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葦巍巍掛了電話,心里轉著千百個念頭,到底該以什麼借口敲開會議室的門。
所就職的公司四海房產開發有限公司,在本城算不上最大,可上面的母公司四海集團卻是全國數得上名號的百億大企業。公司各種正經規范,算得上是一個好好掙錢的公司,開會也是正兒八經討論業績和任務,誰耐煩讓一個行政專員進門?
羅薇居然還在原地虎視眈眈,只不過是剛掛了電話的樣子,想必是徐總覺剛才的事故丟人,在削。
頭皮發麻,道,“羅姐,可能還得等會才能聽你罵我,我現在沒時間——”
“沒時間?”羅薇笑一聲,拉著往前沖,“跟我走!”
掙扎一番,道,“羅姐,我真的不能,我現在馬上得去——”
“去會議室。”羅薇凜著聲音道,“管你要去哪兒,有什麼必須忙的事,都給丟一邊去。”
伍葦詫異,怎麼知道要去會議室?
“小伍,算你狠。這麼一撞還真給撞對了。”羅薇有點嘲諷,“剛才進會議室,那高富帥太子爺坐下就說缺個幫忙速記的,點了你。老總親自打電話,讓我把你給送進去。”
這是發的什麼瘋?
羅薇看詫異的樣子,道,“行了,領導果然注意到你了,你要飛黃騰達了。等你升職加薪,千萬不要忘記我提拔過你。”
這是徹底把伍葦當撈看待了。
伍葦已經不想爭辯了,心里還在暗喜,老板果然還是照顧的,沒想讓赤膊上陣。雖然現在這個借口聽起來很扯,但總比自己闖進去好多了。
“可我不會速記啊。”伍葦弱弱道,“錄音不可以嗎?那個人是誰?”
“你還真老實?人這是要速記員嗎?手機隨便錄個音不就了?”羅薇幫順著下頭發,輕輕敲了敲會議室的門,“那人歐北,浪子一個,就是想勾搭你。”
伍葦無語了,他們早就勾搭上了,好嗎?
“羅姐,我沒當這麼多人開過會啊,讓我冷靜冷靜,做點心理準備——”
羅薇不管那麼多,直接將推了進去,“你這下子算是全公司出名了!”
厚重的實門開,滿滿一會議室的英,男都有,幾十雙眼睛全落伍葦上了。
最怕突然停滯的空氣,尷尬到炸。
伍葦趔趄一下,差點摔倒。幸好會議室鋪了厚厚的地毯,各種不,所以堅持住了,還保持了形。
怯生生抬起頭,手用力握起,不知道該是笑還是哭。屋子里的經理們,有伍葦見過的,更有沒見過的,表各異。老總坐在首座,左手邊是歐北,右手邊是另一個俊秀斯文的男子。那男子看見的第一眼,眼睛亮起來,立刻出微笑,十分斯文俊氣的樣子。
歐北手搭在桌面上,清了清嗓子。
徐總立刻道,“小伍是吧?快過來坐。”
真是難為徐總了,為一個公司老總,居然為了浪子的胡鬧對這麼一個無名小卒起來。
老總出聲解了的尷尬,低頭靠著墻,小碎步挪過去,終于在歐北的后發現了一張小凳子。側坐下,不敢說話。
老總右側那斯文的男子側頭來看,順手遞了一支筆和一個速記本給,很好脾氣道,“這是給你的。”
是了,進來的理由是做會議記錄,裝樣子也得裝出來。
“謝謝。”輕聲道。
“人都到齊了,開始吧。”歐北不不慢道,“今天要討論的問題很多,得抓。”
伍葦明確看到他這句話說出口后,周圍的人一臉無語的表。也是,會程這麼張,他大爺還非得要一個什麼狗屁速記員,搞得所有人都為了他的需求等。到底是誰在浪費時間?
