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泉。

八十萬的大軍散布在河流兩邊，戰馬在吃著草，騎兵在磨刀，或者修理弓弦。

他們是被賀魯和胡祿召集過來的西域諸部。

一個個帳篷散開，看起來無邊無際。

中間的一個帳篷，旁邊掛著狼頭纛旗，表示這里是可汗的營帳。

賀魯坐在里面，胡祿在旁邊坐著。

這些時候，騎兵漸漸集合，賀魯覺自己的自信又回來了。

“可汗，我覺得應該謝蘇玉。”

胡祿喝了一口酒，哈哈笑道。

賀魯自然知曉胡祿的意思，說道：“沒錯，我要謝蘇玉。”

“如果不是他帶兵攻破了莫賀城，又殺了狼婆，這些人不會來千泉集合。”

“他這是幫著我們收攏了人心啊。”

西域這些部落的人，名義上歸附賀魯，可實際上并不太控制。

賀魯不管怎麼兼施，總有油鹽不進的。

而莫賀城大戰后，賀魯本以為自己威嚴掃地，更加不堪。

不料這些部落首領反而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都來和賀魯會盟。

他這個可汗的勢力反而前所未有的強大。

“我們這次有八十萬勇士，不怕李世民和蘇玉了。”

胡祿自信地說道。

賀魯雖然心中還是很害怕蘇玉，當日莫賀城外，蘇玉一個人一把刀殺出重圍，無人敢近。

他晚上做夢的時候，還有時候會夢見。

可是有了這些家底，他覺自己又行了。

或許可以跟蘇玉一戰。

正說著，門外進來一個人，正是探子舍業。

“可汗，胡祿大人，我剛剛探得報，說唐軍在茲國大敗，被殺了五千多人。”

舍業說道。

賀魯大驚，有點不相信。

茲國的戰斗力只能算中等，為何能殺唐軍五千人？

想想自己跟大唐戰，每次都是慘敗而歸。

“仔細說說怎麼回事？”

賀魯驚問道。

舍業把事的原委給賀魯細細說了，賀魯聽完，半天不說話。

“看來對付唐軍，不能拼，必須跟那利學學。”

賀魯對胡祿說道。

“沒錯，沒想到那利這只老狐貍這麼聰明。”

“我們是該跟那利學學。”

胡祿大啟發。

賀魯非常高興，說道：“唐軍十萬兵馬，死了五千，這可是大損失。”

“我們的兵力優勢又更大了。”

胡祿舉起酒杯，與賀魯干了一杯，同時哈哈大笑。

他們覺命運的天平在往自己這邊傾斜。

舍業說完了李靖的消息，又說道：“還有就是沙陀部落，他們不打算過來會盟。”

賀魯聽說沙陀部落不打算過來，眉頭皺起來。

“怎麼，他們也要投降李世民嗎？”

賀魯怒問道。

舍業說道：“不是，他們說沙陀部落可以單獨擊敗唐軍，不需要跟我們聯合。”

胡祿說道：“月部的首領布沒有去游說沙陀嗎？”

舍業回道：“布首領去說過了，但是...沙陀首領朱邪野不屑。”

賀魯冷笑道：“沙陀還是一如既往的狂妄啊。”

“不過，他們既然想單獨和唐軍對陣，那就去吧，最好兩敗俱傷。”

胡祿也覺得是。

舍業見兩人沒有別的吩咐，于是退出了帳篷。

沙陀部落。

沙陀部族歷史記載比較混，不過他們和月部同源，后來慢慢分化。

沙陀姓氏為朱邪，與“月”二字讀音相似。

所以胡祿才會問，月部的首領有沒有去游說沙陀。

一座大沙磧橫亙，沙子和石遍布，一片荒蕪。

這里就是沙陀部落所在的地方。

一群悍的沙陀人在這里放著羊。

要在這種地方生活下去，顯然需要極其剽悍的魄和過人的韌。

一座帳篷里，兩個面對面坐著。

年紀大的是沙陀部落的首領朱邪野，年輕的是他的兒子朱邪金山。

兩個人顴骨突出，面容看似干瘦，卻十分結實，一看就是強悍的戰士。

朱邪野說道：“我拒絕了賀魯的游說，不打算去千泉跟他們會盟。”

賀魯的使者四散在西域各個角落，拉攏著各部族。

沙陀部落作為戰斗力強悍的一支，自然在賀魯的拉攏名單之上。

朱邪金山說道：“我聽說月部的首領也來了。”

他是部族的王子，自然知曉這些事。

朱邪野點頭道：“布來了，他也勸說我跟賀魯一起聯手對付唐軍。”

“我都拒絕了，我不想跟賀魯這個人一起戰斗。”

朱邪野厭惡賀魯的為人，當然也是自信自己部落的戰斗力。

朱邪金山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可是父親，我最近聽說了很多關于唐軍和蘇玉的傳聞。”

“他們的戰斗力非常驚人，我們部落的戰士雖然勇敢，卻不一定是唐軍的對手。”

莫賀城的戰斗消息早就傳到了沙陀部羅。

狼婆被蘇玉活捉的消息也到了。

蘇玉的威名已經震了西域諸部，沙陀部落自然也知曉。

朱邪野眼神微微波，但隨之變得堅毅，語氣堅定地說道：“唐軍厲害，我們沙陀部落也不是懦夫。”

“難不我們是長的，他們唐人是鐵打的？”

“再說了，我們可是吃的，他們是吃草的。”

大唐吃米面蔬菜瓜果，這在西域人看來跟牛羊一樣。

所以朱邪野才說唐人吃草。

朱邪金山點頭道：“父親決定了單獨和唐人開戰，那就開戰。”

“在沙漠里，我們沙陀還沒有怕過誰。”

西域諸部中，沙陀不管能不能打得過，都是打了再說，算是骨頭的。

這一次，他們也不例外，想跟大唐剛。

朱邪野說道：“你去準備吧，賀魯在千泉準備好了決戰。”

“我們部落先給他們做個樣子，特別是給月部做個樣子，他們現在越來越不了。”

打心底里，朱邪野看不起月部，因為他們依附賀魯，而且被大唐打得狼狽不堪。

朱邪金山點頭，起出了帳篷，召集自己的族人，準備在半路與大唐殺一場。

兩邊都準備得差不多了，李世民在莫賀城也不停地派出探子往千泉打聽消息。

萬事俱備只欠咸魚翻。

李世民在莫賀城的房間里，看著地圖，算著距離。

從莫賀城到千泉，好遠的距離，跟千里奔襲差不多。

“這西域沙漠真他娘的大。”

程咬金吐槽道。

對著地圖，李靖算了距離，一千多里的路程。

“皇上，這一戰是千里奔襲啊。”

李靖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