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晨曦初,栓龍港不分晝夜的仙家集市,喧鬧聲比夜間大了些。不過歸塵客棧隔音效果極佳,能聽到外面的鳥語和風聲,卻聽不到半點嘈雜。
姜怡往日每天上朝,已經養了天不亮就起床的習慣,在冷竹的心伺候下穿洗漱,來到臨江的游廊里。
此次隨行的禮部吏不,也都是初次踏大燕,不老臣子還站在游廊中醞釀詩詞,瞧見姜怡過來,都是恭敬地行禮:
“參見公主殿下。”
“出門在外,不必行禮。”
姜怡微微頷首示意后,來到二層的圍欄旁眺江景,卻見青江的江面上,多了幾艘渡人的船只,有不修士正在往上走,上大多帶著佩劍。
姜怡不明所以,轉來到了棲凰谷的供奉旁邊,詢問道:
“這些人去哪兒?”
柳春峰和蘭芝是散修道,擔任驚臺下宗的供奉,也算是走運謀了個差,對大丹朝的長公主自然敬重。
蘭芝來到近前,聲道:
“好像是青云城那邊選人去參加九宗會盟,我往日不在那邊走,程道友恐怕知道得多些。”
程九江能當供奉,全靠棲凰鎮上腦子轉得快,論修為說實話不夠格,態度自然非常恭敬,聞聲連忙走到跟前,解釋道:
“稟公主,青云城在東邊六百里開外,在云州也算小有名氣,城池由張、王、林三大家族自治,擅長鑄劍,每次遇上大事兒,三大家都會開劍閣贈劍,吸引各方道友前去觀,給青云城增添聲;九宗換門生是大事兒,這次恐怕也會贈劍,這些修士應該都是去運氣的。”
姜怡一直在為左凌泉沒好劍發愁,見此詢問道:
“贈什麼劍?品階高嗎?”
“青云城三大家,祖上都是云水劍潭的門生,雖說不是下宗,但鑄劍的水準高,以前還鑄出過法寶品級的寶劍,獻給了大燕朝廷,青云城劃給三家自治,便是因為贈劍之功。不過法寶品階的寶劍極難鑄,總共也就出了一把,青云城的劍閣里面,靈品階的劍肯定不。”
“怎麼贈?簽?”
“規矩和云水劍潭一樣,憑本事拿。劍閣是存放寶劍之,劍氣極重,尋常人沒罡氣護,站都站不住,想取劍得自己走進去拿。”
姜怡眼神意外:“還有這種好事?那蘭前輩他們這種高人進去,豈不是隨手就搬空了嗎?”
程九江連忙搖頭:“有限制,得靈谷四重以下的修士;四重修士有無垢金,進去基本上隨便拿,青云城又不是云水劍潭,哪敢讓高境修士進去搬家。”
姜怡明顯了心思,但尚未說話,旁邊的蘭芝,就開口提醒:
“宗門自治之地,便是國中之國,我和春峰職在護衛公主安危,所以最好別偏離路線。”
程九江對此倒是不甚在意:
“青云城我去過,也算是大地方,只要不主惹是生非,青云城也不會砸自己臉面。”
姜怡微笑了下:“蘭前輩,我們過去看熱鬧罷了,豈會惹是生非。”
蘭芝是供奉仙師,說白了就是拿錢辦事,按照既定路線走是職業守,還是認真道:
“公主還是待在港口比較好,能鑄出法寶品階的寶劍,至有一名幽篁老祖坐鎮,我和春峰不能保證萬無一失,便不能讓公主涉險。”
姜怡抿了抿,雖說很想去,但也不好由著子瞎使喚供奉仙師,只得點頭。
正說話之間,游廊后方的一道房門打開,著黑的左凌泉,從里面走了出來,了個懶腰,又了口,瞧見幾個人站在這里,連忙正了下冠,招呼道:
“公主殿下,柳前輩、蘭前輩,程老哥,你們也在啊。”
姜怡瞧見左凌泉作有點古怪,蹙眉道:
“左凌泉,你怎麼了?”