到了大家的怨念,忙低頭拿筆,準備以自己的洪荒之力能記錄多算多。
徐總主持會議,各個大區經理分別匯報,容又多又雜,還涉及了許多的專業詞匯。伍葦才進這個公司兩個多月,雖然也算是認真工作,但真的跟不上。看著越來越潦草的字跡,很無力,眼角余卻瞥見歐北的角輕輕勾起,好像在嘲笑一般。
伍葦知道,這是來自金主的報復。
大概是知到了的怨念,老總右側那個俊秀的男子又側頭過來,從下方遞了一個小巧的錄音筆給。怔怔地抬頭看他,有點不明所以。那男子沖眨眨眼,將錄音筆放在的本子上,蓋住那些鬼畫符一樣的字。
臉紅,無能徹底暴在人前,真丟臉。
歐北大概是知到了后人的小作,出手機來把玩。他是大爺,沒人敢指責他開會不認真聽講。
伍葦小心拿起錄音筆,打開,錄音。
一個大區經理正在侃侃而談,“最近市場出現有規律的波,收集數據匯總研究后發現——”
“起來,寒迫的奴隸——”一個激昂的音樂響起,號召所有被迫的兄弟姐妹進行反抗。
聲音的來源清晰而確定,所有參會人不約而同看向了伍葦。包括歐北,直的后背也僵持了一下。
用國際歌做某人的來電鈴聲,膽子很大嘛。
開大會的常識,請關閉手機或者跳到震靜音。伍葦是小咖,沒正經開會過,這次又是急抓進去,哪里能顧得了那麼多?又又又又為人群視線集中的焦點,恨不得地上有個能讓鉆進去。半站起來,低著頭手忙腳丟了錄音筆去手機關機,眼角余卻瞥見歐北的手機屏幕上正在撥打的電話。
這個賤人!
歐北若無其事將自己的手機扣在桌面上,對老總認真道,“徐總,公司人員素質堪憂呀。來之前我還在問王助理,杭城的公司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年年的年報上來利潤率都是最低的,年年分紅都是最的。他回答不出來原因,現在總算是看出來了。”
所有人安靜,等他的結論。
他笑一笑,道,“原來,是人不行呀!”
一掌以狂風掃尾的架勢,將在場的所有人扇得神志不清。
徐總唯唯諾諾,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伍葦整個人被火焰灼燒,已經完全沒辦法做出任何正確的反應了。腦子里只盤旋著一個念頭,歐北這個大佬在發現自己的小上班后,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攪了公司的派系斗爭。聽聽他說的都是什麼話,拿做箭靶,這是本不要在這個公司再活下去的意思。
“話也不能這麼說。”斯文男接口道,“杭城的市場新開發,能夠在短短幾年回本已經很好了,全仰賴徐總和下面的兄弟姐妹努力。”
徐總也道,“邱副總說得沒錯,雖然每年報表上的利率數字不好看,但縱觀四五年的走向,都是在往上升的。按照這個況預估——”
歐北抬手,打斷了徐總的話,道,“我這個人有個壞脾氣,不聽人找理由。大家都來講客觀條件,什麼時候才能完預定計劃?老徐,你年齡也到了,是該好好退休生活了。”
徐總本來就是要退休,正在接班的人選,但被一個年輕人這樣指著鼻子罵還是被氣壞了。他面難堪,一把將手里的資料甩在桌子上,不說話了。
坐上座的幾個人鬧開了,下面那些平時耀武揚威的大區經理也一個個裝鵪鶉了。
伍葦瞄了一眼,整個場合里最事不關己的恐怕就是自己、歐北和那個邱副總了。
“二哥,你是意思是?”邱副總笑道。
“換人。”歐北眼皮也不抬一下,“不說自家兄弟不照顧,從明天起老三你做老總。”
徐總被直接下了面子,雖然提拔的是自己的副手,但坐不住了,直接站起來準備離席抗議。
“那副總——”邱副總發問。
歐北笑了一下,站起來,一把將躲在后面看熱鬧的伍葦糾出來,“你們用人我也看不出來有什麼厲害的地方,要我說吧,其實連這個小姑娘的膽識都比不上。副總讓誰做?簡單啊,就了。”
這下,連邱副總的臉都變了。
“荒唐!”徐總徹底氣瘋了,“歐北,你簡直是來!這里是公司,是掙錢的地方,不是燈紅酒綠的會所讓你泡妞胡來。你這樣子,我會直接給老董事長匯報——”
“去吧。”歐北完全沒有被威脅到,“那老頭子都要老糊涂了,用了你們一群糊涂蛋,公司被搞得七八糟。業績?利潤?真是笑話!”
伍葦站在原地看他們完全拋棄了西裝革履的英模樣,袖子小流氓一樣開罵,整個人的三觀徹底碎了。本公司在杭城算是大公司,規模幾十億,福利待遇中上,令求職者趨之若鶩。可要出去說這公司人事任命簡直來,肯定沒人相信。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也不相信。
到底是歐北瘋了,還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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