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在農歷八月,這個時節,路邊栽種的桂樹已經結出了花苞,傅北瑧將車窗搖下來一些,吹過的晚風似乎都帶著丹桂花香。
段時衍一句話打破了傅北瑧所有對他弱小可憐又無助年期的假想,讓嘆自己果然應該看點顧予橙塞過來的小說之余,又悄悄松了口氣。
幸好,他沒有經歷過那些糟糕的事。
夜里,段時衍洗漱完,沒在床上看見傅北瑧抱著被子看劇的影,他思忖片刻,便直接繞去了隔壁找。
他開門進去時,傅北瑧正坐在梳妝臺前,一層層往臉上敷著什麼東西。
別墅二十四小時都開著恒溫,無論什麼時候都不用擔心冷,洗完澡就穿了件吊帶睡,松松束起的長發出后背細膩白皙的,察覺到門開的聲音,傅北瑧從鏡子往后一看,捕捉到他的影。
朝他招招手,自然地他:“來得正好,老公你快來。”
段時衍走過去,被拉住抹了塊什麼東西在臉上。
他眉頭了,瞥了眼臺子上放著的玻璃小碗里淡青的泥狀。
“……”
即使同住后他對一整面架子的瓶瓶罐罐有了些基礎的認識,但單從這一碗東西,他依然難以分辨往臉上涂的究竟是什麼。
傅北瑧主給他做了解答:“這是保補水的泥,還有抗初老的效果,最適合晚間睡前用了。”
“嗯,你用就好,我就不必了。”
“怎麼不必?”
他的小妻用力將他往下一按,長坐在他膝上,攪了攪小碗里的泥,用小勺子糊到他臉上,一本正經地道:“保養很重要的,老公,雖然你比我還大幾歲,但你也不能因為這個就自暴自棄呀。”
段時衍瞇了瞇眼。
“自暴自棄?”他低聲重復了一遍的話,忽然輕笑了笑,“瑧瑧,我看起來比你老很多嗎?”
聞到送命題的味道,傅北瑧當場擲地有聲地答:“當然不是!”
機智地補充:“是這樣的,老公你難道不想跟我擁有夫妻同款面嗎?”
段時衍毫不懷疑,要是他在這一刻拒絕,那麼接下來,一定會叭叭地將這件事上升到一個他是不是結完婚就不了的高度。
他選擇明智地放下握著手中碗的手。
傅北瑧自覺逃過一劫,滿意地在他臉上涂涂抹抹,十五分鐘后卸了泥,還不忘給他輕輕拍上了層保水。
“好啦。”
傅北瑧彎起眼欣賞了下晚上的果,正要轉離去,手卻被人往后一拉。
“急著走什麼?”
男人抱坐在上,帶著薄繭的指腹從肩上的帶子劃過,點燃戰栗。
“不打算再深檢查一下,你的面,究竟起沒起效果嗎?”
“……”
這天晚上,段時衍力行地向展示了,不論是臉還是其他,他都跟“老”這個字,扯不上一一毫的關系。
并且在第二天出門前,功讓傅北瑧帽間里的巾派上了用場。
段時衍從背后環抱住,站在穿鏡前,看用巾在脖頸上打出一個漂亮的結:“怎麼今天想起來系巾了,以往不是要等天氣更冷些才拿它裝飾嗎?”
傅北瑧作一頓,將沒系完的巾往他前一丟,氣呼呼地瞪他一眼:“要是你是我,你會好意思就這麼出去嗎?”
段時衍眼神往下一看。
姣好的天鵝頸上,斑駁紅痕像是雪中落梅印在上面,因為皮白,反而更加清晰。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段時衍眸微沉,他將的巾展平,輕描淡寫地回。
傅北瑧皮笑不笑地看著他系到脖子上的巾,帶著控訴的語氣:“那你現在是在做什麼?”
段時衍輕笑:“沒辦法,老婆太漂亮,舍不得讓別人看到。”
傅北瑧:“……”
就不該抱有毫能在臉皮上勝過他的幻想的!
時間轉瞬而逝,天氣漸冷,某天傅北瑧從午睡中醒來,看到沒拉攏的簾子外紛紛揚揚落下的雪花,才想起原來已經到了他們婚后的第一個新年。
翻鉆進段時衍懷里,聲音里帶著剛醒不久的小鼻音:“你看,外面下雪了。”
“嗯。”段時衍抬手替掖好另一邊的被角,他輕啄了下的額頭,默契地聽懂了的未盡之意,“等下陪你去院子里賞雪,好不好?”
傅北瑧笑起來,將自己往他懷中埋了埋。
突發奇想,仰起頭來看他:“對了,要不我們先來提前演練一下吧。”
“演練什麼?”