左凌泉被吳清婉騎著一頓小拳拳錘口,了半晚上才哄好,現在口還疼著。
不過這些不太好明說,他笑道:
“沒什麼,初來乍到,還有點不習慣。”
姜怡正琢磨著贈劍的事兒,也沒多想,走到跟前,把方才的見聞說了一遍,然后道:
“你不是沒趁手的劍嗎?本宮覺得這是個機會,不能去有點可惜。”
左凌泉從趙無邪口中聽說過此事,有點意:
“過去一趟大概多久?”
程九江自從棲凰鎮一戰,都想認左凌泉當義父了,聞聲走到跟前,殷勤道:
“渡船是栓龍港的仙家船只,順流而下過去只要兩個時辰,回來得半天,現在走中午就能到,晚上估計就能回來。”
左凌泉一聽這麼快,自是沒猶豫:
“我過去看看吧,公主和吳前輩都沒好劍,說不定還能撞大運弄幾把好劍回來。”
蘭芝知曉左凌泉天賦不錯,但并不知道確切底細,開口叮囑道:
“公主出使大燕,不能偏離路線,我和春峰只能陪在公主近前,你要去的話,可得小心。”
左凌泉搖頭一笑:“前輩放心即可,我行事向來穩重。”
“……”
姜怡眨了眨眼睛,忽然有點不想讓左凌泉去了。
程九江為了抱住雛鷹的大,頗為熱絡:
“那我給凌泉老弟帶路,青云城我還算悉。”
程九江戰斗力其實很猛,左凌泉肯定沒意見,兩人說走就準備下去出發。
吳清婉昨夜就沒睡,心里有點氣,不想見到左凌泉,也不好意思見姜怡,一直躲在拐角聽;湯靜煣同樣在附近瞄著。
見兩人要走,吳清婉擔心左凌泉的安危,顯出形道:
“凌泉,我和你一起吧。”
左凌泉還未說話,旁邊的程九江,就連忙擺手:
“吳師妹,你就別湊熱鬧了,好好在客棧修煉。我和凌泉老弟出去,出了事打不過還能跑,把你帶著,跑都跑不。”
?
吳清婉溫婉表一僵,抿了抿,竟是沒法反駁。
左凌泉心里自然想把邊人放在絕對安全的地方,吳清婉沒有學會醫前,遇事兒很難手,他想了想還是聲道:
“吳前輩,你在客棧陪著公主吧,我出去一趟,晚上就回來。”
吳清婉護不住左凌泉了,心里其實有小小的失落,不過也明白事理,遲疑了下還是點頭:
“那你早去早回。”
湯靜煣把左凌泉當唯一的親人,自然也擔心左凌泉的安危。遲疑了下,還是走了出來:
“小左,我和你一起去吧,真出了事兒我說不定能幫忙。”
左凌泉曉得湯靜煣不簡單,也沒完全懷疑,只是有點疑:
“湯姐,你確定?”
“我覺可以,也不是很確定。”
湯靜煣笑了下,抓著小鳥團子轉道:
“走吧走吧,船都快滿了。”
左凌泉其實對湯靜煣還要放心些,斟酌片刻后,還是點頭:
“好吧。”
……
很快,三人離開了客棧,走向江邊的渡船。
姜怡眼神很不是滋味,盯著和左凌泉獨,明顯放松很多的湯靜煣,小聲嘀咕道:
“不就是只鳥嗎,嘚瑟個什麼呀……”
吳清婉也不是滋味,還把自己當師長看,但目前除了下面給左凌泉吃,竟然完全發揮不了作用了,只能幽聲道:
“唉~到了凌淵城,怎麼也得弄一本醫道的法門,不然……”不然和爐鼎有什麼區別,沒敢說出來。
姜怡也是點頭:“是啊。對了小姨,杏林一道,有拔火罐沒?”
“好像沒有,不過大道都是人走出來的,你可以研究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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