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統領錦衛,史川也不是等閑的角,看見柳愚眼中閃過的不以為然,他不由在心底深深地嘆了口氣。
支持遼王,原本就是為了“奇貨可居”,如果不能獨,他又何必冒如此大的風險呢?
史川暗忖,吩咐柳愚:“你立刻替我寫封請罪書,就說宋硯堂不識抬舉,我原本想擄了宋硯堂的妹妹迫宋硯堂答應了這門親事的,誰知道派出去的人失了手,被宋硯堂擒拿……宋硯堂雖然沒有得到口供,可以宋硯堂的聰明,應該很快就會查出來是誰干的……請主公責罰。”
柳愚躬應“是”
史川背著手,慢慢地下了樓。
※※※※※
遼王在京都的府邸,接到消息的耿立然大怒,將手中的紙條了一團,對心腹的隨從道:“史川這個人,不能用!私心太重了!”
隨從沉道:“可錦衛鎮司鎮的位置已被他的人拿在了手里,我們要換他,恐怕會很麻煩。”
耿立在屋里團團打著轉,道:“我當初就不贊將鎮司鎮的位置到史川的手里——鎮司已在他的手里,他在錦衛也就真正的一手遮天了!這對我們是十分不利的。偏偏主公聽信那陳瘸子的話,不僅把英國公世子的人換了下來,而且還費勁拿了一個世襲的百戶來安英國公世子,平白讓英國公世子心里不舒服。現在又做出這等膽大妄為之事……”
他跺了跺腳。
陳瘸子是遼王的另一個幕僚。
耿立的隨從聞言眉頭鎖,遲疑道:“主公應該會懲戒史川的,您也不要太擔心!”
“不!”耿立斬釘截鐵地反駁道,“主公不僅不會懲戒史川,而且還得替史川收拾爛攤子!”
耿立的隨從略一思忖就明白過來了。
遼王還需要史川幫他刺探京都的消息,此時不管史川做了什麼,遼王都必需大度地原諒史川,并且為史川善后,讓那些投靠遼王的人都知道遼王是個“懷寬廣,禮賢下士”的人,以換取那些人的忠心。
他有些不甘地道:“難道史川就不怕主公秋后算賬?”
耿立苦笑道:“他大可向旁人解釋他是在試探主公是否有容人之量!”
這樣一來,遼王就更不能他了。
耿立的隨從也跟著苦笑起來。
※※※※※
英國公府的頤志堂,顧玉義憤填膺地揮舞著手臂大聲嗤笑道:“江洋大盜?虧他們想得出來?現在北直隸的黑白兩道誰敢擄天賜哥的人啊?這準是有人要害你!這人是誰呢?董其?不可能啊!他沒這麼蠢呀!除了他,還有誰啊?”
宋墨能說是遼王嗎?
不能吧!
他瞪著眼睛著顧玉。
竇昭忙道:“擄阿琰的人既然已經找到了就不愁,慢慢地查就是了,京都雖大,有你,有馬大人,有姜大人,難道還查不出來不?你就別著急了。”然后問起天津的船塢來,“聽說工部派了人去你那里取經,想借用你手下的工匠造幾艘能載火炮的大船?”
提起這件事,顧玉就如同被撓中了了,說不出來的得意。
“是啊!”他尾都快翹上天了,“工部的那些蠢貨,好好的海船圖被他們放著喂蛀蟲,卻到我這里來取經。我也不客氣,讓他們拿了當年下西洋的海船圖來換。”說到這里,他頓時興起來,子歪向宋墨湊了過去,“天賜哥,我們也造幾艘大船出海吧?那些江浙的商賈可太黑了,一萬兩銀子的貨,能賺十萬兩銀子回來,這簡直就是點石金嘛!”
宋墨樂得他轉移話題,笑著在他的額頭上鑿了一個栗,道:“不要吃著碗里的還惦記著鍋里的。你把船造好了,還怕沒有人花大錢買?你把手頭的事做好才是正經。天下的銀子多著呢,怎麼可能全都到我們懷里來?吃獨食,小心被咽著!”
顧玉訕訕然,正巧娘抱了元哥兒過來,他又高興地去逗著元哥兒玩,倒把這件事給拋到了腦后。
宋墨和竇昭都不由齊齊地松了口氣。
等到晚上顧玉走后,竇昭就商量宋墨:“早點把阿琰的婚事定下來,遼王不過是求娶阿琰做夫人,尚且好推辭。可若是有人上書求娶阿琰做正室,我們總不能不顧宮中的懿旨吧?”
宋墨心里還是有點不舒服,可想到陳嘉在蔣琰被擄后鞍前馬后地奔波,他嗡聲嗡氣地“嗯”了一聲。
竇昭失笑,勸宋墨道:“你別這樣嘛!以后陳嘉就是自家人了,你遇到他了,態度好點,琰妹妹臉上也彩些!”
宋墨聽了像炸了的貓似的跳了起來,道:“他能娶到我妹妹就是他們家祖墳冒青煙了,他還想怎麼著?!”
