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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本分》 第九十九章

休息室空曠,窗戶封,風聲不進來一一毫,以至于商亦紂抑住的聲音,變得足夠清晰。

,痛苦。

無數細若牛毫的棘刺滾作球,在顧止心頭來回打滾。

手心攥,指甲里,勒出一道又一道的白痕。

他以為自己的心早該變得冰冷,不會再為之而

可…為什麼他還是難過?

“商亦紂。”顧止聲音嘶啞,仿佛巨石住了他的嚨,“別在我面前一付可憐的模樣,你騙我玩弄我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他啞著嗓子輕聲嗤道,“別說什麼我,你不配。”

語罷,顧止轉離開了休息室,直奔廁所。

他把隔間的門板鎖上,后背猛地撞向門板,左手死死握住,積蓄已久的眼淚,終于得以解,順著手背流淌。

接下來的錄制,顧止與商亦紂皆不在狀態,特別是商亦紂,白臉白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來了,嚇得導演頻頻問他,需要中止嗎。

商亦紂拒絕了,他讓化妝師給他上了點妝,讓狀態看起來不那麼差,繼續拍攝當個背景板。

上一期下來,各自的定位都清了,陸決莫珍珍——搞笑擔當毋庸置疑,慕星塵智力擔當,宋玉鄰家妹妹,而顧止和商亦紂往旁上一站就夠了,天賜的容貌,讓他們不需要過多的作,便可奪走所有人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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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導演善心大發,不搞幺蛾子了,痛快的放眾人回酒店睡覺。

顧止一進房間就去洗澡了,一天下來,上出了不汗,里面服黏糊糊的在皮上。

酒店的出去,是燈火闌珊的游樂園,風景極佳,顧止卻無欣賞的瑕心,這節目錄得他心俱疲。

累極了,每一都在喧著休息,可神智卻清醒的不得了。

他從服里掏出藥,干咽了下去,他闔上眼,耳邊安靜一片,漸漸地睡意涌起。

“叮——”

刺耳的微信提示音,將睡意驅散的干干凈凈,顧止疲倦的著眉心,另只手到床邊取手機。

屏亮刺眼,顧止索著打開燈,緩了幾秒才適應。

他點開,給他發消息的竟然是陳逐。

和陳逐的上一條信息,還停留在大半年前。

【陳逐:有空嗎?聊一聊。】

顧止盯著信息框,有些出神,他與陳逐關系算不上好,但也不算差,陳逐間接或直接的幫過他不忙,雖然都是看在商亦紂的面子上。

但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

這是趙淑儀教他的。

【顧止:您說。】

消息過去沒兩秒,陳逐一個電話拔了過來。

顧止指尖停留在屏幕上方,陳逐找他無非就是為了商亦紂,對于商亦紂,他自認沒什麼好和陳逐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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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抿了抿,在電話自掛斷的前一秒,按下了接通。

“……”

長達十秒的沉默。

顧止:“您——”

陳逐:“你知道商亦紂不能坐刺激項目嗎?”他沒打算等顧止回答,自顧自接了話,“你不知道,商亦紂為了跟你拍同一部綜藝,差點棄演了【與影】,你知道嗎?”

“你還是不知道!”陳逐又氣又急,“這部綜藝,他投了多錢你知道嗎?你肯定也不知道!”

顧止抿,默默的等陳逐發泄。

“你至于嗎?你死他算了,他養你那麼多年,對你怎麼樣,你心里不知道嗎?啊,顧止?你非得把他往死里弄?”

陳逐在商亦紂套房客廳里,氣的團團轉,要不是助理給他發消息,他都不知道商亦紂拍了這一期。

他到的時候,商亦紂窩在臺上,了一地的煙,煙味聞得他差點嘔出來。

陳逐當即把煙奪了下來,“祖宗,你肺不要是不是?醫生說什麼,你他媽是忘了?”

商亦紂神平淡,唯獨指尖得厲害。

他只過兩次這麼猛的煙,一次是徐郁秋接不了他,害怕的逃出國時。

一次便是現在。

徐郁秋走后,他便戒了煙。

可顧止又重新讓他染了回來,甚至戒不掉了。

他向來放得下,徐郁秋怕他逃離時,他就放下了這段,可他不甘心,所以不斷的找跟徐郁秋相似的人,在他們上獲取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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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止也該一樣,在顧止一遍接著一遍的重申,不要他時,他就該跟放棄徐郁秋一樣,放棄顧止了。

但這個念頭一旦出現,他就難得快要死掉了。

他不敢回城南金域,沙發、客廳、廚房,每一地方,每一個角落,都沾滿了顧止的氣息。

一閉眼,門鈴就會響,顧止便會輕輕推開門,上來擁住他,“哥,我回來了。”

可他眼再睜開時,眼前一片虛無。

商亦紂:“陳逐,還我。”

陳逐來氣,“祖宗,你喜歡你就去追回來,你在這個什麼勁的煙?”

商亦紂扯開,眼睛里破碎的芒,“……他不要我了。”

“不要?”陳逐皺了皺眉,頗有自家的白菜這麼好,顧止竟然嫌棄不肯拱的意味,“他瘋了?”

陳逐越想越氣,把所有煙沒收,扔商亦紂一個人在臺,跑到客廳給顧止打電話。

發泄完了,陳逐的怒氣消了大半,但久不聞顧止說話,陳逐還以為他掛了,把手機拿開耳邊,屏驀地亮起來。

沒掛。

沒掛還不說話?

陳逐冷靜下來,是不是他說的太狠了,把人嚇著了。

“你說你當初喜歡那樣,好不容易盼到他喜歡你了?還作什麼呢?在一起快樂大結局不好嗎?”

他倆的事,陳逐沒怎麼摻合過,細枝末節的他一概不清楚,唯獨知道,顧止是真喜歡商亦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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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年除夕,商亦紂在拍廣告,顧止那時候剛進娛樂圈,拍完戲就跑來探班,在場的工作人員沒一個認識他,直接把他歸在煩人的私生一例,攔在攝影棚外,不讓他進。

數九寒月,小孩一個人套了件算不上厚的棉服,在攝影棚外的大樹下。

商亦紂出來時,已經凌晨了,小孩快凍傻了,一問保安,才知道他整整等了七個小時。

小孩被凍得臉紅耳紅,一看到商亦紂腳都站不穩了,但一點怨言都沒有,把捂在懷里的小玩意遞給商亦紂。

一支小巧的煙火棒。

顧止眼睛亮堂堂的,仿佛倒映了星河,“哥,新年快樂。”

充滿期待與意的聲音,陳逐至今未忘。

“我需要知道嗎?”

以至于淡薄冰冷的話語從聽筒里傳出來時,陳逐懷疑是不是自己打錯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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