見過有人上趕著跑去送死的！”

“今兒見著了。”沈琦蕓輕哼︰“我從小就賤命一條，有堂堂太子妃陪葬，賺了！”

太子妃瞪著，卻又拿無法。

趙王妃用茶杯擋住微笑的，半晌，收斂了笑意才道︰“別爭了。充做庶這事不，以後不許再提了。”

太子妃一臉嚴肅︰“這是最好的法子。”

沈琦蕓強調︰“趙王府的事你管不著，急了，我現在就去找皇上！”

太子妃︰“……”

氣氛正凝滯間，簾子一掀，嬤嬤探進頭來︰“娘娘，殿下邊的人回來了，臉不太好，似乎有急事。”

話音剛落，有男子的腳步聲臨近，一個三十多歲的太監進門行禮︰“娘娘，皇上有請。”又沖著趙王妃一禮︰“皇上說，您和您邊上的姑娘都得去一趟。”

皇上偶爾會讓全家人一起用家宴，請太子妃過去也不是一兩次。因此，太子妃聽到這話後，心下微松，都準備打發了趙王妃趕過去呢，就聽到了後面的話，面大變︰“為何要請我母妃？”

太監低著頭，尖著嗓子道︰“曹家主說，他發現了趙王府混淆脈之事，認為趙王府有意以庶充嫡欺騙皇室，故意欺君！這會兒正在朝雲殿查問。”

太子妃面變了慘白。

如果不是趙王府嫡親郡主，這太子妃之位是不夠格的，若真的被皇上知道了真相，還是太子妃嗎？

若不是，又已經是太子的人，難道要變側妃？

想到那些太子那些被制住的人會反過來嘲笑，心頭一陣火氣都不住，去朝雲殿的路上，忍不住抱怨︰“您不是說該封口的都封口了麼，怎麼會還是被告到了前？”

趙王妃倒是不太著急，隨口道︰“但凡有兩個人知道的事，都不可能是，早晚會傳出去。”

當然了，以如今這件事來看，這會兒鬧開，並不算大事。

果然，幾人到了殿中時，皇上面還算緩和，而趙王也還沒跪下，只站在那里回話。

“微臣治家不嚴，前日才發現出了這樣的紕，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跟您提，不想還是被您給知道了。”趙王爺看到進來的三人，道︰“明月是王妃當做親生兒養大的，在微臣眼中，就是微臣的嫡出郡主。至于琦蕓……是王妃所生，在外這些年，了不的苦，微臣以後會盡力彌補……微臣下不嚴，還請皇上恕罪。”

曹家主對于趙王這樣的辯解並不滿意︰“你分明早就知道了真相，瞞著不告訴皇上，就是想欺君！”

欺君是誅九族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