像被奪了珍的玩的小孩子。
“好,好,好!”竇昭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把他當小孩子收拾,安著他,“以后讓他沒事別登門,誰讓你是他大舅兄呢!”
宋墨“哼”了幾聲,神到底有所緩和。
等到陳家來下聘的那天,他對陳嘉雖然淡淡的,但好歹沒有擺臉給陳嘉看。
陳嘉倒沒什麼,畢竟是宋家讓他來提親的。可他的那些同僚眼珠子都差點掉了下來,等宋墨一走,就有人了起來:“你快掐我一下!剛才我看見宋大人笑了笑!我不是在做夢吧?我去金吾衛公干不下十次,可從來都沒有看見宋大人笑過!”又艷羨道,“贊之,你行啊!竟然做了英國公世子爺的妹夫!”
眾人哈哈大笑。
宋宜春卻鼻子都氣歪了。
他了宋墨去質問:“怎麼蔣琰的婚事你招呼也不打一聲?”
宋墨笑道:“您不是說蔣琰和您沒什麼關系嗎?我想既然姓了蔣,有蔣家的長輩同意就行了,所以沒跟您說。您不會是生氣了吧?要不,您認了蔣琰,我就推了這門親事再給蔣琰找門顯赫人家好了!”他說著,見宋宜春睜大了眼睛又驚又怒地瞪著他,他忍不住刺道,“太可惜了!不知道遼王聽說了些什麼,前幾天他派了幕僚過來,說是想求娶蔣琰做夫人。我怕引起皇上和皇后娘娘的猜疑,只好忍痛把這門親事給推了!您說,要是您當初認下了蔣琰,您現在就有個親王婿了,該有多啊!”
說完,他揚長而去。
宋宜春卻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
等他回過神來,角一一的,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那邊苗安素也接到了帖子,問宋翰:“我們隨多禮好?”
宋翰搬到四條胡同之后,生活起居雖然不如從前奢華,但做起了大老爺,進出都沒有了個管頭,不有些后悔沒有早點搬出來,對布置新宅子生出無限的樂趣,大冬天的,常常帶著小廝丫鬟在院子里逛不說,還給各個地方都題寫了匾額,忙得不亦樂乎,卻也心舒暢,興致盎然。家里的瑣事都給了苗安素打點,苗安素提起蔣琰出嫁的事,他頗為驚訝,他以為宋墨會養蔣琰一輩子。
“這有什麼好去的?”宋翰不以為然地道,“又不是大姑娘出閣!”
苗安素只好回了室。
卻看見季紅白著臉躲在花樹后面嘔吐。
微微一愣,很快意識到季紅可能是懷了孕。
苗安素心里又酸又苦,吩咐大夫來把脈。
大夫是慣在英國公府走的,知道四條胡同的景,忐忑不安地說了聲是喜脈,就拿了眼角打量著苗安素,連句“恭喜”也不敢說。
苗安素送走了大夫,失神地坐了一會,去了宋翰的書房。
宋翰沒有一點喜,眉頭皺,道:“怎麼會有孕的?會不會是弄錯了?難道你就沒有讓邊的丫鬟喝湯藥?你是怎麼打理家事的?這個孩子是庶孽,不能要。你去個醫婆進來給灌碗藥。”
苗安素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樣一個心。
喜,好像談不上;悲,也好像不全是。
把宋翰的意思跟季紅說了。
季紅默默地點了點頭,什麼也沒有說,等到苗安素出了房門,咬著帕子無聲地痛哭了起來。
苗安素從自己的陪嫁的庫房里拿了一枝五年的老參給季紅補子,接著聽說了宋大太太和兒媳婦譚氏去英國公府給蔣琰添箱的事。
急了起來,再次向宋翰詢問蔣琰出嫁隨禮的事。
宋翰臉很不好看,沉默了很久,才不不愿地道:“既然大家都去,你也跟著走一趟好了。”
苗安素這才放下心來,開了庫房拿了二十兩金子出來給蔣琰打了套頭面送了過去。
竇昭留了苗安素和宋三太太、宋四太太一起用膳。
席間大家說起懷了孕的譚氏,給還沒有靜的苗安素出主意:“聽說是請了大相國寺的德福大和尚幫著請的神,你也去試試好了。”
苗安素悻悻然地笑,心里卻像吃了黃蓮似的。
竇昭則額頭冒汗。
沒想到德福連這種事也干!
想起了紀詠。
紀詠這輩子應該不會又出家做和尚了吧?
用過午膳,苗安素和宋三太太、宋四太太正要告辭,紀氏和韓氏過來給蔣琰添箱。
大家不得一番闊契。
話沒有說完,槐樹胡同的婆媳三人到了。
眾人迎上前去,又是一番說笑。
宋三太太和宋四太太不由換了一個眼神。
竇家,這是把蔣琰當了正式的親戚來對待。
們是不是也要上上心呢?
※
還好沒有太晚……
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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