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得很安靜, 兩個人誰也沒有先說話。
不得不說,湘蘭公館的飯菜貴是有貴的道理的,超五星級大廚的水平不是他們這種小屁民可以相提并論的。
顧意梨平時飯量很的一個人, 也忍不住多盛了小半碗飯。
吃飽喝足, 顧意梨放下筷子。
陸凌驍還在吃,他這次吃得格外慢,都吃好了, 他才吃了半碗不到。
他什麼目的, 顧意梨清楚得很, 扯了扯, 冷笑一聲:“一會兒這些碗筷你洗了放到食盒里去, 我累了,先去睡一會兒。”
陸凌驍抬眼:“剛吃好飯不要睡, 不容易消化。”
顧意梨起的作一頓, 瞥他一眼,涼涼地說:“要你管。”
“……”
說完這句話,沒再看他, 轉走進房間。
門在后“砰”地一聲關上,陸凌驍盯著那扇門,片刻后, 淡淡地勾了勾。
顧意梨沒睡, 抱著小小坐在飄窗上。
大約過了十來分鐘, 聽到外頭傳來水聲,想必是陸凌驍在洗碗筷了。等了一會兒,直到外面的水聲停了,小小喵了聲,從上躥出去, 顧意梨也跟著站起來,重新走出去。
打開門,顧意梨看到陸凌驍正站在餐桌旁,把洗好的碗筷和盤子一個個干放進去。
顧意梨忍不住說:“你洗完了?”
在的印象里,陸凌驍會做飯,但很洗碗。
所以剛才也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他真的會洗。
陸凌驍嗯了聲,弓著背,仔細地把盤子疊進去:“忘了告訴你,這家店的餐是會回收的,不需要你自己手洗,你以后吃完了,直接放進去就行,他們會有人過來收回去洗的。”
“……”顧意梨安靜了一瞬,看著他的側影,“你知道?”
“知道。”
“……”
以為他不知道呢。
顧意梨咬了下:“你知道干嘛還要洗?”
“不是你讓我洗的麼。”陸凌驍把東西收拾好,側過臉來,看著,勾了勾,“你想讓我洗,那我就洗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幾分鐘就好了。”
聞言,顧意梨看著他邊揚起的弧度,心里莫名生出幾分煩躁。
正在這時,一直沒在陸凌驍眼前過面的小小突然出現在房門口,對著他兇狠地喵了聲。
陸凌驍目往下移:“你養貓了?”
他這句話雖然是問句,不過用的卻是類似陳述的語氣。上一次過來,他就看到家里有貓籠和貓架。
顧意梨沒好氣道:“你不是都看到了?”
看到還問,是真傻還是裝傻?
“嗯。”陸凌驍并不介意突如其來的脾氣,低聲說,“養貓也好,你怕狗,要不然的話你一個人住,可以養條狗保護你。”
“也是,狗比人忠誠,我要是養條狗,你現在也不至于站在這里。”
“……”
的話音落下,餐廳里安靜了一瞬。
等顧意梨意識到說了什麼,已經來不及收回了。
掛在墻上的壁鐘滴答滴答地走。
算了。
顧意梨心想。
他聽懂又怎麼樣,本來這就是事實。
良久,陸凌驍嘆了口氣,朝走了兩步:“意意,你是不是很不希我出現在這里?”
顧意梨背靠著墻,歪著腦袋:“我想我之前已經把話說的很明白了。”
“你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嗎?”陸凌驍聲音忽然變得很低,略帶祈求道,“我真的知道錯了,意意,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顧意梨平靜地盯著他:“如果我說不呢?”
“……”陸凌驍一僵,袖底下的手握了拳又松開,“我是不會放棄的。”
顧意梨忽然笑了,上前,在離他只剩下半步的地方停住,仰起臉,看著他:“所以,你問我的意見還有什麼意思呢?我說不好,你又不答應,既然這樣,又何必假惺惺地問我?”
“我……”陸凌驍不敢看的笑,他閉了閉眼睛,移開目,艱難地開口,“我沒有假惺惺。”
他是認真的,為什麼就不能相信他呢?
“行。”顧意梨點點頭,抬手指著門外,“那你現在就走,以后不要再來我這里,也不要出現在我眼前。”
陸凌驍聽說完,不可置信地看向。
那他還怎麼追?
這樣一來,他們的關系不是又會回到原點了嗎?
“意意……”陸凌驍下意識地手去握的那只手。
顧意梨皺了皺眉,卻沒掙,冷聲道:“原來所有的男人都一樣,追人只會用死纏爛打這一招,不答應就要手。怎麼,是不是想要我現在//服把自己送給你?”
“你……”陸凌驍完全沒料到會說出這樣的話,他握著的手了,最終慢慢松開,“這些話是誰教你說的?”
