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桐半躺在闊大的車廂里,水蓮跪坐在旁邊,倒了碗湯遞給李桐,又倒了碗遞給萬嬤嬤。
“……錢管事說大爺失心瘋了,這話真沒說錯,大爺就是失心瘋了!”萬嬤嬤一臉忿然,接過湯一口喝了。
“姑娘摔傷前,大爺還好好兒的,可現在……”萬嬤嬤唉聲嘆氣,“這什麼?這算什麼?”
萬嬤嬤不知道怎麼描述眼前這一團麻。
李桐眼皮半垂,摔傷前,他還好好兒的……
顧姨娘誥封那天病倒,雖說暈暈沉沉幾乎沒清醒過,可知道自己沒熬幾天,那個誥封,姜煥璋的話,當場就把只有一個空殼子的擊的碎,那會兒,只求死,越快越好……
難道,他是和一起回來的?他怎麼會跟一起回來呢?這怎麼可能?暈迷不醒那幾天,生了什麼事?
那時候的姜家,不正是烈火烹油、錦上添花的時候嗎?
他和太子惡,把賭注押在深得皇上寵的趙貴妃和趙貴妃生的皇六子上,誥封顧姨娘之前兩天,太子突然病死了……不,太子不是病死的,太子是被人害死的,可不管是怎麼死的,太子死了,皇上唯一的嫡子,嫡長的太子,死了!
當時寒心之余,只覺得,他運氣真好,姜家運氣真好,又一次劍走偏鋒押中了寶,現在回頭再想,難道太子的死,姜煥璋,以及姜家,卷在其中?
抑或是,就是他下的手?
“姑娘!”萬嬤嬤推了李桐一把。
李桐一個機靈,“我沒事!沒事。嬤嬤說,姜煥璋從我摔傷后就變了,我在想,為什麼從我摔傷就變了呢?我摔傷前,他大概從來沒想過,如果我死了,姜家會怎麼樣,他會怎麼樣?誰會想這個呢?現在他肯定想到了,想了很多,如果我死了,他就可以拿著李家的錢,再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妻子,他就再也不用面對我這個商家了。”
“嚯!”萬嬤嬤一聲驚訝、鄙夷兼著點兒啐的意思,“那他真是……”話沒說完,臉就變了,長長嘆了口氣,不得不承認姑娘這話,對著從姑娘摔傷后的那些事兒,簡直就是一兒不錯,也只有這樣,姜煥璋這突然起來的失心瘋,就完全能解釋得通了。
他瘋,是要趁機氣死必須靜心養傷的李桐。
“姑爺要真是這麼想,才真是失心瘋了,姑娘死了,太太能饒過他?饒過姜家?”雖然事都擺在眼前,水蓮還是怎麼都不敢相信,不是不相信他有這個心,是覺得,姑爺怎麼可能這麼傻呢?這件事,自己一個奴婢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姑爺竟然看不明白?
“我真是老糊涂了!竟然沒想到這個!我真是……這十幾年養老養老廢了!得趕讓人給太太捎個信!讓太太萬事都得小心!”
萬嬤嬤是跟著張太太從李老爺死后,那場完全可以稱為一場戰役的爭產之斗中拼殺出來的,見識過人心無底線的惡。
“是我糊涂了,竟然沒想到這個!竟然要姑娘提醒!來個人!大喬呢?噢!大喬留在城里了,大海!你跑一趟,去別院,告訴太太,就一句話,告訴太太:姑娘現如今跟太太當年一樣了,告訴太太,護好自己!快去,越快越好!”
放下車簾子,萬嬤嬤迎著李桐愕然的目,連聲嘆氣,“姑娘別多想,不過未雨綢繆,唉!姑娘這是嫁人,這是尋仇啊?怎麼就嫁了這樣?這什麼事兒!”
萬嬤嬤拍著茶幾,難過憤然的不能自抵。
“嬤嬤,不是大事。”李桐手按在萬嬤嬤手上,溫聲安,“咱們不說這個了,午后這場事,你仔細跟我說說。”
“好!”萬嬤嬤用帕子用力按了按眼角。
“咱們說正事,姑娘的嫁妝庫房,沒法看了,比過了兵還厲害,這哪是伯府,這簡直就是土匪窩,那伯府匾額,也不知道怎麼有臉掛上去的!姑娘沒看到,那些管事嬤嬤們,下手一個比一個狠,連大匹大匹的織錦緞,都敢往懷里揣,也不想想能不能揣得住!”
