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翁家住了一晚,徐月一家繼續啟程,他們不能在這里久留。
但接下來要去往何,確實要好好考慮考慮了。
徐大眼珠子一轉,開口道:“去投奔咱姑!”
徐月眾人:“啊?”
們不是已經沒有親戚了嗎?哪里來的姑?
徐大勾一笑,神兮兮的說:“還記得之前我同你們說,咱們家祖父那輩有位堂祖父混出了點樣子的事嗎?”
王大有不知徐家本來況,默默趕車,豎起耳朵聽,并不參與話題。
因為選擇跟徐家從河間縣城逃出來后,他就知道,自己一家和徐家這輩子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他們去哪兒他就去哪兒。
只可惜了孩兒他阿娘,一個人孤零零留在了陌生的土地上。
哎,不想這些了,他一個人好好帶著君梅和阿堅,跟著徐家一起,這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到時候他們再回來迎接他們阿娘。
王大有不再想這些,一邊趕路,一邊聽著車上徐月一家說話。
徐大說:“我堂祖父一家不是發達搬走了嗎?聽說他把他家的獨,也就是我堂姑母嫁進了幽州公孫氏。”
“這公孫氏可是正兒八經的世家豪族,有人在朝中做大的,幽州幾郡太守都是公孫家的人,咱們堂祖父能攀上這門親,不知道費了多心力。”
“咱們還有這麼厲害的一門親戚?”徐月有點不敢相信。
同是一支,堂祖父家直接實現了階級躍升,還是連跳幾級那種,為什麼們這一家混了這樣?
王氏和徐二娘也不信,在這種門閥風氣盛行,只看出的封建時代,幽州公孫氏是有多想不開才會冒著被其他世家嫌棄絕的風險,迎娶一個平民商賈子?
“難道這位姑貌若天仙?傾國傾城?”徐二娘狐疑問。
這是唯一能夠想到的理由了。
男人嘛,看到人總是要降智的,搞不好就是被貌給迷暈了。
面對家人們不相信的眼神,徐大不太自然的輕咳了兩聲,“咳咳,那什麼,是做繼室。”
徐月幾人恍然大悟,原來是做繼室,那的確有可能。
但這也還不夠啊,世家大族的繼室,也會選世家大族,最多從嫡選到庶而已。
要是公孫氏這種大家族,二婚也能選嫡。
徐大尷尬的又補充道:“是旁系的庶子。”
眾人默了。
大家族的旁系庶子,普通人家費盡心機才能當個繼室,這個社會果然夠現實。
但能夠蹭到大家族的庇佑,在這個世之中,就已經是許多人想求都求不到的好親事。
徐月追問:“咱們家堂姑在幽州哪個地方?”
徐大仔細回憶了一下原殘留下來的模糊記憶,不太確定的道:
“應該是漁郡,因為十五年前我爹還在的時候,收到過一封我堂姑母從漁郡送來的信,說是堂祖父不在了,請我爹去參加葬禮的。”
“可惜,他們捎信來也不說順帶捎點路費,我爹窮得要死,本拿不出路費,就沒去,也不知道你們那位堂姑會不會記恨咱們......”
說到這,剛剛還興致說要去投奔親戚的徐大忽然也沒了底氣。
古人重禮,還是喪禮。
堂姑又是獨,算起來整個娘家就剩下他們這一門親戚了。
換位思考一下,你不遠千里托人捎信讓父親唯一剩下的親戚過來參加葬禮,可等到你爹都下墓了這伙親戚還沒來,是不是覺得他們太絕?
徐月只能苦笑著拍了拍阿爹的肩膀,安道:
“興許堂姑本沒想到咱們家混這樣,連奔喪的路費都拿不出來,到時候見面了,咱們好好跟說,應該會理解的......吧?”
徐大拿下閨兒安的手,幽幽說:“以咱們現在這些人的壽命,你們堂姑還能不能活著都不好說。”
徐大郎很認真的掰著手指頭算了一下,“至四十歲了,這里平均壽命不到30……”
徐月:“......”
王氏眾人:“......”
實歲29,虛歲30的徐大仰頭天,希老天爺不要把他算進這個平均值里去。
不過玩笑歸玩笑,事實是,現在他們一家除了去投奔那個不知死活的堂姑以外,并沒有比這更好的選擇。
一家五口從穿越到現在,已經大半年,也深刻驗了在這個時代沒有基的可怕。
你沒有一個家族,沒有幾門親戚,在這個時代就像是一個誰都能夠欺負的小孩。
因為欺負這樣的獨戶本不怕被人報復,也不用擔心他們背后牽扯出來各種勢力人脈。
試想一下,們一家要是在河間縣真有一個親戚,那太守還會像現在這樣,隨意的懷疑他們的來歷,一個不爽就直接砍你嗎?
顯然不會!
就算還是想砍他們,但至不會這麼明目張膽,怎麼也要耽擱幾天去做背景調查,確定真是個小人,這才會手。
“那我們就去幽州?”王大有停在一岔路口,不太確定的問道。
徐大看向王氏,王氏看向徐月兄妹三個,一家五口齊齊點了點頭。
王大有表示明白,揚起馬鞭,就準備走北上那條路。
“慢著!”徐大忽然喝停。
徐大郎下意識心頭一,側耳聽了聽,又狐疑的皺起眉頭。
并沒有追兵追上來,這荒郊野嶺的,人都不見一個,只有樹林里的在跑。
徐大沒管好大兒的條件反,沉片刻后,開口道:
“咱們走水路,往東去渤海郡。”
哪怕現在還沒有追兵追上來,但只要還在河間縣,還要從河間縣路過,他就不舒服。
王氏聽見這話,想起之前從城里打聽到的冀州地理況,試探問:
“你想從渤海郡走海路坐船,直接繞過冀州前往漁郡?”
徐大頷首,他就是這個意思。
夫妻兩對視一眼,達一致,但還是要看看孩子們的意見,特別是徐月的,看起來比他們更加了解這個時代。
徐月皺著小眉頭,走海路沒病,但有點擔心這個時代的船到底能不能渡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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