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李世民的話,李秋也是微笑著說道:
“父皇您正值壯年,怎麼也學起兒臣,憊懶起來。”
“有您在,我或許還能每年出去游玩幾番,輕松許多。”
“而且,這眼前的盛世也僅僅是一個開端。”
“父皇和這麼多大臣付出了這麼多汗才打造出的這片江山。”
“總得收獲完秋天的果子才行。”
聽著李秋的話,李世民欣的,略用力的笑著拍了拍兒子的背脊。
“你這個傻孩子。”
“要說為父這輩子最期待,最值得的一顆果子,可能就是你了。”
看著他們這一對父子溫、融洽,在旁邊的長孫皇后、房玄齡、長孫無忌等人。
也是出了會心一笑。
只可惜,這樣一種溫馨的場面并沒有延續多久。
在這一年的春夏際之時。
一代名相房玄齡,與世長辭。
在臨終之前,李世民與太子李秋一起,見房玄齡最后的一面。
在握住李秋的手之時,房玄齡依舊是沒有如同往常一樣。
沒有忘記自己的太傅的職責。
也是生命中最后一次,囑咐了李秋一番。
“殿下。”
“這些年來,你我二人,亦師亦友。”
“臣也沒嘮叨過殿下。”
“這以后啊,臣若是去了,怕是再也嘮叨您不了。”
“自從陛下任命臣做了殿下您的老師之后,臣這心里就從沒有一刻敢放松過。”
“生怕自己沒能盡好太傅的這個責任,沒能輔佐好殿下您。”
“這從前朝至今,已經有了太多的太子出現問題。”
“前車之鑒,后事之師。”
“就算是此刻,臣依然還是放心不下……”
在再一次叮囑完了李秋之后,房玄齡突然間停頓了一下,言又止的模樣。
李秋與房玄齡這一對君臣,亦師亦友,朝夕相了實在是太多年。
幾乎是第一時間,流著淚的李秋直接鄭重的告訴房玄齡。
直,,以及整個房家,他都會照看好的。
只要有自己在,房家就永遠都不會有事,出現問題。
看著李秋,這位從最開始就一直到自己喜、看重,親盡全力培養。
又如此有默契、心有靈犀的年輕人,房玄齡也是一萬分舍不得濁淚縱橫。
在這最后的最后,房玄齡抖著抓住了李世民的手。
抖著,痛哭著,只說了一句話:
“陛下……”
“今老臣去矣……”
“再不能陪在陛下的旁了……”
這一對千古君臣的訣別,人肺腑。
李世民也是當場老淚縱橫。
這幾十年來,彈指一揮間,房玄齡的故去,李世民只仿若自己的心中,生命中。
突然間空缺了一大塊一樣。
在房玄齡故去之后,李世民廢朝三日,追贈太尉,謚號文昭,配太宗廟廷,陪葬昭陵。
而李秋,則是在唐儉的陪同下,再一次來到了尚書省的政事堂。
坐到了自己悉的右仆的座位上,看著對面原本屬于房玄齡的那個桌位。
可是……
這數十年如一日,永遠沒有缺席,一直勤勤懇懇,認真埋頭于政務的那個影。
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此時此刻,整個政事堂靜謐、無聲,可李秋和唐儉兩個。
卻是滿心的想念與哀傷,淚流不止。
……
就在同一年的秋天。
早已經是支了所有,到了太多次生命的重擊,久病纏的長孫皇后。
再一次的被重病擊倒。
只可惜這一次,再沒能有奇跡發生。
自打親眼看著李泰、李承乾兩個兒子慘死之后,其實長孫皇后的生命就已經開始了倒計時。
能夠多撐到這三年,已經是全憑借著心中的愧疚和對李秋,孫子、孫的強自支撐。
在長孫皇后的病榻前,李秋最后一次為自己的娘親診脈。
這幾年一直吝嗇于使用系統積分的他,再一次全無顧忌的,給系統下了指令。
可是,得到的答案卻是如此的讓人絕。
此時的長孫皇后,系統也無能為力了。
在得到這個結果的那一瞬間,李秋只在那一個瞬間。
就崩潰一般,淚水滾落,哭了起來。
“娘親……這一次我救不了你了……”
“我救不了啊……”
“對不起……對不起……”
此時此刻,李秋是從未有過的恐懼和慌。
除了抓住長孫皇后的手,生怕這個自己生命中最悉,最溫的人,漸漸失去了臉上的笑容。
手上的溫度。
看著李秋如此,長孫皇后也是眼中含淚。
但如同往昔那樣,出手,無比溫的,寵的再一次了兒子的頭。
“傻孩子,這人又哪有不會死的呢?”