李桐眉頭微蹙,當年接手姜家中饋時,在瑞哥兒為了十兩銀子姜煥璋公文這件事作之前,因為姜家下人的不要臉和沒底線,因為那些給添難使絆子的手段之卑劣,不知道生過多閑氣。
當時上面還有陳夫人,有姜婉和姜寧,時時刻刻等著捉的把柄,那時候,不敢惹們不高興,們不高興,姜煥璋就會不高興,再加上捧云那一跪,害怕錢這個惡名之外,再添上刻薄狠毒這四個字,那時候,深怕姜煥璋瞧不起,那份拘謹束手……
李桐閉了閉眼,每想起一件過往,的心都會被刀子一刀刀慢慢割過一遍,模糊。
“……唉,姑娘陪嫁的那些綾羅綢緞,一多半是咱們湖州織坊專程給姑娘織出來的,都是用綏寧伯府徽記做的暗紋,唉,都毀了,唉,算了算了,不說了,再怎麼都是外,太太說的好,錢算什麼東西,就算花了,咱們也能再掙回來!”
“是。”李桐一句是里,著哽咽,想著阿娘,那模糊的心滲出暖意。
“那些錫包金的假兒趕的太,姑娘的赤金件兒,足有三四箱子,太太從姑娘十歲那年就開始準備了,都是好東西,好些東西,用的工錢比用的金子多!臨急仿的那些假兒,怎麼能仿得了?反正怎麼看怎麼不象樣兒,糙難看的不個樣子,我實在看不下眼,也怕讓人看出來,滲了四五十件真東西進去。唉,就怕……”
“怕什麼?姜家和顧家上上下下一齊手搶我的嫁妝,那些東西,件件都是贓,哪一個敢跳出來說拿到了西貝貨?至于留在姜家的那些,誰敢說那是我的嫁妝?不是那些強盜扔回去充數的?姜煥璋就算疑心……哼!就是為了他的疑心,你放心,他疑心不到咱們頭上,他那府里,還有顧家,有的是讓他疑心的人,我倒要看看,他有沒有本事把這真假查查清楚,顧氏不是要理家麼,正好,這件事送給,先練練手吧。”
李桐角都是冷笑。
雪衣出身低微,性格柔弱,偶然間做了一場預知夢,得知自己未來會淪為一個貴人的玩物,下場淒慘。夢醒之後,雪衣決意要避開夢裡的那個貴人。只可惜夢裡雖同床共枕了那麼久,雪衣卻始終看不清那個貴人的臉。只記得他陰沉不定,后腰上有一道紅色月牙印。姑母高嫁,雪衣去博陵公府探親時恰好遇上了一個心儀人選——未來的世子崔珩。這位表哥身份尊崇,溫潤如玉。唯一的不好……就是太過正經,任憑她如何撩撥都不動心。為了達成婚事,雪衣設計了一場落水相救的戲碼,當眾與崔珩濕衣相擁,肌膚相親。落了水,衣服濕了,正當雪衣如願以償的時候,卻不小心看見了那道熟悉又恐怖的月牙印——正是在這位“溫潤如玉”的二表哥身上。雪衣:“……”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常念是皇帝最寵愛的小公主,容貌絕美,傾城脫俗,素有百合仙子之美譽,隻身子骨格外虛弱,一絲風也吹不得。 及笄後,常念以此爲由,婉拒西北寧遠侯的求娶,風光嫁了京城中頗負盛名的世子爺。 原以爲是覓得良緣,哪料,竟被枕邊人謀劃算計,最後落得個皇兄客死異鄉,至親含冤而去的悽慘下場。 再一睜開眼,常念竟重回到成親前,這一次,她二話不說冷拒了世子,轉頭應下寧遠侯的求娶。 寧遠侯江恕獨掌西北軍政大權,權勢滔天,殺伐果斷,生死予奪,鐵面閻.王之稱甚至已經傳進京城,無人不畏。 坊間都傳,身嬌體弱的小公主見了人就得後悔,甚至有太醫直言,公主嫁去西北,活不過三個春秋。 然三年後,世人驚奇發現,小公主不僅活的好好的,那傳聞冷酷無情的鐵面硬漢,竟是千般繞指柔,將人寵到了骨子裏。 -- 小劇場 小公主是江恕親自向老皇帝求來的金枝玉葉不假,說是求,其實不過是爲定皇帝的心,走個過場。 來西北第一日,公主便染了風寒病倒了。 彼時,江恕想,就當府上供了個身嬌體貴的女主子,多出每月服湯藥靈參的錢罷了。 沒過多久,身邊小廝來稟報一句“夫人又頭疼了”,正在軍營批閱邸報的江恕皺着眉起身,二話沒說便歸府了。 再後來,江恕回府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一下值便尋不到人,友人某日一問,江恕神情淡淡,說得理所應當:“回家陪夫人。” 友人:說好的只是娶回家做做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