“演練去兩邊家長那里過年的時候可能會被問到的問題啊。”傅北瑧掰著手指念給他聽,“就好比我媽,去了家里肯定會問你最近過得怎麼樣,我對你好不好之類的……”
段時衍一條條淡聲回答:“過得很好,瑧瑧對我也很好。”
“哦,是嗎?”傅北瑧向上勾著笑,故意往下問,“那是怎麼對你好的?”
段時衍沉了一會兒,陷了沉默。
傅北瑧:“……?”
這個問題有什麼好沉默的?
難道對他還不夠好麼?!
段時衍,想失去你的漂亮老婆就直說,不必這麼拐彎抹角的!!
見一副“你再不解釋我就要生氣了!”的樣子,段時衍終于忍不住笑出來,他溫聲補充:“其實我是在想,如果媽真的這麼問,你好的地方太多,一時不知道該選哪個說給聽。”
傅北瑧哼哼一聲,這說的還算句人話。
不客氣地道:“當然要挑我對你最好的那一點來說。”
段時衍低頭做沉思狀:“這個……恐怕不太好說給岳母聽。”
“?”
傅北瑧起先還沒明白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正要問出口時,腦海中忽然靈一閃:“……”
啊啊啊段時衍你這個狗男人最喜歡的果然是黃沒錯吧!!
段時衍笑了笑,將圈進懷里不再逗。
“不過你有沒有想過,以后我們可能會有小寶寶的事啊?”
聽見懷中人的話,段時衍輕拍后背的手一停:“怎麼突然問我這個?”
即便房間里有暖氣,但是在冬天,傅北瑧還是更喜歡和他疊在一起睡,懶懶地回答:“因為覺得你那邊的親戚有很大可能會問起這個問題啊。”
“剛好我也想知道答案,索就先問問你。”
“孩子的事,我不著急。”
段時衍想了想,緩慢地告訴:“瑧瑧,我沒見過一名好父親究竟應該是怎樣的,所以,我不敢說,自己將來一定能做得有多好。”
他長的過程中,雙親這個位置所占到的位置寥寥可數。
他怕他會做得不夠好,讓辛苦,更令失。
比起不可控的未來,他更想好好握住在他邊的。
但他偶爾也想,如果有一個長得像的小朋友……似乎也還不錯。
“沒關系的。”
傅北瑧靠過去,仰頭主在他下上親了一口:“你不知道怎麼做好爸爸,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好媽媽呀。”
握著他的手,聲音像片溫的羽從他心上拂過:“所以,我們以后,可以一起努力。”
盡管上說著要一起努力,但饒是傅北瑧自己也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就有了努力的機會。
每到年底,公司總是格外的忙,傅北瑧人到冬天就開始犯懶,仗著自己就是工作室老板的關系,把遲到早退這個詞發揮得淋漓盡致。
偶爾回家吃飯,傅母還說:“得虧你沒進正經單位工作,否則就你這樣的,人家早把你辭了。”
“誰說的,”跟段時衍呆在一起久了,傅北瑧覺得多有傳染到他的厚臉皮,“信合這單位夠正經了吧,不信您打電話給時衍,他就不會辭退我。”
信心滿滿地說道。
傅母:“……”
倒是很好意思說出口。
家里的阿姨將洗完的水果放到兩人面前的桌上,傅母嘗了一口,很快皺起眉頭:“陳媽,今天買的草莓怎麼回事,吃起來怪酸的。”
“酸?有嗎?”傅北瑧往里塞了一個,“我吃著還好啊。”
傅母的表變得古怪起來,試探著問:“瑧瑧啊,你真不覺得這草莓吃起來味道不對?”
傅北瑧坦然地點頭。
傅母表更怪了:“瑧瑧,你最近還有沒有覺得有哪里不對,比如惡心反胃之類的?”
傅北瑧剛要開口,意識到傅母的問題意味著什麼,要出口的話戛然頓住。
媽媽的意思是……以為,懷孕了?
生理期有時候的確會不太正常,所以這個月暫時沒來,也沒有往那個方向想。
但是
傅北瑧在心里小聲對自己說,遲到的生理期,好像還有另一種可能哦。
有了這一猜測,傅母當機立斷,立馬讓司機開車栽們去了醫院檢查。
整個過程中,只有當傅北瑧最后坐在醫生辦公室,聽面前笑容款款的醫生拿著的檢查報告對說恭喜時,才有了那麼一些些實。
下意識了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
好神奇,這里面,居然悄悄藏了一個小生命了。
接到傅北瑧打來的電話時,段時衍正在一場會上。
聽到代表的鈴聲響起,段時衍看了眼屏幕,接聽鍵:“喂,怎麼了。”
電話里,傅北瑧的聲音帶著小小的驚喜與慌:“那個,我們好像要做爸爸媽媽了……”
咣的一聲。
會議室里,所有高層的都看到,他們向來沉穩有度的段總手中的筆,啪嗒一下掉到了紅木桌上。
作者有話要說: 高層們:震驚!難不是公司出了什麼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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