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連日雨逐漸停歇,前往驚臺名額的競爭,也愈演愈烈。
不過這次比拼的結果,老陸和左凌泉都已經不怎麼關心了。
左凌泉這兩天,都待在水簾里煉氣,坐久了就起來練劍,練累了繼續煉氣,如此周而復始地刻苦修行。
而同居在一個石坪的吳清婉,則要忙碌得多;白天要在宗門正殿擔任主持比賽的長老,閑暇時分還得空研究得來的法,晚上也不能忘記了修行。
雖然有點忙碌,吳清婉倒也沒任何怨言;修行便是如此,有事做就比碌碌無為的好,作為在底層掙扎的修士,沒有福緣傍,就得靠‘勤能補拙’。
長青山風波已經過去了兩天,夜時分,廣場上的比拼剛剛結束,吳清婉來到了丹房的辦公室,繼續研究起金鏡等法。
因為宗門正在舉辦大會,各房的弟子都給批了幾天假期,到了晚上,偌大的丹房空空如也,只有吳清婉的房間里亮著燈火。
夜風吹拂窗外的竹葉,吳清婉坐在案臺前,研究得很是神。
也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后,窗戶外面,忽然傳來煽翅膀的聲音。
吳清婉還以為是棲凰谷傳訊的鳥兒,抬起眼簾瞄了下,不曾想這一看,就愣住了。
只見月之下,一只渾散發微的五彩小鳥,在郁郁蔥蔥的竹林間飛來飛去,似乎是在采摘野花的花。
棲凰谷就在長青山邊上,又沒有護宗大陣,往日經常便有小迷路跑到宗門里。起居房的圈,就養了不山里跑來的奇珍異,其中也有幾只靈。
但地長青山外圍,能跑到這里的靈,品階多半很低,和尋常野沒什麼區別,別說發了,能好看點的都很。
而眼前這只小鳥,渾都流溢彩,不用猜都知道是罕見的靈,仙都有可能,品階絕對不低。
修士撞見天材地寶,那都是天賜的福緣。吳清婉在棲凰谷待了幾十年,這麼漂亮的小還是第一次見,此時哪里敢怠慢;小心翼翼站起來,從窗口躍竹林,慢慢朝著小鳥靠近。
捕捉靈是個技活,最好的方法是吸引靈,讓其自行親近跟著走;最忌諱的就是強行捕捉,因為靈智力都很高,若是惹了很可能寧死不屈,最后都撈不到一。
吳清婉小心翼翼走到附近,里‘嘖嘖嘖’地學鳥,卻也不敢太大聲。
發的靈注意到了吳清婉,并未落荒而逃,但也沒有過來,而是很謹慎地慢慢往外飛。
吳清婉一看有戲,連忙跟在后面,很有耐心地捕,不時掏出丹藥、白玉銖等富含靈氣的件,甚至碎白玉銖來吸引。
只可惜小靈很謹慎,一直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回頭謹慎察看。
丹青房竹林,在棲凰谷的最后方,吳清婉追了不過片刻,便離開了宗門的范圍,來到了后面的荒山野林里。
“嘖嘖嘖……別怕……”
吳清婉很有耐心,在后面跟了約莫有四五里的山路,漸漸到了一人跡罕至的山坳里。
小靈到了這里后,速度驟然加快,刷的一下就鉆進了灌木叢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誒?!”
吳清婉眼神一急,連忙跑到跟前,掃開灌木瞧了眼,沒瞧見靈,反倒是在灌木叢后,發現了一個垮塌的口。
此地距離棲凰谷不過四里多,雖然是人跡罕至的山坳,但棲凰谷常年巡山,并非沒來過,以前這里并沒有山。
吳清婉稍顯疑,仔細探查,才發現這個口,好像是連日雨沖垮的,剛剛出現不久。
以為小靈鉆進了里,吳清婉想了想,從腰間取出一顆珠子,真氣灌注后發出白,照亮了周邊。
舉著珠子,彎進石;口并不深,約莫只有兩三丈,好像是天然形,歲月看起來非常久遠。
吳清婉走到石盡頭,臉忽然變了下——只見石深,竟然有骷髏;骷髏上的袍早已經風化,只剩下白骨盤坐在原地,看姿勢還是個修行中人。
山澤野修,挖個閉生死關是很常見的事,但宗門后面有這麼個石,顯然有點不合理;要知道棲凰谷都建宗兩百年了,除非這個修士兩百年前就已經在這里閉關,不然不可能沒半點察覺。
吳清婉念及此,小心翼翼走到跟前,確定沒有布置法陣陷阱后,才在骸骨周邊查看。
石不大,周邊空無一,只有一骸骨。
吳清婉可不相信,能在此閉死關的修士,會不帶任何值錢件。蹲下來尋找了下,很快在被灰塵掩面的地面上,到了一件玉簡。
!
吳清婉心跳快了幾分,連忙用手掃開灰塵,把手指大小的玉簡拿了起來。
玉簡是仙家豪門記載重要信息,才會用的,多半都是不外傳的功法等,大丹朝本就沒有這等件。
吳清婉從未見過,但是聽說過,仔細檢查過后,嘗試把真氣灌注其中——隨著玉簡亮起,腦海中馬上顯出了一卷長書,能清晰‘看’到,卷首有《青蓮正經》四個大字,以及功法的基礎信息。
吳清婉剛剛看了一眼,就給驚得丟掉了玉簡,站起來退開幾步,驚異道:“天階功法?”
