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莫十走了。
不過林駒可就遭殃了,天天酒局不斷。
先是曾校長和錢主任代表三道河中學請他,然後是孫同代表外語教研室請他。
之後是卓老師代表當初的八年級老師請他,以表示對林駒當年替他們講課的謝。
不過,他們現在已經是十年級應屆班的老師了。
之後是陳二等馬家堡子的老師,買了一頭羊請林駒。
說是請林駒,其實也是他們趁機用公款給自己解饞。
不老師當初都是林駒的學生,後來給林駒整理資料,又賺了錢,現在林駒要去上大學,自然非常高興。
馬二和他老婆,特意從銅羊鎮回來,聯系了當初賣飛碟的十來個人,也到三道河飯店請了林駒一頓。
《綠江日報》的記者,在技學校采訪之後,又到幾個學員家裡進行了實地采訪。
回來之後,寫了一篇長篇通訊,在《綠江日報》上發表,後來又被《安東日報》轉載。
在縣裡的大會上,鄉長被縣長大肆表揚了一番。
雖然報道中沒提到林駒半個字,但是鄉長和本地人,卻都知道林駒在創建技學校中的作用和貢獻。
林場是技學校的鄰居,兩家關系平常就不錯。幾個領導有時候還到技學校來蹭飯。
糧庫、供銷社、郵局等單位,平常總到技學校來打字,於是鄉長就把這些地方的領導召集到一塊兒,也請了林駒一頓。
其實技學校的事兒,跟鄉裡沒有直接關系。三道河中學現在也不歸鄉裡管轄。
或許是縣長糊塗了,讓鄉長白白地撿了一頓表揚。
每次誰請,林駒也不願意跌份兒,就帶兩瓶茅臺過去。
請了一圈兒之後,一箱多茅臺就沒了。
這幾天,林駒天天暈暈乎乎的,了地地道道的酒人兒。
昨天馮剛來提電視機,聽到在這裡家班學習的瘦猴說了林駒考上大學的消息,也不著急走了,跟狗子兩人,把林駒拽到飯店,非要請林駒一頓。
後來瘦猴也去了,四個人一直喝道晚上十點多。談起以前倒賣電子表和麥克鏡的事兒,馮剛幾人痛哭流涕,直說那個時候的好。
後來又主提起那次想吞貨款的事兒,不住地向林駒道歉。最後把林駒也得差點兒流淚。
最後林駒也喝斷片兒了,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來的。
早晨正在睡覺的時候,林駒突然被驚醒。
睜開眼一看,叢麗站在床邊。
林駒只穿著一條短,上的薄被被掀在一邊兒。
“叢姐,你是怎麼進來的”?
“哼,怎麼進來的,從門進來的。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睡”。
林駒一看表,都快八點了。
“我的被子是你掀開的”?
“是又怎麼樣”?
“你不知道男人的被子不能隨便掀嗎”?
“格格格……,你個小屁孩兒,算個什麼男人?你的酒局完事了沒”?
“暫時完事兒吧,該喝的差不多都喝了”。
“你的意思是,俺們這些人的酒,就是不該喝的”?
這些日子,叢麗、劉承宇等老師,就要請林駒喝一頓酒,但是一直沒有排上號。
“叢姐,咱們是自家人,不用講究這些。喝酒就免了吧”。
“你說免就免了?咱們這些老師,要是不請你一頓兒,今後還怎麼見人?倒好像咱們對你有什麼意見似的。今天晚上,咱們請你,我跟林馳說好了,咱們全員工,一起請你。不花公款,大夥湊錢,就在食堂了,關起門來可勁兒喝”。
“好吧,喝就喝,那麼多局兒都喝了,也不差這一頓,豁出去了”。
“又沒你喝毒藥,看你那樣兒。好了,我走了,你再睡一會兒”。
銅羊中學校長室。
楊校長的辦公桌上,擺著一張差旅費報銷單和一堆票據。對面椅子上坐的人,正是軍。
“老師,追求蘇老師的進展如何”?
“已經結束了”。
“哦,追到手啦”?
“不追了”。
“為什麼”?
“不是我的緣分”。
“老師,誠所至,金石為開,你不能放棄。他在考驗你,你要有勇氣”。
“楊校長,我跟蘇老師沒有這個緣分,我不想勉強,也不想勉強自己。我可以沒有勇氣,但是,我不能沒有尊嚴”。
軍站了起來。
“這些票據,你願意給我報銷,就給報了。你要是覺得不合適,就不用報了”。
軍說完就走。
“回來,你個混小子,還來了臭脾氣。我什麼時候說不給你報了”?
說著,一下子刷刷簽了字。
“真的沒有希了?就這樣放棄”?
楊校長還抱著最後一希。
“放棄”。
軍說的很幹脆。
“好吧,今後好好工作吧”。
“謝謝楊校長,明天我想請一天假,課的事兒,我跟別的老師調一下”。
“去哪裡”?
“穀家村,那裡有個姑娘不錯,是小學老師,我想去看看”。
楊校長盯著軍看了一會兒,歎了口氣。
“去吧。如果喜歡你,你也喜歡,就好好珍惜”。
“謝謝楊校長”。
軍出去,楊校長頹然坐在椅子上。
軍你個小王八犢子,我你去追蘇老師,你卻去追穀老師。事兒沒辦,反倒我搭了一百來塊錢。你都追到京城去了,也沒追下來,笨蛋。
這回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再想個什麼辦法好呢?
我就不相信,掏不出你三道河的來。
晚上六點鐘,技學校的全員工在食堂會餐,慶祝林駒考上大學。
林嘉勝雖然常年在西大甸子,但也屬於技學校的人,自然要到場。
照相的老劉,雖然不是技學校的人,但每期學員都到他那裡去,雙方合作的很不錯,林馳也特意把他請來了。
今天提前收了一頭豬,又買了幾只,二十來斤河魚,十多斤柞蠶,一湊合,就是十二個菜。
反正茅臺酒剩下的也不多了,林駒也就舍了出去,又從家裡拿來八瓶。又買了兩條牡丹煙,一人給發了一盒。
大夥兒都不是外人,林駒和林馳在工資上,吃住上,平時對大夥兒也比較厚道,所以就都放開來喝。
與其說是慶祝林駒升學,倒不如說是一場員工聚餐。
“喂喂喂,大夥兒靜一靜”。
叢麗站了起來。
眾人停止喧嘩,靜靜地看著。
“老陳,你來說吧”。
陳輔材占了起來。
“各位同事,你們平時可能也都看見了,我跟叢老師的關系,可能有點親”。
“陳老師,什麼可能有點兒親?你倆就是親好不好”。
韓蝶一句話,說的眾人轟然大笑。
“韓蝶,你個死丫頭。不說話能把你當啞賣了”?
叢麗笑罵道。
陳輔材撓撓頭,繼續說道:“今天,借著給林老師慶祝的機會,我和叢麗宣布一件事。我倆今天正式訂婚,準備臘月裡舉行婚禮。林老師那個時候也放假了,可一定要參加我們的婚禮啊”。
“你們放心,我一定參加”。
“謝謝林老師,今天,就借著林老師的酒,既是慶祝林老師升學,也是慶祝我跟叢老師訂婚,來,喝一杯”。
眾人喝了酒,紛紛祝賀兩人。
林駒也跟兩人說了幾句吉祥話,隨即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叢麗,陳輔材,你倆可真會算賬。
說是慶祝我升學,實際上了你倆的訂婚儀式,連酒席錢都省了。
唉,天大和關馨的進展,也不知道如何。這種場合,要是他倆也在場,該有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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