“你如今,可是這大唐的太子,這天下所有人心中崇拜的戰神,大將軍。”
“如此悲傷,哭泣,又了什麼樣子?”
說到這里,長孫皇后也是長嘆了一聲,再也忍不住的同樣哀傷,哭泣了起來。
“秋兒……”
“這些年來,娘親都是強撐著自己,告訴自己一定要活下去。”
“然后好好的陪在秋兒的邊,想要將虧欠你的母,寵溺,多多的補償給你。”
“可是現如今,娘怕是真的撐不下去了。”
“終于要離秋兒你而去了……”
“在娘的心里,真的是好愧疚,好對不起。”
“也好舍不得秋兒你啊……”
“這以后,你若是想念娘了,有心事了,就去娘的墳前說給娘聽。”
“娘一輩子燒香,跪拜神佛,娘一定會在那邊,看著秋兒,聽到秋兒的話的……”
看著這一對母子人至深,幾乎周圍所有的人都在跟著一起哭。
如今已經三四歲年紀,漸漸開始懂事的太平公主李婉,看見大人們都在哭。
自己也被嚇得大哭起來。
要說文治和武功還好,由于條件有限,在長孫皇后邊時間并不太多。
但這李婉,卻是從出生到現在,一直就被寵溺在了長孫皇后的邊。
被長孫皇后親手帶大。
也幾乎是長孫皇后最大的一個心里支柱。
一見到孩子被嚇哭,長孫皇后也是出了張,驚慌的神。
就將孩子的攬在了自己懷里。
這時候,從小就聰敏無比的李婉,一邊哭著,一邊聲氣的問道:
“皇祖母,您難道是要走了,不再要婉兒了嗎?”
僅僅是這一句話,就讓在場的所有人,尤其是長孫皇后仿若是肝腸寸斷一般。
淚水更是如同開閘的洪水一般,洶涌而出。
“我們家婉兒這麼的漂亮、聰敏,就如同皇祖母的命子一樣,皇祖母又怎麼可能會不要婉兒呢?”
“只可是,皇祖母生了病,不得已,要去到另外一個世界去了。”
“皇祖母也好想,繼續每天的為婉兒梳漂亮的頭發,看著婉兒一天天的長大。”
“最后再親眼看著我們婉兒出嫁……”
“可是這一切,終于是看不到了。”
“我的好婉兒啊,皇祖母真的是好舍不得你啊……”
在最后的最后,所有的人散去。
將這里留給了李世民和長孫皇后這一對千古稱頌,恩了一輩子的夫妻。
也直到此刻,已經是滿鬢斑白的李世民再也沒有了任何的顧忌。
淚流滿面,哭的如同一個孩子一樣。
“觀音婢啊,答應朕,不要走。”
“不要離開朕的邊,好不好?”
而長孫皇后,只是眼含熱淚的微微搖了搖頭。
眼神中,同樣的滿是不舍。
然后如同這些年間朝夕相伴時的一樣,溫的,緩緩抬起手,去了李世民臉頰上的淚水。
“二郎。”
“我要走了,是真的要走了。”
“不能再繼續陪在你邊了。”
“想當年,我們剛親之時,二郎是那麼的英俊,神武。”
“沒想到這一眨眼,二郎你也老了。”
“在我死后。”
“二郎你不要太過想念我,你要照顧好自己。”
“不要太難過,不要太悲傷。”
“有什麼心事啊,也不要憋著。”
“要是實在是憋的難,就到我的墳前跟我說一說。”
“我一定會靜靜的聽著二郎的話的。”
“還有,就是秋兒,我們就剩下這麼一個兒子了。”
“我好不放心他,二郎你一定要照看好他啊……”
最終……
一代賢后,還是就此離去。
在長孫皇后最后的床榻前,李世民一邊抓著妻子的手一邊放聲大哭。
“觀音婢,你不要走!”
“朕不允許你死,朕不允許你死。”
“……算朕求求你,不要死,不要就這樣離開朕的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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