這句話自然沒人回應。
吳清婉嫻靜淑雅的子,都難以抑制心中的。強行靜氣凝神,才冷靜下來,連忙俯對著骸骨行了一禮:
“晚輩貿然闖,實乃不敬,還請仙長見諒。”
骸骨毫無反應。
吳清婉猶豫了片刻,這麼大福緣擺在跟前,總不能被嚇跑。想想還是蹲下撿起玉簡,卻又瞧見地面的石頭上,好像有刻痕,掃開一看,才發現地面刻著一行字跡。
吳清婉清開泥土,從頭到尾看了遍,明白了大概意思——這是一個三百年前的幽篁境修士,大限將至在此閉關,知道破境無,便把所學功法留在這里,待有緣人拾取。
不過,因為此功法得來的途徑特殊,傳出去會引來殺之禍,拾取之人切不可用以開宗立派、也不可贈與他人或售賣,除道外,更不可告知道外人來源;如有違背,必其害,切記。
吳清婉看完字跡后,溫婉臉頰上也顯出幾分鄭重;福緣已經拿到手,天予不取反其咎的道理還是懂的。當下站起來,對著骸骨附行了一禮:
“仙長叮囑,晚輩必定銘記在心。”
祭拜完后,吳清婉把玉簡鄭重收起來,也顧不得仔細查看,快步來到石外,以佩劍破壞了口,將石就地掩面,又用泥土雜草把痕跡遮掩得天無,才輕手輕腳地離開了山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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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月明星稀。
吳清婉快步回到棲凰谷,手里一直攥著玉簡,覺就像做夢一樣,時而掐下自己,才確定方才的經歷是真的。
雖然不敢相信,但事確實發生了。
饒是吳清婉風輕云淡的子,也難免有點激,快步回到石崖上,直接走向水簾,想和正在修煉的左凌泉說說此事。
可走到門口時,腳步又是一頓——仙長告誡,不可轉贈,不可外傳,只能告知道……
“唉……”
吳清婉抿了抿,倒是覺得有點可惜——天階功法,只在傳聞中聽說過,左凌泉這麼好的天資,若是能用,那還不得起飛咯!
不過有高人告誡在前,吳清婉終究只是個煉氣境的小修士,也不知曉那些高人有多大的神通,萬一傳把兩人都害了,反而是弄巧拙。
吳清婉猶豫了下,還是轉回到了自己的木屋里,把門關上,然后坐在圓桌旁,仔細查看玉簡。
真氣灌注其中,神識再次浮現長卷。
吳清婉閉目凝神,閱讀功法的容,本來還神鄭重,但看著看著,就眉頭一皺!
“相合……互補……雙修?!”
吳清婉沒想到是這種功法,表十分古怪;但好歹也是天階功法,想想還是繼續查看。
玉簡上記載的東西很多,九是修煉的細節,從煉氣一直記載到幽篁初期,看來也是殘本。
除此之外,上面還記載了修行此法的各種要點。
雙修之,要點在于平衡、互補,所以修煉此法的道,最好境界相等;不然境界高的一方會止步不前,只有境界低的一方益。
而且要把修煉的速度提升到極致,最好按照‘五行相生’之法選擇道;就比如五行屬木,水生木,道以五行親水最佳;木生火,五行親火次之;其他五行之屬再次之。
吳清婉眨了眨眼睛,蹙眉想了下——同為煉氣十二重、五行親水為最佳……
凌泉?!
這不正好……
呸呸呸!
忽然想到這個,吳清婉一愣,繼而連忙“啐——”了口,又在自己臉上拍了拍,暗道:什麼爛七八糟的,凌泉是姜怡的駙馬,我是姜怡的小姨,半個丈母娘,臉不要了?
能第一時間想到左凌泉,其實也不怪吳清婉,畢竟這功法不停明示暗示,就差把‘左凌泉與吳清婉專用’寫在封皮上了。
吳清婉風韻臉頰上滿是古怪,還帶著見的惱,握著玉簡站起來,在屋里來回踱步,方才那傷風敗俗、膽大包天的想法,很快被了下去。
但貨真價實的天階功法拿手上,總不能隨手扔了,放在手上不用也是暴殄天。
吳清婉自己沒道,除開左凌泉,也想不到別人,但肯定不敢和左凌泉那什麼……
想把功法給左凌泉和姜怡,但那位仙長的告誡,只能告知道,不然必其害。
即便不顧警告,把功法給左凌泉,左凌泉想快速進,唯一的選擇和沒區別。
萬一那凌泉了歪心思怎麼辦?
即便不歪心思,萬一凌泉來句‘為了宗門未來著想’怎麼辦……
萬一姜怡也想讓凌泉快點修行,著這個小姨……這怕是想多了……
唉……
吳清婉越想越不敢往下想,只覺這天降福緣,變了燙手山芋,來回踱步間,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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