他頓了下,想到什麼,“是不是還有別人在追你?那個姓俞的律師?”
顧意梨懶得搭理他,走到客廳里。
陸凌驍馬上跟過去:“意意,你相信我,那個姓俞的律師不是什麼好人,你不要和他走得太近。”
“難道你就是好人了嗎?”顧意梨轉,“你是想說他不是好人,而你就是好人了是嗎?我不能和他走得近,我就可以和你走得近是嗎?”
“……”
的緒突然發,質問他道:“陸凌驍你告訴我,我在你后追逐了你那麼多年,我最后得到的是什麼?三年前……不,應該是五年前,你不告而別一聲不吭把我丟在英國,要不是我無意中聽到了別人說的,你是不是連最后一面也不讓我見?那個時候我求你不要走,你有給過我機會嗎?憑什麼那個時候你不給我機會,現在你要機會我就得給你?”
“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眼里心里只有你一個人的顧意梨了。”顧意梨深吸了一口氣,眼睛有點兒紅,“你從來都沒有問過我那三年我做了些什麼,你也沒問過我沒有你的那三年我是怎麼熬過來的。我曾經那麼天真地以為你就是能一輩子照顧我的那個人,就算是那三年,我也在不停地給你找理由選擇相信你。可是你呢,憑什麼懷疑我?明明把我一個人丟在那里的人是你,你有什麼資格懷疑我?!”
顧意梨哭了。
陸凌驍心里難得不行,他想上前抱,剛靠近,卻被用力推開。
“你不要我!”顧意梨紅著眼睛說,“我不是沒有給過你機會,回國后,你說去結婚,我馬上就和你一起去了。我以為你是真心實意想要跟我在一起的,我以為你會對我好,好到讓我忘記那三年的孤獨,可是你呢?”
“……”
“你沒有。”
顧意梨平復了一下心,而后一字一字地說:“所以,你有什麼資格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
半個月后,許聽到顧意梨家里來找。
一進門,就發現顧意梨站在窗口,不知道在看什麼。
許聽換了鞋進去,來到邊:“你看什麼呢?”
顧意梨沒說話,只盯著樓下的一輛黑的轎車。
“那輛車……”許聽剛才上來的時候沒注意到,現在多看幾眼,竟然覺得有一眼。忽然啊了聲,一驚一乍道,“我怎麼記得陸凌驍也有同樣一輛車?”
這并不是他那輛裝的勞斯萊斯,只是很尋常的一輛車,估計也就只有幾十萬。
正是因為便宜,所以以前有幾次看到陸凌驍開的時候還詫異過。
顧意梨嗯了聲。
許聽試探地問:“他在車里?”
顧意梨沒說話,只點了點頭。
“……”許聽有點兒懵,這段時間太忙了,還出了趟差,和顧意梨聊天的次數銳減,因此也不知道陸凌驍什麼時候知道家地址的。
好半天,才喃喃地問:“那你們現在,到底算什麼況?”
“沒什麼況。”
顧意梨把那幾天發生的事簡單地告訴了。
許聽聽完,有些愣:“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在被你明確拒絕之后,不僅還天天讓人給你送飯,自己也每天都在你樓下待著?”
顧意梨沉默幾秒,點頭。
許聽口而出:“他都不用拍戲的嗎?”
顧意梨如實說:“不知道。”沒問。
許聽嘖了幾聲:“看不出來啊,陸狗還真是純的。”
“……”顧意梨側頭看。
“呸呸呸。”許聽連忙改口,“不是,我的意思是,他還是執著的。就這還能每天雷打不地守在你家樓下不走,他就不怕被記者發現嗎?還有,他不會一日三餐吃喝拉撒都在車上解決吧?”
“……”
“那我也佩服他的。”許聽忍住了豎起大拇指的沖,“就這樣在車上待著什麼都不做,換我肯定一天也坐不住。”
顧意梨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像許聽說的那樣沒有離開過。
想他應該是有走過的,因為好幾次出門,回來之后并沒有在樓下看到他的車,但是過一兩個小時再到窗口看,總能又看到他的車出現了。
顧意梨知道他不至于跟蹤。
他那輛車跟著一次兩次也許發現不了,但都半個月了,不可能不發現。
許聽隨手拿起茶幾上一只蘋果放到里啃:“那你打算怎麼辦?他老在你家樓下守著也不是辦法。”
“隨便他吧。”
顧意梨把窗簾拉起來。
室一下子暗了不。
顧意梨說:“他有本事在樓下住一輩子。”
許聽咔哧咔哧地嚼著蘋果,隨口問:“萬一他真的有那個本事呢?”
“那我……”顧意梨靜了靜說,“就看在他給我看了那麼久門的份上,替他找塊風水好一點的墓地埋了。”
“……”
作者有話要說: 陸·看門狗·凌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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