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天之，棲凰谷的氣氛，就從全占三個名額的喜悅，變了山雨來的沉寂。

　宗門正殿，幾位掌房和執事，彼此相對無言。

　其實幾個掌房師伯，若是愿意退位讓賢，到的影響也不大，以后還是長老。但把傳承近兩百年的基業拱手讓給外人，他們哪里敢做這種欺師滅祖的決定？

　死在宗門前面，都不可能寄人籬下當一條喪家之犬！

　吳清婉是岳平的關門弟子，平日里不太參與宗門事務，此時想參與，卻心有余而力不足，心里有多無奈可想而知。

　今天回來之前，還在皇城等了片刻，想找姜怡說說，可最后還是算了——姜怡今天已經把能做的都做了，還能求做什麼呢？想保住宗門傳承，只能靠自己。

　正殿的寂靜持續了很久，最終還是一句話沒說，大師伯岳恒起離開了正殿，其余人也沉默散去。

　吳清婉走出殿門，眺著自生長的棲凰谷，一個人站了很久；秋水雙眸中緒萬千，但匯一句話，也僅僅是想再多看兩眼——因為有可能明天，這就不再是的家了。

　“吳前輩！”

　神游萬里間，殿前廣場的盡頭，出現了一男一，遙遙呼喚傳來。

　吳清婉神微，很快下了沉悶緒，出那副親和人的微笑，緩步走過廣場，來到兩人的近前，聲道：

　“凌泉，這位是？”

　朝堂的事，幾位師伯擔心鬧得人心惶惶，并未廣而告之；左凌泉還不知道當前的況，臉上帶著明朗笑意，介紹道：

　“這位是湯靜煣，我在京城認識的朋友。湯姐，這位是吳清婉吳前輩，棲凰谷的掌房，你姐姐就行。”

　湯靜煣站在左凌泉邊，手里抱著首飾匣子，小鳥團子蹲在肩膀上，好奇地看著天上的白鶴和彩虹。

　湯靜煣第一次進棲凰谷，對陌生的環境還有點局促，不過天生外向，在碼頭上也天和陌生人打道，局促并未顯現出來，很客氣地欠一禮后，打趣道：

　“什麼姐姐，看起來比我年紀還小，清婉妹子還差不多。”

　說話間，湯靜煣仔細打量了眼，卻見面前的‘清婉妹子’，眉若輕煙、眸似秋水，干凈的和從小沒沾過煙塵一般，段潤卻不顯胖，整個人就好似玉石里雕出來似的完無瑕，讓自視甚高的都忍不住暗嘆一句——脯真大。

　吳清婉收回了心神，聞言也打量了湯靜煣一眼——天生白皙如凝脂，肩窄圓段兒極為風韻，舉手投足間帶著些市井氣，但卻不顯俗，反倒是平添了幾分不一樣的味道；讓人一眼看去，便覺得是個好生養的小狐子……

　吳清婉看起來和湯靜煣年齡相仿，但實際比湯靜煣大一兒還要多些，面對湯靜煣的調侃，莞爾一笑，頷首道：

　“靜煣姑娘不嫌棄，我吳姨即可，姐姐的話，凌泉該你嬸兒了。”

　湯靜煣聽見這個，倒是撇了左凌泉一眼：

　“他剛來京城，就是把我湯嬸兒。”

　左凌泉搖了搖頭，沒在稱呼的事上計較，帶著靜煣，和吳清婉一起走向竹林：

　“吳前輩，我今天給湯姐號了下脈，發現有真氣游走；我幾天前才教煉氣，不可能這麼快就學會，你幫骨，看我是不是看岔了。”

　“是嘛？”

　吳清婉略顯意外，放慢腳步和湯靜煣并肩行走，把手放在了湯靜煣手腕上查看。

　兩個高相仿、同樣風韻，但氣質又截然不同的兩個人，行走間擺律，搖曳生姿，背影說不出地勾人。

　左凌泉走在背后，有點不知該往哪兒看，便向了路邊的綠植花卉，安靜等待。

　吳清婉五行親木，木生火，真氣進湯靜煣的，可謂如魚得水，湯靜煣除了舒服沒任何不適。

　吳清婉認真探查許久后，微微點頭：“是通了氣海，從竅穩固程度來看，恐怕不是近幾天才開始修行；二重神闕依舊封閉，尚未打通，目前確實是煉氣一重。”

　湯靜煣看過煉氣的書籍，對此也懂一些，疑道：

　“前幾天小左把書給我，我才開始煉氣，以前從未接過。”

　吳清婉也只是煉氣境的修士，連左凌泉都不明白，哪里得懂湯靜煣。沉思了下，也只能解釋道：

　“修行第一道，門檻也不是很高，誤打誤撞通氣海的人并非沒有。湯姑娘可能是以前，在自己不知的況下，把氣海打通了，但一重修士和常人沒區別，所以沒發現。”

　左凌泉也是這麼想的，不然幾天通氣海，那還不得一個月靈谷、三個月幽篁，實在有違常理。他詢問道：

　“吳前輩，你覺得湯姐的天資如何？”

　吳清婉緩緩點頭：“真氣很純，我都覺不到半分混雜，說明學得快，質也很好，適合修行。不過就是學得晚了，恐怕要比常人多下些苦功夫。”

　湯靜煣還沒準備在棲凰谷扎，聽見‘下苦功夫’更是有點慫，回頭看了左凌泉一眼：

　“有多苦？不會還要干重活兒吧？我……我……”

　湯靜煣孤一人常年開酒肆，有重活兒累活肯定是請碼頭上的腳夫，又不常走，好不容易把自己養得又白又，重活兒還真干不來。

　左凌泉笑了下，走到跟前安道：“不干重活兒，就是鍛煉下。我從三歲開始練，都吃得消，到時候我教湯姐即可。”

　吳清婉聽見這話，微微抬了下眉，暗道：按照你的方法練，非得把這姑娘練得爬不起來。不過人是左凌泉帶來的，也沒安排，只是微笑道：

　“修行一道，走通了益無窮，湯姑娘若是沒俗事纏，嘗試一下并無不可。我先給姑娘安排個院子住下，等適應幾天再做決定吧。”

　湯靜煣本沒心理準備，只是跟著左凌泉過來看看，忽然就要留下，有點猶豫。

　不過鋪子都給燒沒了，回去了還是得住在公主家里，與之相比，在棲凰谷呆著還稍微輕松些，大不了就當是出來散心了。

　湯靜煣遲疑了下，還是點頭：“那就多謝吳姐姐了。”

　吳清婉對這個稱呼，也沒在意。帶著兩人回到竹林，讓小花收拾了一棟空置的小院，給湯靜煣落腳，然后轉眼看向左凌泉：

　“凌泉，你跟我來，我有些事兒和你商談。湯姑娘，你就先在這里住下，若是有需要的，和小花說一聲即可。”

　湯靜煣見此，自然沒有在跟著左凌泉，來到了自己的院落里，左右打量。

　左凌泉和湯靜煣指明自己的住后，先行告辭，跟著吳清婉走上石崖的階梯，詢問道：

　“吳前輩，怎麼啦？”

　吳清婉回頭看了左凌泉一眼，眼神意味深長。

　并未回應，默默走上石坪，進了瀑布后的石室。

　左凌泉心中茫然，也不清吳清婉的意思，想想還是跟著走了進去……

　——

　（25364）

　又碼出來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